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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打架,哈木从来就不怕什么打架,因为他前几年在部队服役时的生活,让他对一切打架斗殴的事件已经习以为常了。特别是聚众斗殴,经常七,八个汉族人一起围攻他,但那对哈木来说等同于七,八个小孩子般轻松,后来哈木因为喝了酒,把两个校级军官给修理了一顿后,终于被开除退伍。回到家后,哈木就经常在村里用他的武力来镇压那些不服他父亲意愿的村民,导致他们村的群体事件一年都要爆发好几起。
所以方圆百里,知道哈木的人,都不会惹他,就连从小出去打黑拳赚钱的哈拉,也只是在那次抢亲中和哈木过了几招就被打断了手臂,住进了医院。
但毕竟不打不相识,从那以后两人就成了忘年之交,在一起狼狈为奸,经常用彼此的武力和各自父亲的权势来欺压人民。
今天,哈木穿了一套传统的彝族服装,而一旁的哈拉却遵循着他打黑拳时的习惯,穿着个小背心加大裤衩,两人的打扮走在一起的模样很是滑稽。
像哈木这种身壮无脑的类型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打架,一想到今天又能把一个小子修理一顿,而且可以在皇阿木的面前出尽威风,他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了起来。
而哈拉比起哈木就谨慎多了,打过黑拳的他深知高手一动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在摸不清那个外地青年的深浅的情况下先让这个头脑愚笨的哈木去打头阵倒是个不错的抉择……
两个村村长的儿子选择以一种相对而言比较稳当且公平的决斗方式来解决掉这个小子,也是两人事先就商量好的结果。这样既符合了本地求婚的决斗风俗,也不会引民众的愤怒,又可以把那小子修理一顿,让人们再次知道他们的手段,最后还可以把萌乌各·皇阿木娶回家,真是一举多得啊。
今天的彝族村民们对火把节的热情和昨天相比起来简直冷淡的可怜,他们的心思早已飘到了今晚临村两个村长的儿子和那个不知从哪来的外地青年的决斗上去了。于是村长只好早早的宣布结束了今天的火把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洗洗睡吧。
等到午夜12点时,新的一天已经拉开了序幕。
此刻村尾小湖边的“诺马锡格”小屋外那是一片寂静,甚至数百米外都看不到一个人影,所有的人家都已早早的关上了门,深怕被卷入这场决斗。但另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村民的屋顶上,已经像看戏一般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观众……
而萌乌各·皇阿木和她的村长父亲,也属于这无数看戏中的一员,正蹲在“诺马锡格”小屋的屋顶上,而身边全是别村或本村赶来看热闹的村民……
只要仔细辩认这上面的人,人人都会为之惊讶,因为聚焦在这屋顶上小偷般鬼鬼祟祟的人,都是彼此认识的,不是隔壁的邻居,就是临村的大妈,谁谁谁的远方亲戚,阿猫阿狗之类的。既然都认识,那么大家就好说话了,相互挤挤凑凑位置也就过去了吧。
但此时和萌乌各·皇阿木一起蹲在“诺马锡格”小屋顶上的疤爷感觉到自己有点像是在越南难民营中的感觉,顿时勾起了他那尘封的记忆。
而这时的流一却对这些毫不知情,仍然在疤爷他们脚下的小屋中呼呼大睡着……
当然,也是有些人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的,就好比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婶之类的。就好比前方80米外的民宅中出来的一个六十岁多的大婶,对着自家屋顶上一大片人骂骂咧咧道:“你们在上面开什么火把节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不知道今天的节日早就让村长结束了吗?”
这话让蹲在“诺马锡格”小屋顶上的村长听到后,不由得老脸微红,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以表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吖”!随即是破口大骂的声音:“我操,虽然我长的是很帅,但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半夜蹲在屋顶上等着偷窥我尿尿吧!真是太没有道德了,太没有思想性和艺术性了……真没想到在改革开放新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流氓男女……真是太不幸了……”
屋顶上的无数人顿时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在“诺马锡格”小屋外的一颗小树旁,一脸睡意朦胧的流一只穿了条大裤衩正站在小树边“嘘嘘”着。因为突然看到周围屋顶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头,宛如色狼聚会,顿时气得他破口大骂了起来。
而这时的疤爷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在屋顶上直起腰来道:“哈哈,老流,看到你现在这个姿势,我真有点佩服了你起来,你真应该去美国的好莱屋里演那些情景喜剧……”
“是啊,是啊,我早有此念头,不过,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真的好像是非洲难民在开全体代、表大会呢。”流一反驳道。
萌乌各·皇阿木和周围村民们的嘴角有些抽搐,说不准自己心里面有些什么怪异而酸酸的滋味,心想虽然我们这些个村子不算富有,但怎么也不会像那些黑耗子一样有了上顿没下顿,怎么自己有朝一日就在这个屋顶上成为了非洲难民一般的存在了呢?。
突然疤爷又蹲了下去,“嘘”了一声,同时压低的声音对流一说道:“来了!”
“什么来了?”
“难道你忘了和那两个猴子约定了今晚的决斗吗?”疤爷伸手一指,指向正向这边走来的哈木和哈拉。
见到今晚决斗的双方都出现了,顿时周围屋顶上无数的人齐刷刷的从蹲着的原地站了起来,然后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还有人拿了一些零食准备一边看一边吃……
只见某个村民屋顶上的一位少女对着他的男朋友说道:"哼,现在双方都已经赶到,很快就将证明我们之间的看法到底是谁对谁错!我支持流一,看
到他今天的‘超人’打扮更坚定了我拥护他的决心!”
“我支持哈木!这人虽然心狠手辣,名声不太好,但是他的本领和能力,我还赞同的!”少女的男朋友仿佛醋意大发,坚决唱着反调拥护着哈木。
“我支持哈拉!他为人比较有远见,不像哈木那像愚笨……”某个老头说。
“………”
“……”
“哦!我想起来了,他奶奶的,还不是你小子帮我接下的,我根本就没同意!”流一终于想起来了,一边郁闷的和疤爷说着一边不慌不忙的向哈木和哈拉迎了上去。那身影在深知哈木和哈拉手段狠毒的众村民眼里看来觉得是那么的晃晃悠悠,犹如风雨中的小苗倍加飘摇……
只见流一走到两人面前停下,还不等两人开口就一边拽了拽自己的大裤衩一边道:“我爷爷曾经和我说过,打架是不好的行为,所以今天我不想打架,干脆我们算个平手,各回各家,洗洗睡吧。你们以后也别打萌乌各·皇阿木的主意了。”
周围的人和哈木哈拉听到这话,都觉得这小子的精神是不是有了问题,在决斗时居然说这种话。
半晌之后,哈木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个神经病,但打还是要打的。哈拉,我们一起修理他一顿,打个残废也就行了,然后再把萌乌各·皇阿木娶回去!”
哈拉嘿嘿笑着点头,示意哈木先动手,自己不和他抢。
“神经病……?要把我搞残?”流一火了,心忖既然还是要打,干脆自己先下手为强,虽然自己杀过人,但那毕竟人家看到自己手中有武器产和出其不意使人家起不了心思反抗。可想起自己的小时侯打架很菜,现在又是二打一,如果今天输了,那就不能替萌乌各·皇阿木解围了。
于是想到此的流一伸出手臂,一巴掌“啪”的扇在哈木的脸上。
四周围一些本来就是来赶场的女孩们见已经开打了,顿时有了兴致。见马上就有一副好戏上演,于是已经有人拆开了手里的零食,一副看戏的架势。
哈木只觉得左脸麻麻的有点胀痛,而一边的哈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巴就已经大张开了。
哈拉望着哈木试探着问道:“疼吗?”。
哈木感到自己那光光的头上的青筋直冒,此刻哈木心口有一种无名的怒火竟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发出来。
于是他一把上前想拽住流一的领子给他来一招自己最得意的过肩摔。可谁知道流一并没有穿衣服,赤裸的上身又因为出汗变光滑滑的,于是哈木一个手空,向前来的身体顿时有点不稳,而流一顿时绕到哈木的后面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来了一脚,于是哈木一个踉跄的飞了出去,来了一个漂亮的狗啃屎!
虽然流一这下并没有把哈木打晕过去,甚至连一点小伤都没有,但在彝族的规定中,被摔到就已是输了,虽然爬起来的哈木不甘心,但当着屋顶上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想着等着过两天带人在暗处把这小子用麻袋套起来狠揍一顿再扔到湖中淹死……
但根据彝族习俗,他这次挑战输了,以后是再也不能打萌乌各·皇阿木的主意了。
而此刻该轮到哈拉动手了,只见哈拉双手抱拳行了一个见面礼道:“之前我还不太相信皇阿木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普通的外地青年,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个练家子的高手。不过,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顶多,折你一只脚怎么样?”
好大的口气,如果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别人说的从地下黑拳里走出来的话,那么他也一定是在那些拳手的最高层,流一隐隐有些猜到对方的身份。
砰!只见哈拉脚下的土地寸寸碎裂,而这样的状况换来的是他炮弹般射向流一的身影。近前!一拳轰出!简简单单的拳头锁紧住流一的胸前,宛如狮子扑兔一般。
真正的拳击——地下黑拳练到了顶峰,任何套路上的招式,都已经可以完全被抛弃了,可以留存下来的就仅仅在于速度和力量了。
此刻一些蹲在屋顶上正在吃东西的人看到哈拉这凶猛的一拳后,也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在他们的眼睛里,哈拉这拳不偏不倚的正好打中在流一的胸前。而在流一的胸部迎上哈拉的一拳之后,只听他的胸前“咔嚓”一声,折断了几根肋骨,然后整个人就像被铁锤打中了一般似的飞了出去。
但另众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哈拉那拳打中流一的胸口时,流一的嘴角浮现出了一幅诡异的笑容。哈拉见壮立刻感到不秒,但也来不及收回这一拳,而就在这时,流一两手一把抓住哈拉的手臂,然后两人一同被这一拳的拳劲带飞了出去。
只见流一坠地后立刻爬起,并没放开两手中握住的哈拉的手臂,而是迅速转身,然后一脚踩着哈拉的肩膀,两手翻折哈拉的手臂,擒住了哈拉。
只见流一一边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一边拼命的翻折着口中大骂不断的哈拉的胳膊。终于在过了十几秒后,众人耳朵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只见哈拉的手臂彻底的被流一折断了,前面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明显的可以看出已经和肩膀上的骨头分家了,后头也只留下了一点皮肉还连着肩膀。
而这时流一又吐了一大口血在哈拉头上,大骂的句:“妈的,你想搞的我残废,我就先废了你。”然后一下晕死了过去,而倒在地下的哈拉早已经在手臂被折断时就晕了过去。
而这时,在周围寂寂无声的气氛中突然传出了一声疤爷的大叫:“我操!大家看到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流氓神拳,两伤法术!”
众人听后皆晕,于是都不去理他,而是打了桶水泼醒
了两人,并赶快把哈拉送去了医院。
哈木见哈拉被打的残废了,若有所思的对被救醒的流一说,“有这样的气度和身手,想必你们也不是普通人。让我兄弟受辱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别忘了,如果你还继续纠缠着皇阿木的话,我会随时再回来!”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么随时欢迎你回来。”流一一口血吐在了哈木的脸上不屑的说。
只见哈木的双目再度变得猩红,“你是在挤兑我吗?永远不要挑衅我的尊严,好吗?”
“这个……我可以保证,这家伙就是这种嬉皮笑脸的性格…并不是针对你,如果你没有风度的还打算动手的话,那么就也来试试我的‘流氓神拳’和‘两伤法术’吧!”站在流一面前的,是摆了一个POSS后冒出头的疤爷。只见他表情平静,用一种不容置疑充满信心的神情说道。
哈木想起哈拉被打成那个样的情景后,心里想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等哪天天黑找麻袋把他套了扔进湖中淹死算了!”想到着,哈木握紧的拳头松懈了下来,目光看了看疤爷,又看了看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然后越过疤爷,对流一笑道,“看来你人缘很好,有高人帮你撑腰!”
随即哈木挥了挥手,率着他带来的人在周遭屋顶上的人注视之下,洒然且又无耻的离开了。
在对方离开之后,屋顶上的一干人等都欢呼了起来,毕竟能看到哈木和哈拉这两个臭名招蛀大恶人吃憋的情景可是千年都遇不到一回的。
流一看向远离的哈木,皱了皱眉头。然后流一的目光一转就迎来了疤爷的的调侃,“你刚才皱眉,一定是在想我抢了你的风头吧?”
流一不置可否的说道,“那当然,事实上你不用站出来,他奈何不了我的。”
疤爷一脸鄙夷的道,“你嘴真硬,大概不被人收拾到趴下,你是永远丢弃不了这种散漫闲逸的模样吧?噢,对不起,我低估了你!你就算是被别人踩在脚下,你也可以很安然的睡觉呢。对吗?”
正当皇阿木寻思着哈木怎么这么简单的被疤爷一吓就跑了时,那位支持流一的少女得意了看了看自己的男朋友,然后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流一身旁,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流一大声的询问着流一准备啥时把萌乌各·皇阿木姐姐娶回去。而还在“诺马锡格”小屋顶上的萌乌各·皇阿木听闻这话后顿时大羞的脸都抬不起来。
“什么娶回去?我可没答应娶她,再说我早就结过婚了,我家里还有老婆呢!”流一真是语不惊人不罢休,一张口就惹的周围的彝族人民群众对他大怒。
因为在彝族的风俗中已有婚约的人是不准接受这种求爱的挑战的,否则就是污蔑了他们的神灵,是要受三刀六豁之刑的。
于是屋顶上的彝族村民们纷纷跳将了下来,分散着窜进了下面的民宅中,待到再出来时已经是个个手拿刀叉,找不到刀叉的就手拿脸盆,擀面杖之类的全副武装着的向流一奔来。
顿时吓的身穿大裤衩的流一拉着疤爷就跑。
两人一直跑到村头的一辆没关上门的小货车的驾驶仓里。但苦于流一二人都不会开车,只好就这么和货车外面手持棍棒的村民们对峙着。
“我干!你在越南当了这么多年兵据说连个车都不会开?”流一对着一旁的疤爷怒道。
“我操,老子又没有关系也没贿赂军官!我进部队后直接就是一人发条枪往前线冲,那些开车的事情疤爷我想都想不来……”疤爷看着那群手拿棍棒到叉的村民们也吓的大骂道。
“我干,我们今天不会是要死在这里了吧?我早就应该想到这山沟沟里住的肯定都是些没教化的野人……”疤爷哭丧着说。
“妈的,还不都是你惹的!要不是你替我接下那个狗屁挑战保证屁事都没一个……”流一火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
流一看着卡车外面情绪暴、动的的村民们,有些已经爬到了车顶上,还有些已经拿着大棒子在不断的砸着玻璃……
流一心想:“要是被这些人砸破了货车的门窗,冲了进来把我们拖出去,那八成是死定了……”
“不过我活了二十来年,到现在还没开过车。既然左右都是死,正好惩着临死前好歹开上一次过过瘾,如果撞死了几个也算是够本了……”
于是流一不由分说,一把拽开疤爷,抢身挤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握住方向盘,接着用上面没拔下来的钥匙点火,踩下离合器,挂档,起步,就踩向了油门……然后一边伸着胳膊在各种开关上一通乱按。
而在车外的萌乌各·皇阿木看出流一根本不会开车,完全就是胡来,惊道:“你们找死吗?你们出来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的,就算你有了老婆我也不介意给你做小的……”
可不等萌乌各·皇阿木说完,那辆小货车就被流一的一阵瞎折腾成功的启动了起来,然后扭了扭车身,摔掉了几个车顶的村民,然后撞开了人群,飙向了远方……
萌乌各·皇阿木追着飙向远方的货车,一边跑一边喊道:“小阿依!你就这样走了?至少也要留个QQ,MSN之类的啊,大家接下来也好方便联系。”
但没有人回应。
于是气的萌乌各·皇阿木大喊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嫁给你做小老婆……”
很多年后,萌乌各·皇阿木都会想起这个看着流一为自己而决斗的夜晚。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屋顶,那群避难一般集聚楼顶的非洲难民村民,那些爽朗的笑声,那个青年穿着大裤衩搞笑般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