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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晚比本丸提供的景趣要丰富的多,雷声阵阵,闪电带着幽幽的蓝芒刺破天幕,带来一场暴雨。
屋檐下吊着晴雨娃娃,那是本丸的付丧神挂上去的。
“据说,这是一场雨季的开始哦。”
本丸的乱藤四郎看着她,他橘色的发丝沾了点雨水,黏了少许在脸颊上,海蓝的眼里荡着波光,“大人要跟我乱来一场吗?”
不得不说,这种话的确很让人误会。
但是论撩人,不是说他,本丸里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的,无意识撩人的宗师。
红叶直接坐在走廊上,看着暴雨倾注,繁茂的万叶樱被雨点噼里啪啦的一砸,枝叶晃动弯折又反弹,她看的有趣,碰上乱藤四郎这一句,顺口一句:“只要是你就行。”小娃娃多可爱,有生机还会胡来。
她跟人说话时习惯性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样给予人压力或者重视的感觉要轻易地多,但是没人告诉她,她看着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是她的全世界的错觉,和泉守就是因为沉迷这种感觉才远征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还连累了崛川。
所以她顺口一说配上侧身含笑看着乱藤四郎的动作,红的透明的瞳仁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乱藤四郎的倒影,被美色刺激的乱藤四郎:“!!!!”
飘起的樱花足以说明一切。
“本体给我吧。”
他晕乎乎的就交出了本体。
直到红叶走到雨中的时候,乱藤四郎才反应过来:“阿鲁金····”红叶伸出手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那一点朦胧景致最为勾人。
而雨中看美人持剑,乱藤四郎有些消受不起。
审神者踩着木屐在雨中就像是一个发光源,一点灵气荡出暴雨就被隔绝身外。她难得起了一点兴致,如同以前一样乱来。
刀光如秋水,美人神色淡然,目光凌凌,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激荡而出,宽大的衣摆似乎被气流冲的无风自动。
拔刀,突刺,那是连雨幕都能全然破开的锐利。
暴雨下的更烈了。
刀光连绵不断,一刀一刀,无惧一切。
挥舞着它的人无悲无喜,目光带着切割一切的锐意。
她似乎依然还停留在那个魔王的时代,刀光落下就有头颅落地。她犯下杀戮,她持剑而行,她以刀剑战火砍断幕府笼罩的苍穹,她的衣角飘动有火焰腾空,她挥刀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收刀静立,于是历史的烽烟在她的眉眼中褪去。
乱藤四郎听到了雨声。
在刀光逝去之时。
像是压抑很久之后的一声喘息。
她挥刀之时,天地无声,收刀之时,一切如常。
“乱刃纹很漂亮。”
审神者从雨中悠然而回,她甚至还能在雨中整理一下自己挥刀时衣服的皱褶。
闲庭漫步,云淡风轻。
她手中的乱藤四郎本体因为是短刀的缘故,用起来打击范围不够,她用过各种刀,大太刀还是更得她心。一刀劈砍下去,身边的敌人几乎全废,简单粗暴,没什么技巧,她也不需要什么技巧。然而短刀做工精巧,刃身的纹路也很好,她不介意夸人。
本体因为暗堕带来了一丝腐朽的味道,刀刃本身也暗淡了一些,不如以前那样明晰。
然而她说很好看。
乱藤四郎眼眶有点发热,余光里看见那头顺滑的黑发被雨打湿了一点,不由得开口:“阿鲁金,头发要不要擦一下?”
小孩子到底是好哄的。
但是擦头发这件事,红叶笑了笑,“不必了,就这样,挺好。”
乱藤四郎最后被找弟弟的一期一振带了回去。
这位镰仓时代曾为丰成秀吉之刀的太刀付丧神恭谨有礼,“劳烦姬君了,我的弟弟给你添麻烦了。”看上去跟正常的一期一振没两样,依旧优雅的像是中世纪的王子。
然而他惧怕着她。
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有细微的难以察觉的颤动。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
红叶难得看到一个正常一点的反应。
她就该如此被人避之不及。
乱藤四郎走之后,她继续待在走廊下,毫无礼仪的坐着,曲着腿,靠着墙,目光空茫的看向远方。她安安静静的,像是稍纵即逝的幻梦。
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直到她被黑鹤的羽织劈头盖脸的罩住,在外的肌肤几乎全能触到羽织布料的柔软,独属于鹤身上的气息沾染在她的身上。
她伸手拉开羽织露出脸,看向一脸得意的鹤丸。
然而眼睛里的金色变成了凝固的血,眼睫上落了厚厚的霜雪。
“呀呀呀,吓到了吧!”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用说,鹤丸一直都懂人心这个东西,他看着她,脸上附着薄冰一样脆弱笑意,“要把我封印进本体吗?”
审神者直视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触及着那一点寒凉,低垂着头的姿态格外柔顺,“我想成为你的东西啊。”
“想拉我?”
“不,我只是想被你碎刀。”
所有的不可言说,都是因为触及到过去的影子而已。
属于织田信长的过去,属于平安京的过去,在历史的阴影下像是幽灵的白影,存在着,时不时会让人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悲哀。
本能寺里明智光秀的背叛也不过是绝望之后无力的挣扎。
而织田信长的决绝会让人彻底疯掉。
这座本丸也会彻底绝望。
一如明智光秀,一如他。
他只是想要在那之前,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放心吧,不会波及到你们的。”
红叶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岁月留给她的悲怮无望,如幽深枯井,她的眼睛里似乎淌了血,而神情却是温柔的,“我会有办法的。”
“我宁愿你永远找不到。”
付丧神声音低哑,呜咽的像是箫声。
盲龟终遇浮木。
优昙花终有花开之时。
干涸之地会有大雨,深渊之底仍有生机。
而世界上只有一个你,永远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