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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山穿了件白色的衬衣,蓝色的棉布裤子,踩着一双运动鞋,手里提着,肩上背着,就那么站在门前。
他身后慢慢悠悠地走出来一个女的,长头发扎着马尾,穿着碎花的长裙子,踩着小皮鞋,一手扶着自己腰,一手扶着肚子。
这就是小三海英。
这肚子瞧着应该四五个月了。
“妈,这是我跟你说的海英!”李二山仿佛没看到郑素素。
海英也怯懦地说了声:“妈。”
呵!这门都没过,她跟李二山还没离婚呢,妈都叫上了?
王爱花一看着这大着肚子的媳妇,就笑开了眼,赶忙扶着海英:“这一路可累着了吧,赶紧歇歇。”
郑素素顺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
“就知道吃!滚去楼下拿两双筷子,我儿子儿媳都没吃呢!”王爱花一边扶着海英坐好,一边不忘骂郑素素。
而李二山也把大包小包的都放下,拉了凳子坐了下来。
“儿媳妇怎么没吃,这不吃着呢!”郑素素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咬了口馒头片,咯吱咯吱脆。
李二山和海英坐了挺久的车,早都饿了,到家门口闻见香气肚子就开始叫。
这会儿看郑素素吃的香,俩人也都一直咽口水。
“这哪儿轮得到你吃!”王爱花一把扯过来搪瓷盆,那盘里还剩最后一篇馒头片,她也拿到了手里,一把塞给林二山。
海英本以为要给自己,已经抬起了手要接,可却接了个空。
二山笑呵呵地接过来,两口就吃完了。
“乖媳妇,这给你吃!”王爱花把搪瓷盆推到了海英面前。
海英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林二山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去拿筷子。”
郑素素已经吃的饱饱的了,这会儿她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抱着双臂靠在椅子后背上,盯着海英看了几秒。
这个女人虽然怀着孕,身材也没太过臃肿,那浓眉大眼,高鼻小嘴的还真好看。
海英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露出害怕的模样。
王爱花就开始跳出来护着:“看什么看!人家可是初中毕业,有文化!还能生孩子,还是城里户口!”
初中毕业怎么了,我还大学毕业呢!郑素素心想着,却还是张口说:“这猪肉炖粉条,我刚才就这盆吃的,你还吃吗?”
海英的脸色立马变了。
而拿筷子的李二山一脚跨进门,也愣了下。
“二山,你吃呗!反正咱俩亲也亲过,什么都做了!”郑素素笑盈盈地看着李二山。这个男人从进门就没瞧她一眼。
结婚一年也就见了两回面,还指望她生孩子?
李二山也没啥骨气,本身也饿,端着盆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海英气的掉眼泪:“二山!”
可李二山哪里懂海英的心思,他就以为海英吃不到,着急罢了。
“得!得!得!”王爱花一脸嫌弃地看着郑素素“你赶紧滚吧!我们家不要你这种不下蛋的鸡!”
郑素素撇了撇嘴,问李二山:“二山,这孩子是你的吗?”
“是!”李二山满口的粉条,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嘟囔着说。
海英眼神却闪躲着,不敢看郑素素。
书里说了,海英这孩子根本不是李二山的,人家男人把她肚子搞大,又不敢跟家里人说,只好跑了。海英家里人给她出主意,让她勾引老实窝囊的李二山做垫背的。
这海英生的也好看,一来二去就把李二山勾到了床上。
没多久就跟李二山说怀孕了。
李二山个妈宝男,什么都跟王爱花说。王爱花一听,喜上眉梢,就当下决定让李二山甩了郑素素,娶了海英。
可谁知海英这孩子刚生下来,那孩子的亲爹就来抢儿子。
把王爱花气的差点去见了阎王。
“那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李二山吃完了,抹了抹嘴“你就听妈的,赶紧走吧!再说了,你爸都被抓进去了,这以后也影响我们一大家子,就算没有海英,我也不能跟你过了!”
郑素素依稀记得,这个年代貌似还没有重婚罪。
但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
海英这会儿倒是说:“你要不想走也成,你在这家照顾我生产,也算是全了你和二山的缘分。”
可真会做人!这是膈应她郑素素呢!
“我可是原配,就算你进来,也是你伺候我的道理,哪门子的道理我照顾你?”郑素素哼了声。
王爱花骂道:“你个泥腿子,你知道什么!我儿已经把你休了,让你留下来是给你口饭吃。你还妄想着做姑奶奶呢?”
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指指点点的,一个个都撇着嘴。
柳婶真真是恶心透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这样的人家做了邻居,不过她刚打听了,李大山是跟副厂长串通好的,偷卖厂里的酒然后栽赃到郑华身上。
那酒贩子,柳婶还认识,一找一个准。
她本是想来跟郑素素说的,没曾想看到这么一出戏。
“行!”郑素素看到柳婶朝她使眼色,便站起来往外走“离婚成!但是李二山属于出轨,是过错方,净身出户!”
走到柳婶身边,柳婶在她耳边把打听来的消息都说了。
郑素素这下心有底了,这钱她必须要出来,救她爸出来。
“啥出轨,啥过错方?”王爱花张牙舞爪就要冲过来撕烂郑素素“你生不出来孩子,就是罪该万死!”
她不懂什么出轨,净身出户这样的字眼。就听得出来错字,但是也咬着不放。
郑素素懒得理她,看着李二山说:“按你每个月50块钱的工钱,我跟你结婚一年零一个月,那就是13个月,也就是你要给我650块钱!”
“啥!”王爱花瞪大了眼睛,她可没见过这么多钱啊“你还想要我儿的钱,还要650块钱你疯了?”
李二山闷着头,他这个媳妇不是不识字吗?怎么算术算的这么好?
海英听了也心尖一颤,这么大一笔钱要是拿了出去,那她喝西北风去?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哎呦!”海英捂着肚子,一张好看的脸皱在一起“二山,我肚子疼!”
李二山赶紧去扶住海英。
“杀人了!杀人了!”王爱花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丧“我这是什么命啊,碰到了什么土匪强盗,她要抄我的家啊!老天爷啊,我活不了了啊!”
二山一边抱着海英,一边说:“素素,咱都是一家人,你干啥呢这是!”
郑素素满脸不可置信,她没听错吧,一家人?
“650块钱!不过呢……”郑素素看了看海英的肚子,笑了笑“我给你打个99折吧6435,就当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见面礼!再给你摸个零,那5毛钱当给小勇买糖吃了!643,一分不能少!”
【作者题外话】:王爱花: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