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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按了按太阳穴，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让步：“行，你睡着吧，我去小离房间睡！”</p>
莫斯年这回倒是没拦着她。</p>
他躺在有她气息的大床上，闭目，轻嗅了嗅枕头上残留的味道，是她的气味。莫斯年觉得自己可能真是个变态，要么就是被这女人下了蛊，不然现在怎么跟个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样。</p>
哪怕是当年对着舒意，他都没这么幼稚过。</p>
他躺在林染的床上，更睡不着了。腰上的伤其实算不上严重，子弹穿透了皮肉，没伤到内部器官，除了牵动时会疼痛之外，没有什么大问题。</p>
他躺着，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最后，翻身下床，去了小离房间。手握上门柄，拧了一下，居然锁上了。</p>
可以，防他防得很彻底。</p>
莫斯年脸黑了黑，掀开地毯，摸出底下的钥匙，开门进去。</p>
床上的小女人大概以为锁了门就万事大吉，此刻睡得正香。莫斯年屈膝半蹲在床头，温声唤她：“阿染？”</p>
孕期嗜睡，睡得也沉。</p>
睡梦中的林染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嗯……”</p>
“需要我陪你睡吗？”他凑近，循循善诱。</p>
“…嗯。”依然是无意识的呢喃，还有一句不满的嘟囔，“别吵……”</p>
莫斯年自然忽略了她最后那两个字，很没节操地勾唇一笑：“这是你自己要求的。”</p>
林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床上，旁边……还躺着莫斯年。不用想都知道，是这厮半夜开门，把她抱回来了。</p>
他一条胳膊还被她枕在脑后，另一条胳膊环着她的腰，大掌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仿佛在抚摸着里面那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p>
她一动，他就微微收紧手臂，似乎怕她跑了一样。</p>
林染本来想一脚把他踹开的心思就软了，支起头看着他面容清癯，眼眶底下两团醒目的青黑，到底没忍心把人吵醒，干脆百无聊赖地躺着。</p>
但没过多久，莫斯年的手机就响了。</p>
莫斯年难得睡得这么熟，铃响了好几声，他才醒来，第一反应是去看怀里的人有没有被吵醒，见她仍然闭眼睡着，他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接听。</p>
阳台与卧室之间半透明的纱帘被风掀起，林染看见莫斯年点了根烟，一言不发地在听电话，那根烟只抽到一半，被他碾熄在盆栽旁一圈鹅卵石上。</p>
林染见他转身回来，迅速闭上眼睛，继续装睡。</p>
浴室里响起水声，莫斯年洗漱完出来，已经换上件黑色衬衣，半点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他走到床边，揉了揉林染那头已经被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见她仍然闭着眼睛装睡，也没戳穿她：“公司那边有点事要处理，我要过去一趟。让傅沛把早餐放桌上了，待会记得吃。”</p>
说完，人真的走了。</p>
林染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只看见莫斯年上车的背影，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p>
接下来的几天里，莫斯年都很忙，每次都到深夜才回来，清早就走了。林染没有像以前一样等他，她身体也吃不消，只是会在客厅里留盏灯。</p>
那晚之后，莫斯年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就睡在了林染房里。说来也奇怪，他睡眠向来浅，之前更是一度失眠到严重影响身体状况的地步，多少医生都不管用。</p>
可她回来了。</p>
她似乎是治愈他的良药，药到病除。</p>
他几乎贪恋和她独处的时间，连小离也一直扔在顾维周那边，找各种理由借口，不打算接回来。</p>
“阿染。”他用鼻尖轻蹭着她的脖颈，低声说，“明天下午，我让傅沛来接你。”</p>
明天是……周三。</p>
黑暗中，林染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眸。</p>
第二天下午三点，傅沛准时登门，把她载去了顶尖造型公司索菲兰，直接找了多少明星大腕求都求不来的王牌造型师莫妮卡，来替她做造型。</p>
林染也很配合，由她带着一整个造型团队搓圆捏扁，她心思压根不在这儿。林染让傅沛把现场的布置图景发到她手机上，她低头正翻得认真，突然一楼传来吵闹声。</p>
一个女人泼妇骂街似地吼道：“你知道白小姐是什么身份吗？一个新手造型师就敢来给她做造型？！莫妮卡呢？”</p>
真是冤家路窄，白纤楚和她表姐兼经纪人唐琳也来这儿做造型。他们特地查了莫妮卡今天下午有空，没想到却被告知莫妮卡正在接待客人，还给她们安排了一个新人造型师。</p>
唐琳把年轻的造型师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告诉你，我们家楚楚以后可是要嫁进莫家当莫太太的人！得罪她就是得罪莫家，我看你们索菲兰是不想混了吧？”</p>
年轻造型师都快哭出来了。</p>
“对不起白小姐，但是莫妮卡老师她正在接待客人……”</p>
白纤楚皱了皱眉，没开口。她时间很赶，但大庭广众之下骂人显然有损她的形象，给唐琳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往楼上闯。</p>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能耐！”</p>
撇开莫家不说，白纤楚自己在娱乐圈里的地位就很高，加上白家的背景加持，能让她坐冷板凳的人屈指可数。</p>
唐琳平日跟着白纤楚横惯了，并不把楼上的人放在眼里，觉得顶多是有几个臭钱的土豪罢了。就算真有背景，还能大得过莫家吗？</p>
她杀气腾腾地冲上楼，压根没留意到坐在沙发上等的傅沛，直接冲进了化妆间，几个员工拦都拦不住，唐琳一眼就锁定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不耐烦地踹了下椅脚。</p>
“喂，你是哪家公司的艺人？识相的就赶紧让个地方，我告诉你，我们家楚楚今晚可是作为莫氏集团总裁的女伴，去参加集团百年庆的！”</p>
可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纹丝不动，连头都没回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