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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
嗯。
就……见一面吧。
男孩也笑了,露出了牙齿。
剩下来的三天,林祁打算呆在这里好好修行。
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经脉韧性变强了,吸收灵力的能力都大大增加。他按捺不住欣喜,从结丹到现在,已经是可以突破中期的时候。
他时修行,不闻外物。
男孩就坐在他的旁边,用刚刚获得的一双眼,认认真真观看着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微尘。只是久了,树的模样草的模样都在心里过了无数遍,他突然有些不满足,手指握住了林祁刚刚拿起的石头。
一草一木都那么美好。
但是真的好想见他。
他蹲着不好作画,于是趴了下去,黑色长发落了满身,藕白的手臂压着草,拿着石头,在地上认认真真描绘起记忆里的轮廓。
他作画一半,正在为那人的眼增添睫毛。
有树枝拍了拍他的手。
男孩吓得把石头飞快一丢,手臂捂住了画,他偷偷用指甲把画弄花。
目睹了一切的林祁:……
林祁已经开始从这种鬼畜画风里获得了乐趣,画了两个等于号,凑成双眼皮,表示无语。
男孩第一回愣住了,不懂这装神弄鬼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林祁看他懵逼的样子,心里直乐,用木枝戳了戳男孩的脸,白嫩的脸一戳就一个浅浅红印。男孩有些不好意思,从草地上坐起来,拿手挡着脸。
林祁:卧槽……脸红了?
这张脸和殷问水出奇地相似,林祁越看越觉得心痒痒,想欺负,但是他克制住了。
不行,他是神明。
要有神明的自觉。
男孩把手放下,露出微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眼。
风扶过额前的发,他道:“您忙完了么?”
林祁:忙完了。
拿木枝点了两下。
男孩握拳,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非常冒昧地道:“那您能陪我走一走么?”
说完这话,他呼吸都重了。心里有害羞和愧疚,手指紧张蜷起。
林祁失笑,在这和这个男孩相处的最后几天,这种小事他是愿意的。木枝指了一下男孩的手指,男孩颤巍巍张开手,握住了尖端。
陪你走。
你自己选地方吧。
他将木枝交到男孩手里,把选择放到了他的手里。
男孩低垂着睫毛,桃花眼里星星点点光波,唇角噙笑意,若春风。
说是看看,实际上也只是在村子里。
沿着河,男孩往上走,轻车熟路地翻过山路,穿过灌木,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
这里有一座坟墓。
很简陋,坟上的土还新,前面立着一块木头,上面写着字但是林祁看不懂。想来就是那陆氏夫妇的坟墓了。
男孩一手紧握着树枝,深深呼了口气,仿佛能从中获得偌大的勇气。
林间草木深,他往前走,看到了木牌前那两个坑,活活被人跪出来的坑。
男孩蹲下身,将坟前的杂草拔得干干净净,又用手指摸着那两个坑。
一言不发,神情微有疲惫。
他站了很久,林祁也陪他站着。
男孩最后弯腰,把木枝放在地上,自己重新跪下,跪在原来的位置。
一时间恍然,原来那三个月周围的景象是这样的,曾经分分秒秒的痛不欲生,那种寒意和绝望现在还深入骨髓。
可是……当拥有了一双眼,神明赐予的眼,他发现曾经的地狱也有过光穿透。
男孩拜了三拜,每一拜,深深贴头于地。
再回去的路上,男孩突然道。
“他们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大概这辈子唯一做的不对的事,就是收养了我。”
林祁心里道:不是你的错。
男孩说:“最开始我甚至不敢靠近他们,怕连累他们。他们一直对我很好,很好,这种好我是不配的,我逃走了,但是灾难还是没有远离他们。他们去找我了。”
那日老妇人的话浮现在脑海,林祁沉默。
男孩停顿了很久,又说:“只要对我好的人,都是会遭报应的。陆家姐姐,陆家哥哥。下一个,会是你么?”
他的脸上又浮现了焦虑不安,被恶魇缠住,连手里的树枝都觉得无比炙热又寒冷,炙热的让他不敢握住,寒冷的却是内心,
他咬唇。
林祁重新取了片落叶,在他额头上画了个x。
男孩重重地点头,微笑,眼眶通红。
林祁叹息:神明是无所不能的,哪怕是个冒牌的。
乡间陌上,风过青稻扶腰。
男孩变得话痨起来。
“是您给我的这双眼睛么。”
不是,是个神经病一样的大佬。
“谢谢您,”男孩微微笑起:“谢谢您,让我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林祁:……卧槽,你这样搞的我好不好意思。
他又有点疑惑地问道:“您喜欢这个世界么?”
……有点中二的问题。
林祁一手握着木枝,另一只手还拿和一片叶子,点了男孩额头两下。
喜欢呀。
男孩如获神谕,点头:“您喜欢是吗?”
他轻声说:“其实,本来我是很不喜欢的,但是您让我看到了,”他咬了咬唇,“我还是决定,要喜欢它的。”
林祁被他的话逗得一笑。
男孩有点害羞,弱弱地重复道:“我会尝试喜欢这个世界的。”
因为它是您让我看到的。
林祁那叶子怕了拍他:好了,我知道了,小中二病。
第64章算计(倒v结束)(入v公告)
胡彪失踪已经一天了。村长夫人哭得气都要断了,村长恨不得把村里的每一个角落翻过来。
召集了村里所有人,就在村口的树下聚着。
村长是个花白胡子的老翁,死了三任妻子才得了胡彪一个独子,爱惜得紧,如今儿子丢了,又急又气。手里的拐杖击在泥地上,戳出了一个洞。
“你们就没一个人看见我儿子!?”他怒吼道。
村民们站也站得零零散散,全是看戏的表情,摇头。
一妇人嗤笑道:“你那儿子指不定去哪找男人风流快活去了。”
她言出,所有人放声大笑起来。
孩子们本来弯下身,躲在人群里玩游戏,听到这话也嬉嬉笑笑笑抬头,道:“胡大彪,爱男人,不要脸,不害躁。”
村长夫人也顾不得哭了,不知哪来的力气,往前一走就要去扯开口的妇人的头发,“我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妇人脸色一变,也不甘示弱,去抓村长夫人的头发,狠狠一揪:“你说谁贱人!自己养出个畜生儿子还不认了?”
村长夫人狰狞道:“贱人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村长在上面气得脸发白,把拐杖一噔:“够了!”
看戏的众人这才慢悠悠上前劝架,把两个厮打在一起的女人扯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