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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州可以说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乃是当时最大的经济贸易中心,可谓是商业明珠,有钱人更是数不胜数,其中首屈一指的豪门阔佬还得说是任长喜任老爷,可以说是站着房躺着地,存着多少多少钱,甭说这辈子花不完,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反正就是有钱的意思,偌大的淹州城有一半生意是人家任老爷子他们家开的,由此就可见一斑了,就连人称肖十一街的肖一搏,他的那点儿家当在地方上面或许数一数二还能算个土豪,但是在任老爷的产业面前能够个零头就不错了,就是这么有钱,不过老爷子一点也不任性,古人三妻四妾那都是正常的事儿,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男女比例,反正一般的都有好几个老婆,尤其是这样的大户人家,当老爷的一个个妻妾成群不说没事儿还出去寻花问柳,唯独这个任长喜任老爷子不一样,在感情上那叫一个忠贞不二,只娶了这么一个老婆,俩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一直如胶似漆的过到了现在.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几十年过去了老两口子至今膝下无子,不过任老爷却不以为然,任老太太劝了多少回让他纳一个小妾,可他就是不同意,说是要至死捍卫他当年的誓言,非任老太太不娶,既然已经娶了她,那也再不会碰触别的女人,就算把人剥光了送到床上,他也绝不会多看一眼,老两口子夫妻感情那是相当的好,简直是羡煞旁人。
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也许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但其实自己的苦只有在自己知道,任老爷子最近有点儿的郁闷,倒不是说老两口子之间出现了什么感情裂痕,主要是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总是休息不好,睡眠质量特别的差,一觉醒来就觉得浑身难受.
原来早上起来没事儿还出去遛个弯儿什么的,现在甭说上街了,就连在院子里溜达溜达都费劲,一会儿捶捶腰一会儿揉揉腿的,他们家的老管家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还捧呢:“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看这样您这夫妻生活挺和谐啊。”他是不知道任老爷眼泪都快下来了,老爷子心说我特么都这个岁数了,我还和谐个屁啊我和谐,我和谐得动么我。
任长喜郁闷归郁闷,管家的话他倒是还真往心里去了,不过不是夫妻生活和不和谐那方面,而是觉得他的这个状态枕边人多多少少应该能知道点什么,于是就去他老伴儿。
“你说我最近这萎靡不振的,这是咋
的了呢。”
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啥时候振过似的。”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任老爷子那叫一个无奈,扪心自问,心说自己是不纯洁了咋的,怎么都跟谁聊着聊着都能聊到那方面上去呢,苦巴巴的诉苦道:“我最近啊,感觉老是睡不好。”
“你还睡不好?”老太太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那表情就跟要吃人似的,嚷嚷道:“你还睡不好?你是不知道,就你那呼噜跟打雷似的,我还睡不好呢。”
“我睡觉打呼噜吗?”老爷子挠挠脑袋,挺纳闷儿,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毛病啊。
“你打—呼—噜—吗?我跟你说,你要是有儿子,呼噜都是你孙子,打得厉害着呢。”老太太一脸嫌弃的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也不这样啊,真是人越老越不中用了,要不是你一打呼噜我就踹你一脚,这一天天的我都跟着睡不好觉。”
“噢……”任老爷子嘴巴都张成了O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说我总算是找着病根儿了,怪不得自己这觉睡完了腰酸腿疼,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就好像让别人揍了一顿似的,敢情是老太太嫌他打呼噜踹的,转念一想,照这么说的话他这一宿得挨多少脚能踹成这样啊,走路都不利索了都。
“那啥……”任老爷子现在看着老太太心里莫名的充满了一种畏惧感,心说不愧是自己家男人,真下的去手啊……哆里哆嗦的还问呢:“那个啥,夫人呐,你最近闲着没事儿的时候都干点儿啥啊?”
“哎呀讨厌啦,你还不知道我么。”老太太还以为任老爷子是在关心她,仿佛少女一般羞涩的扭捏道:“没事儿的时候我就锻炼锻炼身体呗。”
“那你都练啥啊?”任长喜说话都已经变动静了,看似关怀的询问当中明显掺杂着一丝讳莫如深的颤音儿。
“哎呀,你还不知道我嘛。”老太太更羞涩了,“我就没事儿练练虎鹤双形,戳脚翻子,十二路谭腿什么的。”
“噗……”任老爷子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说得亏老太太岁数大了,练不动了,要不自己非死床上不可,怪不得这一天天睡个觉跟打架似的,敢情就是在打架啊,而且自己还是一直挨打的那个。
“老头子你怎么了?”老太太看着自家男人那一脸如遭雷击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张开怀抱就扑了上去,还想着给一个
温暖的蜜吻什么的,没成想老头子吓得腾地跳了起来,然后嗖嗖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门外,仿佛惊弓之鸟一般,扒着房门探着脑袋嘿嘿的傻乐,“那啥,有事儿说事儿哈,咱能吵吵尽量别动手行不。”
“你这是咋了?”老太太那叫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翻了翻眼皮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然后就觉得很生气,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让她有一种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当时就变了脸色,抬手一指扶着门框大气都不敢喘的任老爷子怒道:“给老娘进来!”
“哎,是。”看着夫人那声色俱厉的样子,任长喜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点头哈腰的进了屋,虽然说仍然在尽可能的与即将发飙的老伴儿保持距离,但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态度就跟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太太就跟变魔术似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就抻出来一个鸡毛掸子,大有准备严刑逼供的架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给老娘老实交代,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没……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任长喜摇头晃脑的对答如流,对于她问的这个问题他少说回答了好几百遍,俨然已经轻车熟路了,什么“亲亲,么么哒,我对你的爱比山高比海深,纯白如纸,皎洁如月,我爱你,就像轻吻大地的雪……”反正就是哄女人这一套词儿呗,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简直已经是倒背如流张嘴就来。
“别说那没用的,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这些天你就不对劲,说不出来的反常,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顿甜言蜜语的狂轰滥炸,老太太的气总算是消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我跟你讲喔,是这么回事儿……”任长喜柔声细语的解释了一遍,说完还掀起了衣服,果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遍体鳞伤,摸一下哎呦哎呦的直叫唤,老太太眼泪都下来了,哭得哗哗的,那叫一个心疼,“老爷我错了,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以后睡觉我都给自己绑上好不好。”
“别别别,你这么干别再让人误会,回头再说我为老不尊,口味重什么的,就这样吧,以后注意点儿就行。”夫人冷不丁这么善解人意整得任老爷子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的嘿嘿傻笑。
老两口子都以为这样一来误会就解开了,没成想第二天早上任老爷子伤的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