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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幼薇真诚的挽留让陈夫人母子走不了了,他们母子不是寄人篱下,张幼薇需要他们。
陈夫人设计的十余张首饰新款已推出两款,在市场上大受好评,新品上市即被一扫而空,张幼薇决定正式聘请陈夫人为珍宝阁的首饰设计师。
她还非常需要陈彻的保护,作为御直卫幕僚长的她负责襄城侯遇刺奇案的侦破,肯定面临许多危险。
张幼薇应该学过心理学,真诚的态度让陈夫人叹口气说道:“小彻不会出卖小灰。”
“我知道,不会让你母子为难。”张幼薇的这句话很有学问,但陈夫人也只能到此为止。
张幼薇邀请陈夫人坐上四轮马车,看着陈彻付了车钱与车夫告别:“马五哥、有空我去马五车行找你。”
满脸虬髯的车夫笑道:“随时欢迎,需要五哥时吱一声。”
看着两人道别张幼薇发现陈彻擅长交朋友,在追踪的路上与王寅称兄论弟,这一会的功夫又和一个车夫称兄论弟了。
带着这个想法坐上四轮马车、对陈夫人笑道:“陈彻喜欢交朋友?”
陈夫人回道:“小彻交友分人,可大家都很喜欢他。”
张幼薇轻轻点头转望纱窗外的那道身影,他骑着随从带来的马一脸的淡然。
刚才、他与车夫聊得一脸阳光,现在、那道阳光不见了。
心中好奇、转问陈夫人:“陈彻和车夫聊什么?”
陈夫人淡淡地回道:“他俩在聊长刀与斧子的不同,小彻认为长刀斧子都一样,可车夫认为绝对不一样,两人交流心得却发现对牛弹琴,小彻说的是砍柴、车夫说的是砍人,好像车夫擅长用斧子砍人。”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张幼薇记住马五车行的马五了。
张三死了又出现一个马五,两人的共同点是车行,不同点是张三运输货物马五运输人。
但张三运输一个灰发人一头狼又证明运输业务可以互通,马五运输一批货物绝对不应表示惊讶。
作为御直卫幕僚长的张幼薇患上了职业病,看谁都有问题,没问题也要找出问题。
王慎绝对支持她的想法,自告奋勇去做腐化陈彻的那个人。
于是张幼薇的职业病又犯了、冷冷说道:“风流才子王探花,又想起哪个红颜知己了?”
“咳...”王慎的咳嗽病也犯了,咳了一会方才止住、苦笑道:“我这个身子还能风流吗?只做领路人而已......”
他的腐化计划很缜密,邀请风流才子柳乘风和纨绔弟子舒玉与陈彻喝酒,看谁与陈彻对脾气?
这个腐化计划获得张幼薇的赞同,王慎决定趁热打铁,借着给陈彻道歉的机会今晚执行计划。
这是一个好主意,王慎去找陈彻了,不一会返回来说道:“他说没有合适的衣服去不了酒楼,去个酒馆还可以。”
王慎与陈彻的消费观念不同,王慎喝酒必须去庆盛楼、太清楼、仁和楼那样的大型豪华酒楼,可陈彻认为小酒馆也能喝顿酒,何必去酒楼?
这是张幼薇想要解决的根源问题,樵夫能走进酒馆可绝对走不进酒楼,而她的目的是让陈彻享受豪华酒楼的宴饮,当陈彻无法去酒馆喝酒时就无法返回平安村了。
想到这看看王慎,他俩的身材差不多。
王慎看到她的目光立刻反应过来,招呼小竹取来两套崭新的文士服,他继续邀请陈彻去喝酒。
这次他成功了,两人出去喝酒,而张幼薇则斜靠在棉塌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待消息,她好奇极了。
可等待是件漫长的事,半个时辰后放下书,走出听雨斋奔向清心居,与陈夫人聊了半个多时辰,见她身体不支辞别而去,回到听雨斋继续看书,又过了一个半时辰,就在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时王慎回来了。
他今晚出去两个半时辰也支撑不住了,知道张幼薇好奇,还是第一时间前来听雨斋述说情况:“陈彻的表现深不可测,不知效果如何?”
说完这话王慎剧烈咳嗽起来,可张幼薇实在太好奇了,等他止住咳嗽问道:“如何深不可测?”
王慎叹道:“他的表现不像是刚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小子,没有好奇没有惊艳,带着淡淡的表情,淡淡地应对柳乘风和舒玉竟然十分得体,我特意安排庆盛楼的妙玉姑娘坐在他身边陪酒,他还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应对,没有半分失礼的言行。”
说完这席话王慎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张幼薇轻叹一声柔声说道:“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按照叔父的意思多休息少操心,一心静养才能早日康复。”
可王慎一边咳嗽一边摇头,止住咳嗽放下捂嘴的袖子、叹口气回道:“人生一世活在静养中有何意思?我继续对你说,一向风流的妙玉姑娘竟然露出一副端庄的神态,言行举止十分淑雅得体。”
张幼薇又轻叹一声、问道:“他对柳乘风和舒玉的态度如何?”
王慎摇头回道:“看不出来,他对柳乘风的才华很淡然,对舒玉的放荡形骸也很淡然,给我的感觉是不在意他俩,而舒玉对他的印象倒是极好,一再敬酒示好,还请他明晚去仁和楼饮酒,但他拒绝了,理由是没钱回请,他认为别人请他一次他就必须回请一次,没钱回请就不能接受别人的邀请。”
这种情况让张幼薇知道腐化计划实施起来任重道远、继续问道:“他的酒量如何?”
王慎回道:“好极了,酒到杯干面不改色,柳乘风和他带来的两个才子,舒玉和他带来的两个纨绔全部喝倒,我若不是开局就说不能喝酒,肯定是躺着回来的。”
张幼薇闻言不语,王慎起身说道:“实施腐化计划需要耐心和恒心,我回屋休息了。”
王慎走了,张幼薇沉吟一会起身走出听雨轩,来到清心居前看见一道身影仰头看天。
张幼薇此来只想知道陈彻到底有没有醉倒,陈彻是个武者,这份硬挺的功夫应该挺厉害,可没想到他在望天。
见他看天看得聚精会神,走到他的身边抬头看向天空,明确今晚无月。
不解陈彻为何仰头看得津津有味、问道:“看什么?”
“月亮。”
这个回答让她疑惑、再问:“月亮在哪?”
“黑云之上。”
这个回答让她的心中升起怒火、怒喝:“你能看见?”
“想看见就能看见。”
这个回答含有一道哲理的味道,在她微微一怔中,陈彻转头看她,脸上露出庄严的神色、郑重说道:“人会变可底线不变,母亲是我的底线,小灰也是我的底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卖小灰。”
陈彻说这话让张幼薇提高警惕、可还要坚持,“没人让你出卖小灰。”
他还是郑重说道:“大人、我的脑袋很笨,别人看一遍书就会理解的道理,我需要看两遍三遍才能明白,这个过程会让我想明白一些事。”
陈彻承认脑袋很笨让张幼薇抓到把柄、冷冷说道:“既知自己很笨就不要胡思乱想,这些想法都是错的。”
言毕她转身就走,绝对不给他思考两三遍的机会。
而陈彻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人在薇园身不由己,他只是想内吸一口长春气外练云手十三式而已,张幼薇的突然出现让他紧急仰头看天,还看见了黑云上面的月亮。
至于后面的那席话只是提前打个招呼而已,上司拉拢手下的机会很多,有些拉拢手段他不能拒绝,但绝对不会出卖小灰,紧守底线绝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