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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满眼惊骇地看着唐文静。
什么时候？怎么忽然就多出了一个人来？
而且他的身体为什么不听自己使唤了？
一时间，使徒高傲的内心被打入了尘埃，他就像一个一直蒙在鼓里的无知者，看不清自己周围的一切。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八...八阶？”
喉咙滚了滚，使徒极不情愿地道出了那个他惧怕的等级。
唐文静点了点头，使徒的目光霎时间灰暗了下去。
“怎么说，是你来，还是我来？”
挑了挑眉，唐文静将选择权交给了林弥。
她知道林弥灵能的特性，一切毁灭，都是林弥成长的养料。
正因如此，林弥才能在觉醒之后半年多的时间里，飞速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
林弥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大肥羊？
二话不说就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唐文静见状，立刻上前挽住了林弥的肩膀，好让他不至于倒下去。
灵力流转间，唐文静惊讶地发现，才这么一会的时间，林弥体内因为超负荷产生的伤势已经好了三四成。
这要是一般人，除非有顶级的治疗系跃迁者相助，否则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上个把星期。
看来在她沉浸于境界突破的这段时间里，林弥也有自己的机遇。
咧了咧嘴，林弥居高临下地看着使徒，从他的眼中，林弥看见了对生的渴望。
真是讽刺，一个沉迷于毁灭和破坏的艺术的人，居然也会害怕死亡吗？
业眼睁开，浓郁到化不开的业力缠绕着使徒，在他身后形成了一只狰狞咆哮的野兽。
只不过这一切，使徒无幸得见。
“小子，不，朋友！兄弟！我们是一路人啊！”
“我看的出来，你绝对不是循规蹈矩死守规矩的那帮人，你的内心有着对于毁灭的渴望！”
使徒张嘴吼叫，试图说动林弥放弃对他出手。
正如他所言，具有同种特质的人，相互之间是能够吸引的。
他能感觉到林弥心里同样拥有着对毁灭的渴望。
林弥顿了顿，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使徒，没有反驳他说的话。
“使徒，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他们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当一个人的欲望膨胀到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地步的时候，那么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兽性压过了人性的光辉的时候，你我的毁灭，便追求不同，道路也不同”
“所以，请你赴死”
在使徒绝望的目光中，林弥身上陡然升起赤红的烈火。
仿佛从地狱中来，瞬间便将使徒笼罩了起来。
业火点燃了庞大的业力，火焰聚拢成一朵暗沉的红莲，徐徐旋转。
使徒顿时目眦欲裂，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是贪婪使徒，七阶强者，息烬组织的七罪使徒，烬王之下的顶尖强者，怎么能死在这里？
使徒挣扎着想站起来，唐文静只是看了他一眼，使徒的双腿便如同焊在了地板上，挪动不了半分。
火焰灼烧的痛苦触及到了使徒的灵魂，他尝试了各种办法，但唐文静都能将他死死压制住。
这种对敌人的恐怖控制力，让他想起了十年左右之前，元夏的十二星狩中的一员。
那么唐文静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竟然是你...那这个小子，又是什么人？”
竟然能让一位十二星狩隐姓埋名贴身保护...
他有些不敢想了。
火光中，使徒的身体逐渐被火焰融化，连灵魂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直戳戳地盯着林弥，语气森然。
“杀了我，息烬不会放过你的，无论你躲到哪里，你已经引起了其他使徒的注意，他们可比我难对付......”
林弥耸了耸肩：“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黄泉路上走慢一点，或许能等到你的同事”
【精神力+517万赫，进度条+20.68%】
使徒死了，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但林弥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丽。
如果不是必要，他其实并不想对同为人类的同族出手。
这些本该都是和他一起斩向星妖的力量才对。
不过往好处想，使徒的力量最终化为了他的力量的一部分。
四舍五入一下，其实也没差。
该说不说，使徒的确是一只大肥羊，提供的精神力已经超过了他以往任何一次获得到的规模。
如果烈阳神纹还在第四层，这一波直接就能将进度条充满。
但是他现在已经是第五层了，力量和精神力的数据已经达到了六阶。
而六阶的巅峰精神力，理论上是两千五百万赫。
唐文静走过来拍了拍林弥的肩膀，林弥回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笑。
随后两人看向再度陷入沉睡的八岐大蛇。
这一次和大蛇的交手，也让林弥清楚认识到了自身的力量极限。
七阶以下他无敌，七阶足以一换一。
至于七阶之上、更高的八阶乃至九阶，还不是他现在能够触碰到的层次。
而且到了后面，每一个境界之间的差距鸿沟巨大，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越过去的。
不知道多少在四阶五阶还能够越级而战的天才，到了七阶八阶，就已经泯然众人。
毕竟能修行到这个层次的，哪个不是天才？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出去找个地方，你把那块血晶炼化了先”
唐文静催促了一句，若是大蛇再次醒来，她不一定能够保证林弥的安全。
林弥当即颔首，跟着唐文静一起离开了黑殿。
殿门关闭之后，黑殿中的一切再次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抬起头，林弥看见了之前被无数黑烟遮挡住、高高悬挂而起的一块古朴牌匾。
上面的意思，用元夏话翻译过来，名为“黄泉殿”。
“黄泉殿......”
林弥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
甩了甩头，林弥和唐文静一起离开了秘境中央地界，回到了雪女所在的雪原上。
看着林弥居然又带了另一个人类回来，雪女第一时间也是和之前的使徒一样懵逼。
秘境之门还没打开呢，怎么又来一个？
而且这人身上的气息如渊似海，她看不透。
在雪女的安排下，林弥盘膝坐在冰雪宫殿的顶端，执行他在秘境最后的未尽之事。
他要炼化大蛇血晶，将这座古怪的秘境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