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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松把腰弯的更低了。
“我一直在努力，将您的故乡打造的更好，因为这里也是我的故乡。”
吕松的话说的很漂亮，但他没有看秦澈一眼，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屑。
秦澈没有再打量他，挥挥手让吕松坐下。
吕松推辞了两次，才迫不得已，正襟危坐。
小桃过来沏茶的时候，吕松看了她一眼，他认识小桃，沙堡着名的女鳄头，曾经是眼前这位秦老爷的侍从，没错，她是皮肉生意场里出来的，却能爬到这一步。
她比自己更有能力。
原来这位秦老爷一直都躲在此女的家里……
他嘴角露出微笑：“老爷，您远道而来，没有提前说一声，否则我肯定亲自前来迎接。”
秦澈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些，你跟我说说，沙堡现在的局面。”
吕松发现他一句不提肃清的事情，也就明白了。
这证明，肃清已经结束了。
秦老爷不会再问罪任何一位高层。
他这次就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虎是荣耀庭，猴是地方政院。
豹庭的权威还在。
情报部一动手，上千人入狱，被带到矿床里挖矿，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但他最终还是保留了高层们的面子。
随着沙鼠、李密等人被上调的上调，升职的升职。
现在的地方政院，许多都是由年轻一辈，也就是新生代府员承担大任。
这些人初次掌握权力，就会容易犯错。
面对荣耀庭的侵蚀和渗透，没有人能顶得住那样的诱惑。
荣耀庭毕竟统治了灵璧很多年，从旧世界开始，到如今它依旧在。
秦老爷扳倒了旧议会，打造了新世界。
但他却不知道，荣耀庭这三个字已经根深蒂固。
吕松其实很想问问秦澈肃清的目的，虽然他自己也能判断得出来，光靠猜，都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但他还是想问。
为什么没有对绿洲和北极星城等地方出手？
因为那边是荣耀庭的基本盘吗？
吕松还是跟秦澈聊了许多政务方面的事情。
尤其是沙堡的局势，他把知道的能说不能说的，都说了。
秦澈似乎很满意，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吕松很擅长猜人。
他光看眼神就能知道很多东西。
但秦澈眼睛里什么也没有，那种古井无波让他坐不住沙发，屁股都在发颤。
反倒是秦澈因为‘心灵读取’得知了吕松的想法。
知道他没有撒谎。
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没有问任何问题，因为他知道这样一来吕松肯定会露馅，但他露馅了也无碍，秦澈本身也就没想对高层动手，这次肃清，吕松总算是明白了豹庭的决心。
君主立宪势必要行使，没人能阻挡。
像古玉那种古老的保王党，应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体制需要大改。
荣耀庭和豹庭只能存活一个。
虽然在荣耀庭眼里，秦澈是个吸血鬼。
吸走了沙漠人口和资源，去打造除了一片真正的‘神之花园’。
但他拿走的，却是荣耀庭几百年来的底蕴。
因为秦澈是大超凡者，所以他们忍了。
可现在又要取缔体制。
就算打不过也要上，因为如果退让了，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狗急了还真跳墙。
在惶惶大势面前，没有人能做主沉浮，都是强者手里的棋子。
吕松现在愿意当棋子。
他见到了秦澈。
他知道了什么是强者。
那种压迫感，即便秦澈稳坐在沙发上喝茶，静静听他描述沙堡的局势和政务工作，也让吕松惴惴不安。
好似在跟一头老虎说话。
老虎随时可能把他吃掉一样。
那种不安感，伴随着吕松汇报完了整个工作。
秦澈这才露出笑容：“这次我来，就是随便看一看，相信你的工作还很忙，回头我会跟沙鼠说，你不错，再在这里熬几年资历，要么就上调吧，去豹庭，实现你的抱负。”
吕松站起身，激动万分的感谢着。
但他内心还是很冷静的。
这份冷静，被秦澈的‘心灵读取’捕捉的一清二楚。
等他一走，小桃这才从后面走出来问：“怎么样？”
“没撒谎，人很不错，他的心态一直很稳，甚至在跟我聊天时，还在思考什么东西，这说明他脑子转得快。”秦澈笑了笑，指了指自己。
小桃说：“老爷谦虚了，您年轻的时候，才18岁呢，但您的作为，却是无人能及。”
秦澈笑呵呵的：“你就知道夸我。”
“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话嘛。”
小石头也走出来，蹦蹦跳跳的，挽着秦澈的胳膊：“老爷，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她这几天倒是玩够了。
去黑街，见了很多朋友。
肃清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沙堡最近有情报部的在抓人，但只觉得很正常。
情报部不抓人，那他们干什么工作呢？
总不能闲着什么也不干吧。
秦澈没有跟她说这些事，而是摸摸她的脑袋：“怎么，这才住了几天，就想走了？”
小石头撇着嘴说：“我这不是怕您忙吗？”
“我的确很忙，但来都来了，我也想好好游览一下黑街，你带我去吧。”
“好呀！”
剩下的几天，秦澈就在黑街溜达和闲逛。
身边一直跟着小石头，
有时候小桃也会陪同。
他们坐着车，有时候也走路，但会被很多人认出来。
小桃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虽然这不妨碍她是黑街出身。
黑街人也都认识她。
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不敬，反而，走在路上，道路两旁的人还会让道。
他们认识小桃，更认识秦澈。
“老爷回来啦！”
“老爷！”
“老爷，我好想您！”
一些黑街人，见到秦澈后直接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秦澈是他们的王。
是他们的信仰！
看着满街跪下的黑街民众，以及一些从内区迁移出来，不认识秦澈，却在旁边看热闹的民众，他们眼里充满着好奇。
但老黑街人，都知道秦澈的重量。
明白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挽救黑街于水火，让黑街成为了沙堡数一数二的商业中心和财富聚集地。
老爷让黑街人都过上了好日子。
沙鼠老大都去豹庭了，
他们也很想去豹庭，跟老爷一起生活。
这份信仰一直存在于老黑街人的心目中。
之后，秦澈再也不敢走路。
只能坐车，去各处看看。
第一区到第五区，现在已经被浓缩进了沙堡中心城区内。
因为沙堡向外扩张了许多地盘。
和当初相比，就如同小石头说的那样，胖了一圈。
来到第五区，秦澈看见自己当初被绑架，沦为阶下囚的那个房间。
他想起了老烟头和他那个傻儿子。
一幕幕回忆，尽皆浮现出来。
秦澈笑道：“小桃，有机会去豹庭耍，把你的生意继续做大，我保你当上皮肉市场上第一个王。”
“老爷，我不想当王，您如果想要我去，那我就去。”
小桃坐在秦澈身边，温柔可爱的说着。
她的出身如此，不敢再对秦澈奢求什么。
秦澈能主动要求，让她陪伴，这已经很好了。
即便去了豹庭之后不能天天看见他，但每天想着，只要能跟老爷住在一个城市，小桃晚上睡觉都安稳许多。
“更何况，还有小石头，她会天天来看我。”
小桃现在真的变得很成熟。
像个大姐姐。
小石头在旁边可爱笑道：“当然啦！小桃姐你来吧！我想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秦澈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搬走了，那你萨姑姑怎么办？”
小石头顿时不说话了。
小桃一眼就看出小石头在想什么。
她笑了笑说：“不用了，姐一个人住习惯了，你还是陪着老爷，老爷需要你的照顾呢。”
小石头点点头。
让她照顾老爷，她一百个乐意。
但一提到萨姑姑，她就不乐意。
秦澈笑呵呵的，他也不是不明白小石头在想什么，只是，他真的只把小石头当女儿来看，没有别的想法。
“小石头，你是超凡者，等你长大了，让老爷给你找个好男人，无论在沙堡还是在豹庭，没人能配得上你呢。”
小石头撇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摇摇头说：“我不找男人。”
小桃尴尬的看了一眼秦澈。
秦澈也对她们一笑，摸摸小石头的脑袋：“不找就算了，陪在我身边，也一样不会寂寞。”
小石头这才喜笑颜开。
他们一路溜达回家。
让小石头回去休息，小桃这才犹豫不决，想问什么。
秦澈一眼就瞧出来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这几天对小石头说的话，我也知道。”
小桃俏脸唰一下就红了。
那种私房话，老爷怎么知道的。
明明都是关上门说的……
“她还太小，她有光明的未来，她有更多的选择，我不想破坏。”
秦澈看着小桃说：“至于你，你自己也明白。”
小桃点点头，她很能认清现实。
和小石头在房间里说的悄悄话，看来老爷是全部都知道了。
她未曾对小石头透露任何心声，但话语之间，还是让老爷察觉到了什么。
这也很正常。
“小桃明白，小桃永远都是老爷的工具，您如果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秦澈笑着点了点头。
他就喜欢工具，不谈感情。
他莫得感情。
就连跟自己的妻子，秦澈也不说什么都说的，他有隐藏，有秘密，也有隔阂。
但这不妨碍他们上床一起睡觉。
夫妻嘛，这太正常了。
更何况还是政治夫妻。
没待上几天，秦澈要走了，吕松这几天天天来，说是汇报工作，实际上就是拍马屁当舔狗，但他还是有分寸，没说什么小事都让秦澈决策。
秦澈懒得跟他说，但心里还是打定主意，吕松还是年轻了。
熬个十几年，再上调去豹庭好了。
希望那个时候他能稳重许多。
如果资历和政绩足够的话，顶替沙鼠进内阁也不是不可以。
新生代还需要好好磨练。
小石头走的时候极其不舍，但还是牵着秦澈的大手一起上了车。
小桃需要在沙漠整顿好她的生意，过段时间再去豹庭做客，说不定她就准备住在那里，这让小石头走之前，还是放宽了心，没有特别的舍不得，她盼望着桃子姐能尽早去豹庭。
嗯，说不定……
……
秦澈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吕松还是亲自来护卫和相送，直送到他去西堡才离开。
忠心一片赤诚，从未辜负。
秦澈带着小石头在各地游玩，去西堡，去一号壁，去他以前住的地方，甚至去一些娱乐场所。
小石头玩的很开心，但总有回家的时候。
半个月左右吧，飘飘荡荡，闲闲逛逛，就这么回了豹庭。
秦澈回来后，内阁有许多事要由他处理。
萨梵音责怪了秦澈不少，给他堆积了一些工作作为惩罚，秦澈笑着接受。
“万国商会还没有来消息吗？”
“没有，他们似乎沉寂了，姜北陆和陈赤璋分析，他们在等教皇出世。”
秦澈闻言不由得一愣，问道：“教皇还在闭关吗？”
“对，传言他已经闭关很多年了，这次战争从开始到现在，那教皇都没露过面。”
萨梵音凝眉回答道。
在她看来，教皇也是御主，他是传说中的超凡者，机械教派的皇帝，中州的顶梁柱。
如果他出世后，要帮万国找回脸面，肯定会来和秦澈会谈。
对，会谈是最好的情况。
说不定两人会打上一架。
她不知道秦澈打不打得过这位教皇大人，但听说，教皇自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败过。
萨梵音也是灵能者，虽然她只是个学徒，但也是经受过最高学府熏陶的。
她知道，教皇要么拥有强大而罕见的特性，要么是灵能底蕴超乎想象……她的丈夫，会是教皇的对手吗？
秦澈见状，笑道：“你不用担心，现在人类一致对外，我们的敌人是铁兽族，教皇就算出世，顶多也就是给万国商会当个和事佬，且我本来就没想跟万国商会做敌人。”
“只是他们自己不配合，现在闹了矛盾，请教皇出面，说个请，豹庭会退让。”
“但如果他们依然想要寻求合作，那我不会收回当初的话。”
萨梵音问：“真要拿走他们董事局一半的席位？”
“呵呵，你觉得呢？”
“如果豹庭能掌控万国商会，我们的势力就会愈发壮大，豹庭需要一个肥缺，趴在上面吸血，我看商会最为合适。”
秦澈在想，如若不然，他们就算拥有神之花园，拥有一定的科技研发能力，但如果仅仅是按部就班的完成原始积累，需要很长的时间。
他还有60年。
这时间不长不短。
起码对于一尊御主而言，一甲子实在是太短了，晃眼就过。
如同一个凡人活到20岁那般。
什么也学不到，什么也无法获得。
60岁的御主很年轻。
因为按照传说和文献击在，一尊御主最起码都能活三四百岁，在古老的记载当中，曾有御主活过五个世纪，在黑暗时代，他渡过到了旧世界，最终死在了战场上。
什么样的战场，让御主坠亡如流星？
秦澈不敢想象。
教皇估计是那个年代的产物？
亦或是，他亲眼见过旧世界的战场？
两三个世纪，教皇却已经垂垂老矣。
没有更多的可能。
秦澈回到豹庭没过半个月的时间。
研究所就传来了好消息。
是周擎亲自了见秦澈的，他身边还带来一位蓝外套，如今研究所重要的干部和内阁的高级府员，47号纪文泽。
铁路修好后，他得到了内阁的拔擢。
还有一批蓝外套也得到了提升。
他们在豹庭活得很好。
“研究所有了新的突破。”
“讲。”
“我们在之前的超基因战士试验体当中，提取到了一部分黑潮物质。”
秦澈突然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圆：“什么？你再说一遍？！”
纪文泽跟周擎对视了一眼，
随即重复。
秦澈愣在原地，良久后，凝眉问道：“黑潮物质，什么样子的？”
“请您亲自过来跟我们看看吧，是无法描述的，一团黑雾……”
秦澈跟随他们，下到研究所最底层，也是最重要的研究室。
一具尸体摆放在试验台上。
秦澈还认识它，它是之前那个超基因战士，他发狂了，最后被秦澈制服。
“您告诉过我们，击败他时，他正在觉醒某种超凡特性，他身上的因子，搭载到了黑潮世界当中，但只穿过去并重合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还残留在他的体内。”
“这股力量经久不衰，竟然一直维持着不让他的尸体腐烂。”
“我们经过了很多天的研究，终于从他体内的血肉组织里提取出来的某种不可能存在于人类体内的物质。”
“就是它……”
周擎指着玻璃罐内的一团黑雾。
由灵能者鉴定后得知，它就是来自黑潮世界，这玩意儿在黑潮世界太多太多了……
秦澈的眼角终于露出了喜意，并且这份欣喜越发的浓厚。
“不错，你们立了大功，这是灵能科技的元祖，我们必须要借助他探索灵能世界！”
就连秦澈本人也没有想到。
仅仅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
他真的接触到了灵能科技的门槛，
他拥有了可研究可观测的黑潮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