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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皎皎眉眼下压,浑身肌肉绷起,整个人迅速调整为防御进攻的姿势。
冷静环顾一圈,包抄过来的约莫有六个人,手里拿着绳子和麻袋,领头的是一个独眼青年,面相阴狠。
这阵仗看着可不像普通的混混找事。
在脑子里迅速过了遍,她来县城的这段时间只和刀疤脸一行还有王医生产生过不愉快,今天找上门来的是两个中的哪一个?
等看清跟在独眼青年旁边的猴子时,池皎皎确定了来人是前者。
公安局的消息不大灵通啊,不是说这群人已经离开县城了吗,那她面前五六个青壮年汉子从哪儿钻出来的?
看样子对方蹲自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说明他们在县城有固定落脚的地方,俗称窝点。
倒卖黄金的窝点啊,池皎皎眼神转了转,那肯定不缺好东西吧……
这个念头一升起,独眼几人的形象迅速从寻仇的混混变成了——
待宰的肥羊。
前脚捡漏青铜器,后脚撞上大肥羊,老天爷这是把她当亲闺女养?
“啊,你们是谁?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池皎皎本来拳头都捏紧了,瞬间变成双手环抱,缩着脖子害怕地尖叫,一百六七的体重愣是被她装出了弱不禁风的样子。
冯全露出狠厉的笑容,一只独眼在池皎皎身上来回扫视。
招娣她娘没说老实话啊,这丫头哪里泼辣刁蛮了,明明胆子小的跟猫儿似的,他们还没吱声呢,就被吓得瑟瑟发抖。
她虽然生得胖,但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胸大腰细,屁股还圆。
露在外面的皮子比他们寨子里很多女人都要白净细嫩,那张脸也不错,他老哥肯定喜欢。
只要这胖娘们能给老哥生十个八个儿子,那一百五十块钱就算没白花!
他阴恻恻地从兜里掏出一柄匕首,对着池皎皎的脸比划了几下。
“喊啊!这里是背街,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池皎皎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些反派都是同一个培训班出来的吧。
废话多,还没有新意。
她敷衍地喊了两声,“嘤嘤嘤,我哪里惹到你们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能不能少点前摇动作,麻溜地把她绑去窝点,她搜刮了东西还得赶回医院吃晚饭呢!
提起这个冯全就来气。
“公安局这几天查得紧,金条的事我都打算放过你了,可谁叫你不检点,居然敢背着我老哥在外面会野男人?”
池皎皎:???
不是,这人有病吧!
他哪位啊,他老哥又是哪位?
“说起来我还要喊你一声大嫂,池家把你卖给我老哥当媳妇了。
乖乖地和那个野男人断干净,进山里去给我老哥生娃,之前把疤脸送进公安局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
冯全用手指刮了刮刀刃,威胁意味十足。
池皎皎眼眸微微睁大,她属实没料到这档子事还能扯到池家人,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是谁干的!
池老太和赵娟!
采蜂蜜那天赵娟借口回娘家,一大早就出门傍晚才回,想必就是去找买家谈价钱了。
池皎皎眼底冷光闪烁,这几天在城里没有打池家人,她拳头是真痒痒了。
“亏你还是在黑市混的,被耍了都不知道,我早已经跟人结婚领证了,池家人是骗你钱的。”
冯全眉头一拧,招娣她娘居然敢骗自己,她就不怕招娣在寨子里挨打吗?
“结婚了又怎么样,进了咱们寨子,外头就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了!”
猴子粗声粗气地恐吓。
“冯哥,咱们还是赶紧把人弄走吧,免得把那个瘸子招来了。”
吃过一次大亏,他总觉得这个胖娘们邪门,还是赶紧绑回去为妙。
“嗯,你们几个,把人绑起来!”
冯全大手一挥,想那么多干嘛,就算结婚了也得回去给他老哥生娃。
殊不知这正合了池皎皎的意。
她低垂着眼,任由他们绑住手腕、罩住头,推着往前走。
原来这群人不仅倒卖黄金,还是万恶的人贩子,那就更不能轻易放过了。
凭她的身手以一敌六不成问题,只是会有点吃力罢了。
可现在把对方打趴下了又能怎么样,没有证据只能定个打架斗殴,关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
也不知他们窝点有没有什么能定罪的好东西,如果没有的话,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不尊重法律了。
坐牢和坐轮椅,他们总得选一个。
不得不说,独眼等人敢在县城顶风作案,和纠察队、公安局的同志斗上这么久,是有几分狡猾在身上的。
他们落脚的地方不仅偏僻,而且有内外两个,外面那个地势高视野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抄小道给里面的人报信逃跑。
池皎皎被带进了一个小院子里,因为头上套着麻袋,她没看清外面那个窝点具体在哪里,只记下了步数和拐弯的地方。
“把人关到柴房里去,等今晚乔先生过来把货收走,我们就动身回寨子。”
冯全压低嗓子交代猴子。
池皎皎凝神去听,乔先生收货,什么货?
糖?粮食?难不成又是黄金?
毕竟他们冒这么大风险倒卖黄金,手上总不可能只有那一根金条。
“好的,冯哥。”
猴子往正屋东面的房间瞟了一眼,“那个狗崽子怎么办?他嘴硬得很,饿了这么多天都不肯说东西藏在哪儿。”
“哼,他是个有脑子的,知道张口了家里那个老东西就活不成了。”
“要不是冯哥你发善心,他和他奶早就死牛棚里了,咱们去南边缺钱,拉他入伙儿不愿意,让他孝敬点黄货也不愿意,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
猴子语气不屑。
要知道那狗崽子祖上可是大地主,手里不知道藏着多少金条呢。
“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走的时候把人带上,总有法子让他开口,你去弄点好吃的回来,兄弟们饿一天了。”
冯全烦躁地打发他去买吃的。
“啊?”猴子挠头,“这个点国营饭店关门了,我上哪儿买吃的去,厨房倒是有菜,可我那手艺烧出来的东西也不能吃啊。”
冯全不悦,“早干什么上去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另一边,池皎皎正被人推着进柴房,闻言牢牢扒住门框,“冯哥,我饿了要吃东西!”
“臭娘们,老实点!你当在自己家呢,还想吃东西?”
推她的男人被撞了一个趔趄,骂骂咧咧。
池皎皎理直气壮,“怎么不是自己家了,冯哥不都说了我是他大嫂?”
“你当面就敢骂冯哥的大嫂是臭娘们,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怨言,背地里肯定也没少骂冯哥吧?”
男人一脸被人戳穿的慌张心虚模样,大声吼她,“你个臭……你给老子闭嘴!”
冯全脸色阴沉下来,瞪了那男人一眼,对池皎皎道:“没东西给你吃,饿着。”
“你们花大价钱买我,不就是想我给你老哥生娃吗?”
池皎皎被麻袋罩着的头晃了晃,像个胖乎乎的土豆。
“哎,我认命了,愿意跟你走,可你要是不给饭吃把我饿坏了还怎么生娃?”
“你好歹也是我未来小叔子,能不能对我这个大嫂好点啊,一口饭都不给吃,抠抠搜搜的,还是个男人吗?”
冯全被这自来熟且厚脸皮的话噎得不轻。
为了一口饭就妥协,这娘们到底是有多馋,怪不得长这么胖!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冯全尤甚。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相信池皎皎是真的饿了。
“老子还没抠门到不给女人饭吃,现在外面买不到了,这里也没人会烧饭,你忍着,等回寨子了什么吃的都有。”
池皎皎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耍起了浑,“不行!我这大体格子,少吃一顿都能要命!”
冯全深呼吸,咬牙道:“那你想怎么办?”
“有没有面粉鸡蛋青菜啥的?我自己煮碗面条吃。”
猴子:“……”
一个被绑架的人反倒坐着点起菜来了,要不是她此刻手被捆着,头上罩着麻袋,那悠闲自在的模样真像是过来串门子做客的。
“你会烧饭?”冯全的独眼亮了亮,他们可都饿着呢。
池皎皎麻袋下的唇角微勾,“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肉怎么长起来的。”
冯全想了想,喊人把池皎皎的绳子解开,麻袋也摘了,“厨房有食材,你去做八个人的饭菜出来。”
“冯哥……”猴子凑过来,面露犹豫,
冯全嗤笑了声,“有啥好怕的,她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光了,使不了坏,你要不放心就站一边盯着去。”
猴子确实有顾虑,跟着进到厨房。
池皎皎也不在乎,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揉了揉手腕就开始指挥他洗菜、刷锅、生火。
想吃她做的菜,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混迹黑市干倒卖的贩子就是有钱,厨房里的大米和面粉都是整袋的,还有腊肉、鸡蛋、干木耳和好几种别的山货。
池皎皎也不不客气,煮了一大锅白米饭,木耳炒鸡蛋,蒜苗煸腊肉,笋干炖野鸡,跟不要钱似的使劲嚯嚯。
锅铲翻炒间,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落了进去。
猴子被她指挥地团团转,这会儿又馋得直吞口水,对她的小动作没有一丝察觉。
院子里冯全等人频频朝厨房张望,脖子都拉长了。
这胖娘们做菜可真香啊,那一百五十块钱花得值!
前后不过半小时,香喷喷的饭菜就出锅了,池皎皎指挥猴子把碗筷端出去,自己则随手洗了个碗装水喝。
看在饭菜的份上,猴子态度好了不少,“冯哥让你和我们一起吃。”
池皎皎大口喝完灵泉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啊,走吧。”
果然,冯全在饭桌上变了脸。
他让池皎皎先试菜,等她吃完没问题他们再吃。
“在外行走,小心驶得万年船,大嫂可千万别和我们耍什么小心眼,我的刀子可很久都没见过血了。”
他边说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这中二的台词,这故作阴狠的小表情,池皎皎:……
她都不好意思说,他那薄薄小铁片的刃已经钝了,搁末世连丧尸的指甲都削不烂,还拿来吓唬人呢?
“呵呵,这整的多不好意思啊,这么好的菜让我一个人先吃了。”
池皎皎粲然一笑,然后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白米饭,然后夹了满满的腊肉和鸡蛋吃了起来。
你说巧不巧,减肥遇到平台期了,今儿她吃放纵餐,正好省钱了嘿!
要是顾铮知道了,怎么也得夸她一句勤俭持家。
冯全等人:“……”
这大胖娘们可真能造啊,吃的也是真香,看得他们肚里的蛔虫都闹翻天了。
“我们也吃!”
没等池皎皎吃上几口,冯全就发话了,吃饱喝足等会儿还得给乔先生搬货呢。
“嗯,蒜苗炒腊肉太香了,要不是晚上有正事,我都想整两口!”
“这手艺不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差,老冯哥以后可有口福了嘿嘿嘿~”
“不只有口福,床上也享福,弄起来多带劲儿啊哈哈哈……”
男人们大口大口吃着饭菜,吃高兴了,嘴里不断往外冒着荤话。
却没注意到池皎皎早已放了碗筷,低垂着眸子,嘴角泛起冰凉的笑意。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呢……”
冯全转过头看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晃得很,模模糊糊,还不停旋转,都转成旋涡了。
他努力撑起眼皮,大着舌头问:
“你…你说什么…什么差不多了?”
池皎皎拍了拍衣角蹭到灶台的灰,语气玩味,“天黑了,差不多该睡觉了呀。”
“睡、睡觉?不能…不能……”
冯全话还没有说完,砰一声栽倒在桌子上,脸刚好埋进吃光了的碗里。
“不好,中她的计了!”
猴子眼睛瞪大,拍案而起,可强撑不到一秒就晕晕乎乎往后倒去。
其余四个汉子也没能幸免,“砰砰砰砰”四声闷响,在饭桌旁倒得横七竖八。
他们直到晕过去的前一秒也没能想通,为什么一个锅里舀出来的菜,胖娘们还是先吃的那个却没事?
池皎皎站起来踢了踢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冯全。
“长得这么磕碜,还想我给你当大嫂,做梦!”
她拢共就上大青山挖过一次地茄草,分成了两份。
一份之前烧了迷晕池家人,剩下的晒干后磨成了粉,全部撒在饭菜里了。
那剂量,饶是她喝一碗灵泉水加上木系能量化解,都还有点晕呢。
老天爷她亲爹赏饭吃,这“打家劫舍”的行当算是绕不开了。
回去后得再进一趟大青山,地茄草多多地薅,这玩意儿用来做麻醉药的,当迷药是真好使啊。
将几人绑成粽子,池皎皎开始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好家伙,东西厢房里堆着成袋的大米、面粉、挂面、白砂糖、山货……
今晚,零元购!
偏僻的小院子里,池皎皎搜刮得不亦乐乎,而几条街外,顾铮找人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