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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有一个年终汇演,有点类似于京剧戏班或相声班子的封箱,《红鬃烈马》今年取得的成绩不错,领导打算年终汇演的时候截取几折精彩的戏放到压轴位置上。
隋云霁算时间,剧团的年终汇演和德云社的封箱时间相隔不多,看来今年就不找人搭伙说相声了,准备准备柳活儿吧!
这天她在湖广午场登台后临时接到了会议改时间的通知,连口饭也来不及吃就急急忙忙骑车往剧团赶,到了办公室发现大家都已经坐好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领导没说什么,让她坐下,倒是一个女生开了口:“到底是角儿啊,架子大,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领导冷冷地说:“宋珍珍,没你的事儿。”
隋云霁看过去,正是那个之前总是对她冷嘲热讽的女生。
宋珍珍脸色很不好看,但也闭了嘴。
今天领导说话不复以往的平易近人,话里话外都带着冰碴子,声音冷硬念完了年终汇演的节目单。
隋云霁的戏份全部取消了。
等到节目单念完,殷青云已经要站起来,被云霁死死地按在了椅子上。
“王老师,您这节目安排的不对吧?”
殷青云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她也没想着给领导留面子,直截了当这么说出来了。就是要大庭广众,就是要指出里面的不对劲,要是私下里解决不定成什么样呢。
宋珍珍倒是先开了口:“殷老师,您这是质疑王老师的决定吗?”语气犹带着几分嘲讽。
云霁被取消的戏份都给了她。
隋云霁看过去,正好看到宋珍珍挑衅的笑。
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云霁甚至有心情回一个笑,手在桌子下拍了拍殷老师的手背。
王庆安说:“散会,殷老师和小隋留一下。”
偌大的办公室内,殷青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庆安叹了口气,说:“小隋,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了。”
隋云霁已经平静下来了,她说:“王老师,您平时怎么对我的我心里知道。您今天这么安排我信有您的苦衷,可就是死,您好歹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庆安问:“你觉得是谁的原因?”
隋云霁斩钉截铁:“宋珍珍。”
实在是太明显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庆安说:“宋珍珍找了个男朋友,家里有点背景,我,唉!”
领导也爱京剧,也是幼年学起来的,因为倒仓没过去,最后走了仕途。但他骨子里还保留着京剧演员的清高与傲气。这种倚仗着家中势力而肆意篡改舞台规则的行为让他深恶痛绝,而他面对这种行为却无能为力,最后不得不让更好的演员屈居幕后,这种情况的发生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可他没别的选择。
殷青云忽然笑了起来:“拼背景是吗?王老师,您别忘了,我唱了多少年她唱了多少年,论资历论头衔,还轮不着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指手画脚。”
单是一个曲艺协会的头衔就足够镇住许多人了。
王庆安正是头疼这一点,殷青云为人虽然温和,实际上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现在京剧界也能给一个艺术家的名号,当初把殷青云请过来他也是三顾茅庐,如今自己这里让人家的得意门生受了这么大委屈,万一要是直接辞职,剧团可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损失。
隋云霁叹了口气,问:“王老师,我插一句,宋珍珍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省的到时候挨个来,心脏也受不了。”
王庆安说:“宋珍珍要的是你离开。”
殷青云冷笑:“还真敢提。”她对隋云霁的本事一向有信心,这孩子去了哪都能发光发热,偏偏宋珍珍看不清,还真以为隋云霁是走后门上台。
且不说隋云霁愿不愿意走后门,就是这孩子撒泼打滚要走后门她都不答应。
当初隋云霁有一点发挥不好,她也不会让孩子上台。
如今倒是让一帮宵小骑到头上了。
云霁说:“既然这样就让她上台吧,我挺想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殷青云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偏偏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出了门后,殷青云对云霁说:“跟老师走吧,还不至于留着受这个委屈。”
隋云霁说:“老师,不用了,王老师的人不错,没必要为了些无足轻重的人去辞职。”
殷青云看着孩子,嘴唇动了动,最后也没说什么。
到了后台,云霁调整了一下表情,进了屋子收拾东西。
邱家盈要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倒是宋珍珍过来,冷笑道:“角儿,您不是能耐吗,怎么节目还能被人拿下来?”
云霁倒是没有往日的温和,也没多冷酷,亲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笑道:“我就算不唱戏也不愁没人给我发工资,反倒是你,比我大的年纪给我替补这么长时间倒是委屈了,要好好唱啊!”
宋珍珍气的要动手,被隋云霁一把捏住了手腕。剧痛传来,宋珍珍忍不住喊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断了。
她将嘴唇贴近宋珍珍的耳边,语气居然带着些温柔:“我这个人看上去很好说话,其实脾气一点也不好,虽然不能一打十,但打你还是很容易的,乖!别惹我生气了。”
宋珍珍被推倒在地,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感觉分外的丢脸。
谁不知道呢?谁看不出来呢?
没人家的本事,就依靠男朋友家里的势力打压人家,未免让人看不起。
隋云霁出了气,感觉神清气爽,办公室里她面上坦然,内心却也愤愤不平,但当她看到宋珍珍惊恐地看向她的时候,忽然觉得和这种人计较都是在掉价。
出门找了家店,隋云霁吃了火锅看了电影还给自己买了好几身的衣服和一整套的大牌护肤品,职场失意但抓娃娃的手气爆棚,孩子抱着一堆娃娃和衣服,坐在商场的椅子上。
她师父正打电话过来慰问。
这个年近不惑的天才导演小心翼翼地安慰自家脆弱的小徒弟,小徒弟表示确实被感动到了。
然后,她委委屈屈地说:“师父,我走得太急,自己出来吃饭都没人陪。”
沈白秋本能觉得不对,但出于一腔父爱还是说:“宝儿啊别哭别哭,等师父给你回去带礼物啊!”
隋云霁继续委屈:“我听说购物时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刚刚买了几件衣服,结果没钱付账也没钱打车。”
沈白秋:“好好好,今天师父买单,你好好呆着,等师父回去以后处理那孙子。”
隋云霁乖巧地说:“嗯,我等您回来,师父最好了。”
沈白秋顿时眼里泛起了泪花,娃长大了,懂事了。
他此时正在日本东京,电影有一部分在这里取景,有段时间没关心自家徒弟,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殷青云给他打电话,他还被蒙在鼓里。
他姑娘不容易啊,小小年纪失了父亲,好不容易找到师父,却被师父亲手送到别人家过活。如今登台唱戏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打电话过去,听着孩子还带着哭腔却强行忍着的声音,一颗被生活磨砺得刀枪不入的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水,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给孩子出气,完全忽略了隋云霁名下大把大把的房租进账,哪来的没钱。
等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沈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