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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学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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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气打通任督二脉,本就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没有一定的真气操作经验,是很危险的。

    一般人如果通过正常途径修炼,没有二十年的工夫,是不可能修炼到这生死玄关的。到了那个时候,对真气的操控也是如臂使指般轻松。再者,任督二脉是人身体中最重要的经脉之一,也是真气大成之前所必须打破的最后一道壁垒!但是,全身的奇经八脉,几乎都交汇于此,如果横冲直撞的话,很容易走岔了气息,导致全身瘫痪。

    而且打通任督二脉,和以往的冲脉方式不同,除了要循序渐进之外,知难而退也是很重要的。

    李超接触真气这种玄妙的东西还不到两天,如果不是仗着本身功力够深厚,恐怕连其中任何一脉都很难打通。他哪里明白这些道理?

    所以,李超还是根据以往经验,一上来就猛冲猛打,阴阳二气在任督二脉中不住激荡,如果不是他的经脉经过强化,现在早就爆体而亡了。李超虽然没有当场爆体身亡,但两团倒卷回来在五脏六腑不住拼斗的真气,已经疼得他生不如死。

    还好,李超有过一次,真气失去控制的经历,连忙排除一切杂念,意识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不理会体内的阴阳二气。

    可那两道真气丝毫没有按照李超预想的那样停止争斗,反而很快分左右占据了李超的全身经脉。阴阳二气不住在体内交战,疼得李超满地打滚。

    韩山童在一旁看真切,原本李超还好好的,突然间一个倒翻,跌倒在地上不住打滚,知道他是运功出了岔子,赶忙过来查看李超的情况,只见他脸上露出痛楚异常的神情,左边脸上青气隐隐,右边脸上却尽是红晕,宛如饮了酒一般。全身衣衫已被他抓得粉碎,肌肤上满是血痕,头顶处白雾弥漫,凝聚不散。

    李超脸上肌肉扭曲,全身抽搐,张大了嘴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半点声息,性命以危在顷刻!

    韩山童瞧他这番神情,知道他体内阴阳二气交攻,只怕龙虎不能聚会,稍有不妥,便至走火入魔,实是凶险之极。韩山童怕李超有失,赶忙伸出双手,紧扣李超两手脉门,想要探知他体内的情形。

    哪知刚一接触到李超的脉门,一股冰冷至极和一股灼热无比的的气劲,沿着韩山童的手臂直冲向他的心坎。

    韩山童一惊,赶忙放开抓住李超的双手,现在自己重伤未愈,哪能抵挡住真气的侵袭?还好李超现在已经失去了控制真气的能力,这两道真气也只是在受到外力的时候,自发的反击。所以,在韩山童的双手离开之后,便自动消失了。

    看着在地上不住哀号的李超,韩山童真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如果不马上想办法,李超这条命,可就算交代了!

    就在这时,韩山童发现李超双乳之间的膻中穴,逐渐地涨大,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而且,随着膻中穴不住地涨大,李超的哀号声也由低沉转向高亢。

    韩山童一咬牙,鼓起身上剩余真气集中在右手掌上,突然猛地一掌拍出,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李超的膻中穴上!

    轰!

    韩山童被震退了七、八步,面上通红,像喝醉了酒一样。

    而躺在地上的李超,却渐渐停止了野兽般的低嚎,呼吸逐渐平稳,不一会竟在地上打起鼾来。

    韩山童看着在地上熟睡的李超,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真是福将,竟在不知不觉中练成了自己

    十几年才略有小成的《青莲歌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暗自为这福星高照的小子高兴。

    原来,这阴阳二气在被倒卷回来之后,虽然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但异性相吸的原理,也让这两道真气慢慢汇聚于心肺之间。所以,李超的膻中穴才有高高隆起的现象发生,韩山童是修炼内家功夫的高手,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这个时候最是凶险,如果等两道真气全部郁结在心肺之间,那么李超就只能立时气绝身亡。所以,韩山童才冒险出手用内家真力,打散这阴阳二气。但是,这还存在出手时间的问题,如果出手早了,真气还没有汇聚过来,那么这一掌拍下去,直接就会把李超的心脉震断;如果出手晚了,真气郁结,那就再也救不活了。

    韩山童这一掌,时刻又凑得极巧,一掌击到,刚好将他八阴经脉与八阳经脉中所练成的阴阳劲力打成一片,水乳/交融,再无寒息和炎息之分。当时他内力突然之间增强,以至将韩山童震退,心中全然不知,但觉体内彻骨之寒变成一片清凉,如烤如焙的炎热化成融融阳和,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舒服,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间,李超的精神和肉体均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状态中。他感到身心似是浑融为一,化作某种超乎平常的澎湃力量。这股浑厚而又淳朴的力量,在李超体内运行一周天之后,悠地扩展,填满了他体内的奇经八脉,融入了他的神经中,阴阳二气再无分彼此,但又明显地互有分别,就像一个圆满的太极,一阴一阳,一正一反,循环往复,无边无际。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超苏醒过来,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感官比往常灵敏了好多倍!李超甚至能听到洞外一里之外的小溪流水声,天空中鸟儿欢快的鸣叫声,李超本来是有些近视的,可现在,眼前的世界从未如此清晰过!

    李超完全沉醉于这种全新的体验之中!他能感受到大地的勃勃生机!

    “原来做高手的感觉,是这么美妙!”李超不禁喜形于色。

    “任督二脉一经打通,便如脱胎换骨一般,就算你现在转修仙道,也是有可能的!”坐在角落的韩山童,低声地解释道。

    吃水不忘挖井人,李超对这位老师,还是心存感激的。走上前去,跪倒在地,朗声说道:“弟子能有今日,全拜恩师所赐,恩师有生之年,若有差遣,弟子莫敢不从!”

    韩山童虽然不在乎李超的报答,但对李超的知恩图报,还是心怀大慰的。于是点头说道:“徒儿能有这份心就行了!也不枉你我师徒相交一场!不过内功只是修炼高深武功的基础,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切不可骄傲自满!”

    李超点头表示明白,这时,韵芷跑到他身边,也恭喜李超练成神功。对于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孩,李超总是有种特别的感觉,虽在特殊的情形下,曾答应过要娶她,但自己始终把韵芷当成自己的妹妹。现在,这女孩的家人也都遭到了不测,自己更有责任照顾她!

    李超拉过韵芷的手,认真地说道:“韵芷妹妹,记住,我以后就是你的哥哥,谁都不能欺负你!”

    韵芷仆遭巨变,心中一直凄苦,但山里人的倔强,让她始终没有哭出来,刚刚失去所有亲人的韵芷,也早就把李超当成了最亲的人。现在听李超这么说,哪里还忍得住眼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韩山童叹了口气说道:“等你熟悉了体内的真气

    ,为师再传授一套刀法给你,到时候你想找谁报仇都可以!”

    李超闻言心中高兴,向韩山童施了一礼之后,就坐到一边用起功来。

    三日之后,李超已经将这股真气完全受归己用,韩山童也正式开始传授他‘莲花刀法’。这‘莲花刀法’也是韩山童独门绝学,六十四路莲花刀,招招夺命,狠辣无比,再配合‘青莲歌诀’更是难以匹敌!

    由于洞口已被巨石封住,韩山童只能在洞中演示他这套绝世刀法!

    韩山童从后背抽那把厚背大刀,挽个刀花,将刀抱在怀中,傲然挺立在山洞中央。

    李超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韩山童掌握的一刻,韩山童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韩山童一扫病态双目神光电射,罩定李超,令李超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被誉为中原第一用刀高手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裸/体,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就在韩山童掌刀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他为中心向李超迫来,令他必须运气抵抗,更要迫自己涌起斗志,否则必然心胆俱寒,连站立在一旁都做不到。

    如此武功,非是目睹身受,人家说出来都不敢信是真实的。

    韩山童忽然开口说道:“刀者,为兵中之霸!最重气势!心志不坚者,难以发挥刀中霸气。用刀讲究神、形、意,三者兼备。所谓神者,指的是心神;形是身形步法;意是刀意。”

    讲到这,韩山童看了看李超,见他听得入神,心中高兴。继续说道:“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就像这一刀。”

    只听韩山童口中高声唱道:“莲花遍地!”

    “锵”!只见韩山童的厚背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

    这两丈的空间之内,精神牢牢锁定李超,韩山童浑身散发出的真气充斥在这两丈的空间之内。

    李超被阵阵迫面而来的刀气刮得面上生疼,直有种要被韩山童斩于刀下的感觉。李超也是在生死边缘打过滚的人,对杀气十分敏感,同时双目紧盯着韩山童手中的厚背刀,不躲不闪地站在那里。

    果然,厚背刀在距离李超的头皮不到一寸的距离,停了下来,足见韩山童的控刀手法妙至颠峰。而李超却面色如常,没有一点害怕的表情。

    韩山童奇怪地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杀你?”

    李超平静地回答道:“刀中没有杀气,师傅不想伤人!”

    韩山童听李超这么一说,心中惊疑不定,只有在刀头上舔过血的人,才知道什么是杀气。而能准确地感知杀气,非是六识灵敏的人不可!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拣到宝了!

    韩山童心中高兴,便在洞中将莲花刀法一路一路地演示给李超看。这六十四路刀法并不繁复,只是要有独家的内功心法相配合,李超内力强横,再加上韩山童的倾囊相授,不到两个时辰已将这套刀法记住。现在只差经验和火候了。

    又过了三日,李超把这套刀法已经烂熟于胸。

    这一日,李超练了一趟刀后,坐下和韩山童讨论刀法心得,问道:“师傅,弟子时常听人家说,武林高手都会飞檐走壁,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