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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屠夫数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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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旭可以想象的出来魏老爷子在这些数学家心目中的地位,即便是魏钟祥沉沦很久了,但不能掩盖他一流数学家的锋芒。更何况即便是被关进了牛棚,他也一直都没有停止自己的研究,他的数学造诣并没又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退,反而是如陈年老酒越积越香。

    魏钟祥一生都潜心数学研究,同时不忘和国内同行交流进度,在国内数学研究最前沿这个小圈子里,老爷子就是领军人物,他突破性的思想对大家都很强大的启发。

    这也难怪在魏老爷子进门之后,房间里很多数学方面的专家都会起身迎接。

    “老梁,你怎么没死啊!”刚一见面,魏钟祥就和最前面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头来了个拥抱,显然两人关系不浅。

    “你都没进棺材,我怎么能死!老魏我们上次一别,有多少年没见了。”梁一山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故人,心情激动的回应。

    梁一山是人才抢救计划执行之后,在湘南省发现的最厉害的一位遗落民间的数学家!

    当初找到这个老头的时候,他居然在菜市场肉摊子上砍猪肉,谁能想到这么一位相貌凶狠的屠杀,晚上回家之后,会在简陋的书房里用小台灯照着进行拓扑学的研究。

    梁一山当年可是莫斯科大学的公派留学生,在莫斯科大学数学力学部攻读副博士,而莫大现在都还是全球的数学中心,它的数学力学部所有的教授都是最顶尖的数学家,能够得到他们的教导非天才不可。

    梁一山有幸进入莫大,可惜随着中苏关系恶化,课程还没学完就提前回国了。

    老梁不会做人,回国后得罪了领导,大抽风时期又没有人愿意帮他,导致其沦落干起了屠夫的行当。不过下里巴人的生活并没有消磨他对数学研究的热情,这老头每天晚上都会孜孜不倦的在数学界最前沿的‘微分拓扑’上进行研究,从未有一天中断。

    在十年前老梁家隔壁有个小孩对数学很感兴趣,老梁一个人研究拓扑学非常的枯燥,有个小人儿愿意跟着学习当然乐意,便倾囊相授其数学知识。

    名师出高徒,在1977年高考恢复后,这个小孩以数学满分的成绩被湘南大学录取。那个时候这小子的数学造诣已经超过了大学里所有的数学导师,无人能教他,风头一时无两,被誉为‘湘南数学王子’。

    在陈旭的人才抢救计划的通知送到湘南大学的时候,这位数学王子作为特殊人才被选走,而他的授业恩师梁一山自然也引起了人才抢救小组的注意。因为都住在湘平市,得知此事的陈旭抽出时间亲自去了老梁家一趟。

    两人初次见面,陈旭追问老梁的数学水平有多高,和中科院那些院士相比又如何。结果被老梁好一阵鄙视,虽然他不否认中科院的科学家都是牛人,但老梁依然看不起他们,除了少数真正的高人值得他正眼看之外,其他院士都是土鸡瓦狗而已。

    听完这个老头的自述,陈旭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沦落成剁猪肉的了,老头就是一个智商高情商低的典型,简直就是个自大狂,性格非常恶劣,和人交流都是直来直去,在六、七十年代的政治环境下没被整死,真的是命大。

    陈旭自己就是搞物理学的,数学功底也很深厚。他翻看了梁老头这些年来的研究,发现他的数学造诣确实不一般,很多论文发在世界四大顶尖数学期刊上都绰绰有余。

    既然是真才实学,陈旭当然不会让他的才华浪费在剁猪肉上,很快师徒两个都被请到了南方重工工业园,为数学推广计划添砖加瓦。

    无论是梁一山还是魏钟祥都是80年代以前国家最一流的数学家,曾经一起进行过项目研究,相互认识,并且惺惺相惜。

    “差不多十三年了,你是64年从苏联回国,当时我们在中科院的秘密项目中一起合作进行数学计算,当初离别之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现在白发苍苍还能再次相遇。”故人相见,魏钟祥也是感慨万分。

    “十多年没见面却在这里碰到,注定我们要携手再做一次大事情,死也死的有面子。”梁一山重重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斗志昂扬道。

    “我说两位,这刚见面用不着死啊活的。来日方长,两位都是数学界的大能活得越久对国家的贡献就越大,死了就是国家重大的损失。”陈旭看不得这两个老头这么婆婆妈妈妈的,上前插嘴道。

    两个老头这才作罢,随后魏老爷子又和房间里的其他人叙旧,相互之间有说不完的话。

    大约两小时后,吃过了饭,在陈旭的亲自主持下,魏钟祥开始了他接手数学推广项目部部长职位后的第一个讨论会议。

    “大家对怎么在国内推广数学”有个概念没有?推广的方式是什么,请大家拿出个目标和方案来。”魏钟祥做事情一丝不苟,既然陈旭让他坐这个位子,那他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好。

    因为是第一次开研讨会,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看到屋子里气氛比较沉默,陈旭率先开口道:“首先要明确这个数学推广计划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在中小学的教材大纲和教材上下功夫,请你们这些国内水平很高的数学家教育家来编写。同时在每个学校设立奥数重点班,这个班并非是传统的数学提高班,而是要经常去市里、省里的数学夏令营性质进行活动,和更多喜欢数学的孩子一起进行数学研究训练,这种夏令营我要求要你们这些数学大师去讲课,让孩子们见识一下数学大师的风度。这个夏令营重点是培养孩子们对数学的兴趣,并从中发掘有数学天赋的天才,引导他们走上科学家的道路。另外还有一个是在民间推广数学知识,主要是围绕数学竞赛,开办报刊杂志以及配套的奥数兴趣班,引导平民百姓对数学产生兴趣。”

    陈旭说完之后,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就热闹了起来,大家按照陈旭的话进行思维延伸,丰富内容。

    “照现在看来,如果要彻底改变国内数学落后的局面,编纂教材才是重中之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编教材。”魏钟祥点点头,这个老头子又一次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无论是办比赛还是搞什么活动,都不如在教材上下功夫,只有让孩子们拿到最好的数学教材,才能保证培养更多的人才。

    “教材的事情好说,我已经派人买来了苏联、德国、日本这些数学强国的数学教材,现在正在进行翻译工作,很快就能拿过来进行借鉴。”陈旭再一次发表了意见。

    “小初的教材的事情好办,我想问的是培养这么多的基础数学人才之后,我们在全国大学的数学系有没有对应什么安排?如果我们对那些重点大学的数学系投入经费,固然可以让高等数学得到飞跃发展。但也会让数学系变成香饽饽,那些没有经历考试筛选的高干子弟没准会被安插进去,这样对那些苦读12年书才考进去的孩子极大的不公平!”有一位年轻的数学家举起手,发表了自己的问题,这位数学家是刚刚从大学里挖过来的人才,他刚才说的问题是国内大学管理混乱的一个普遍现象,招生走后门的丑闻层出不穷,破坏了高考最根本的公平性原则!对中国教育系统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这个时候梁一山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道:“哼!这个问题必须要严格把关,那些高官子弟不学无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大学里吃喝玩乐,把校园搞得乌烟瘴气,有了这群老鼠屎咱们的数学计划就别想成功。”

    老梁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共鸣,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大声的斥责自己身边发生过的那些走后门的事情。

    “魏老师,这个老梁怎么突然就激动起来了,他对官员家庭的孩子好像很有意见啊!”陈旭侧着身子,向坐在身边的魏钟祥低声询问起来。

    “这事儿是老梁的心病,你猜他一个数学家好好的,为啥会跑去砍猪肉?”魏老爷子笑着摇摇头,用手掩着嘴巴,看到陈旭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才继续说道:“就是因为当初他在北方科技大学但数学系担任教授的时候,有帝都高官安排子弟进数学系。哪知道老梁是个不通人情的,认为走后门对学校其他人不公平,在课堂上指名道姓让那孩子出去不准上他的课。那孩子才19岁而已,哪里受得这种刺激当天就卷铺盖回家了,随后那位高官的报复也就如狂风暴雨般降临,老梁也就落得身败名裂变成砍猪肉的屠夫,至今都没有大学肯要他。”

    “噢……原来老梁还有如此遭遇,怪不得他对当官的那么有意见呢!自己的前程都被毁掉了,换我也会恨死那些当官的。照你这么说,那个高官现在还在位?”陈旭眯了眯眼睛,好奇的追问道。

    “现在依然是部级高官,如果那为高官依然记恨这件事,那这次复出依然会很麻烦。”说到这里魏钟祥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他很担心老梁要是再遭一次打击,怕是命都会丢掉。

    “这事儿不用担心,在我的地盘上别说是部级高官了,就算是邓老总来了也没用。那高官这么记仇,他不来就算了,如果还对老梁出手我保准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陈旭笑着摇摇头,他对这事儿毫不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