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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盖是头部的要害所在,受不得一点伤。韩山童那双手分金碎石都不在话下,何况是个小小的天灵盖。这一下要是被抓实了,十个李超也死定了!
但是如果现在反抗,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富贵险中求!那就赌上这一铺!
李超双眼一闭,跪在地上,静静地等着韩山童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韩山童那布满厚茧的大手,还是落在李超的头上,语气冰冷地对李超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李超用哽咽的声音说道:“师傅教我一身武功,恩同再造,弟子万死不能报其一,今日却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死有余辜!”说着,向韩山童重重地磕了三头。
李超对历史有相当的了解。他知道儒家思想几乎贯穿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在大唐盛世的时候,道家、儒家和佛家并称于世,并传至被广为流传。
因为儒家思想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等级制度,正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这种思想被各个朝代的统治者所推崇,成为束缚百姓思想的精神枷锁。
韩山童自然也不免受到这种等级制度的影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家长当然有左右自己子女生死的权利了。
所以,李超越是夸张地表演,韩山童越是受用。
韩山童哈哈大笑,伸手将李超搀了起来,说道:“好!好徒儿!有胆识!有徒辅佐老夫,何愁大业不成!”
李超听韩山童这么说,才放下悬着的心,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得到了韩山童全部的信任和器重,但表面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来,依旧是那么恭顺地说道:“能辅佐师傅成就千秋霸业,也是弟子的无上容光!师傅但有吩咐,弟子万死不辞!”
韩山童见李超如此表决心,心中高兴,也将心中那点疑惑完全打消了。拉着李超的手,在一棵横躺在地上的树干上坐下。韩山童开口对李超说道:“徒儿,蒙古骑兵如此凶悍,你有何妙法遏制?”
李超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师傅,你认为我们普通的武功好手和蒙古士兵放对,谁的胜面大些?”
韩山童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当然是我们武功好手了,功夫好一点的,一个对鞑子三四个是没问题的。一般一个对一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照啊!只要我们能限制住蒙古人机动灵活的战术,强迫他们和我们进行他们所不擅长的肉搏战,那他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李超平静地说道。
“那怎么才能限制住蒙古鞑子的骑兵呢?”韩山童追问道。
“用火炮、弓箭、弩箭和一切远程武器。”李超回答道。“将蒙古骑兵骑马射箭的优势抵消,让他们不得不主动贴上来,和我们打贴身战、肉搏战。到时候,要杀要刮就全凭我们高兴了!”李超越说越兴奋,他仿佛看到了万炮齐放,名满天下的蒙古骑兵成片地在自己面前倒下,而自己就是那个身穿金甲,手持战刀,谈笑间樯虏飞灰烟灭的三军统帅
!想到这,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韩山童只是看过几本兵书,对行军打仗并不熟悉,听李超说得似乎有些道理,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跟高声笑了起来。
从那天起,韩山童真正开始信任李超,李超也曲意逢迎,这一路上,韩山童不住指点他武功,李超本来天分就高,再加上有名师指点,武功更是突飞猛进。李超每天一逮到机会就向韩山童灌输现代战争理论,韩山童虽听不大懂,但也被李超的奇思妙想所折服,认定了李超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天才,准备花大力气培养。所以一有时间就给李超讲白莲教的历史、发展和现在的主要人物。李超也用心记忆,准备应付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
这一日,韩山童和李超来到一个小县城,这小县城城墙只有几丈高,由于年久失修,班驳的城墙上已经长出了绿色的青苔。一条黄土道直通向不高的城门,也许是这里没有什么战略价值的缘故,居然连护城河都没有。
李超远远地看到城门洞上方用篆字书写着“高淳县”三个字。现在正值中午十分,路上的行商客旅还真不少,李超仔细观察了好一会,才彻底放弃了想落跑的想法。原来,这路上的行人所穿服饰多种多样,但几乎都是电影电视上表现的那样,全都是古色古香的古代衣物。看来,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古代!
韩山童并不知道李超想什么,径直向城门方向走了过去。李超一见,赶忙和韵芷跟了过去。
城门处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后面有两个人,一站一坐,坐在椅子上的大汉,满面赤红,一脸凶相,歪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身后小厮一般的人,一手拿着一条三尺多长的一条皮鞭,一手拿着巴掌大的茶壶,站在大汉身边侍侯着。
从城门口进城的百姓,都自动自觉地走到桌子前,留下一个铜板,然后进城。稍有掏钱动作慢的,立时遭到小厮的痛骂;有想趁着人多,挤进城门的,更是被小厮手中的皮鞭“点名”。
奇怪的时候,不管是被骂的,还是被打的,居然没有一个与之争辩的,身边围观的人,也是熟视无睹,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李超看着气愤,就想上前教训这狐假虎威的狗奴才。韩山童一把把李超拉了回来,说道:“这两个人是高淳县的城门税官,每个要进城的人都要交一个铜板的入城税。我们没必要为这种小人坏了我们的大事,等我们赶走了蒙古鞑子再整顿吏治。”
既然韩山童这么说了,李超也是知道不能因小失大,也就不再坚持,和韵芷一起交了入城税进了城。
等一进了城,满目古典似木质结构的房屋,让李超见识到了这个异时空的小城景色。除了一些对外营业的酒楼、旅馆的门面还勉强说得过去之外,其他的建筑都是破败不堪。李超以前经常到南方游览,所到之处都是一些雕龙画风、美仑美焕的仿古建筑。再加上从电视上总能看到一些古装电影电视剧,里面所描绘的场景也是让人心驰神往。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和想象中的样子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没有柏油马路,通向城门的大道全是黄土,黄土道上有明显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坑坑洼洼的,有的坑里还积了不少的水。街面上的卫生条件也是极差,一些家庭妇女一样的人,不时地将洗衣洗碗之后的污水,泼到自家院子里或大街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公厕的缘故,差不多在每个建筑的犄角旮旯都能看到黄白之物,更有一些顽童当街方便。
李超心中沮丧,看来我们民族的劣根性不是一天形成的,是有其深远的“历史根源”的。在如此恶劣的卫生条件下生活,人们的身体素质肯定不会太高。如果再赶上大灾之年,一个不小心必然会导致瘟疫的爆发。
韩山童领着李超在小城里转悠,不时在土墙上、柱子上画上一朵五瓣莲花,在花心处画了一柱香。
李超好奇地问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韩山童回答道:“这是我们白莲教的联络暗号,莲花的花瓣表示在教中的地位,花瓣越少表示地位越高,教主是五瓣莲花、教中长老是六瓣、堂主是七瓣、香主是八瓣。花心处的香烛,表示召开香堂。为师的这个记号,表示让附近所有香主以上首领到秘密据点开会。”
李超说道:“他们会及时收到,并赶到据点吗?”
韩山童说道:“我教教众便布天下,在中原各个州城府县都有分舵,每个分舵都有专人负责接收联络信息。好了,我们先回高淳县分舵等消息!”
于是,李超和韵芷跟着韩山童出了高淳县城,向北走了七、八里路,来到一处环境幽静、占地极广的豪宅门前。
看着这座奢华的宅院,心中赞叹,谁能想到整日跟朝廷作对,一心想赶走蒙古鞑子的“反贼”,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此地修建如此奢侈的深宅大院?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韩山童走上台阶,轻轻地扣了几下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当看到扣门的人是韩山童时,眼中立时放射出激动的神情,刚要向韩山童跪下施礼,就被他拉了起来,韩山童向他说道:“不用见礼了,快去准备迎接客人。”说完,将李超和韵芷领进了大门。
刚在厅堂里落座,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哗,一个大汉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师兄!可想煞小弟了!”大汉一进门就向韩山童大礼参拜。
“师弟免礼,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见外。”韩山童先一步拦住了大汉,没让他跪到。
李超一听,这大汉是韩山童的师弟,也分外留心此人,只见那大汉年在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拙,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师弟,我给你引见我新收的弟子!”韩山童一手拉着那大汉,一手向李超招手,示意让李超过来。
李超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韩山童近前。
韩山童指着那大汉说道:“这是我的师弟,弥勒教教主,江湖人称‘弥勒佛’的刘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