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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长喜本来想的挺好,以为事情都说明白了,误会都解开了,再睡觉的时候老两口子都注意点儿,应该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可是没成想,次日清晨醒来,任老太爷反而伤的更严重了,连下床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这回倒好,甭说院子,连屋子都出不去了。
“夫人呐夫人,我真是清白的。”任老爷子眼泪都下来了,心说这可要了命了,照这么过日子,说不准哪天非得死床上不可。
“老伴儿啊,你就收了神通吧行不行,不是说好了不踢我了么。”任长喜那叫一个欲哭无泪,人家别人睡觉都是黄金梦温柔乡,他可倒好,现在上床就跟上战场似的,不知何时就会面临各种姿势来袭的甜蜜杀机,照这样下去,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能踢习惯了,冷不丁没板住吧……”老太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玩意儿,睡觉睡到后半夜都稀里糊涂的,换谁谁也记不住。
“呃……”任夫人翻着白眼儿琢磨了半天也没什么印象,要说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样的梦这个也许还能想起来一星半点,可要说自己睡一宿觉翻了多少次身,这个问题也只有没睡着的人才能回答。
任夫人向来比较强势,只不过看着老头子一瘸一拐的那个惨样儿,也有点儿心软,甚至是心虚,她也吃不准是不是自己踹的,最后拍着胸脯保证道:“那什么,老头子你别生气,就算是我不好,今儿晚上我就找绳子把自己捆了,保证下不为例。”
任老太太说到做到,到了晚上真整根儿红绳子把自己给捆上了,绑的特别讲究,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最后还打了个吊扣,紧紧实实的,看得任老爷子老脸刷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是干啥呢?”老爷子都害臊了,眼神儿一个劲儿的发愣,老两口子全然忘了白天那点破事儿,眉来眼去的仿佛彼此又回到了年轻时候一般。
“来嘛。”还得说人家老太太比较豪放,深情款款的勾了勾手指,撩拨得老头就好像的魂儿都被她勾去了一样,一瘸一拐直愣愣的就奔床上去了。
任老爷子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矜持,一遍脱衣服一边还说呢:“哎呀,你说你,年轻的时候就总喜欢做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那你出去睡去啊。”任老太太没别的毛病,就是性子比较直爽,虽然老两口子过了这么多年,但说什么就看不惯老头这一副口是心非的虚伪作态,当即脸色一整,不悦道:“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就出去!”。
“别呀,好不好意思的,不也得意思意思嘛。”任老爷子又开启了臭不要脸模式,就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哄着她,那么宠着她,那么惯着她。
这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改变,也正因如此,那些我们曾经所坚持的,一定是最宝贵的,沧海桑田,唯爱深远。
次日清晨,任老爷子差点儿没死过去,这一宿觉睡的,好像又让人给打了一顿似的,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原本斑点状的淤青这回连成一片,跟画儿似的。
“不是我啊,真不是我,你看我绑着呢。”任夫人看着老头子那幽怨的眼神,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紧忙开口为自己澄清,“昨天晚上就你打我来着,我可没打你啊。”
“我知道了……”任老爷子本来就折腾了一宿,后半夜也不知道是谁又被打了一顿,这回连床都下不去了,浑身又青又紫,就跟拔了一个全身火罐似的,有气无力的呻吟道:“去给我请个大夫。”
“那行,你先帮我把扣儿解开。”
“不是你自己系的么,自己解开呗。”
“可能昨天晚上太激烈,扣子好像窜地方了,我够不着。”
……
老太太风风火火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门,老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点头哈腰的还问呢,“夫人好,老爷呢?”
“老爷还没起了。”
“噢。”老管家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这夫妻生活挺和谐哈。”
“放屁,老娘和不和谐你管得着么。”任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怪人家生气,这个话题吧,男人之间聊聊也就算了,没有跟人家女人说这话的,尤其是按照任夫人这个火爆脾气,没把他当流氓揍一顿都不错了,老管家这也是殷勤心切,拍马屁拍到驴蹄子上了。
“别废话,赶紧去找大夫来,老爷病倒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老管家一边儿走一边儿腹诽道:“我真是说错话了,都给老爷累病了,怎么能是和谐呢,简直是太激烈了……”
没过多一会儿大夫就来了,大夫一套望闻问切
的工夫下来,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主要是没看出来什么别的毛病,这就是单纯的外伤,还语重心长的劝呢:“任老爷,您看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和别人动手打架啊。”
大夫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任夫人在旁边还紧着解释,“那什么,不是,不是别人打的。”
“那更不应该了,你们老两口都这么大岁数了,能吵吵尽量就别动手了呗,影响多不好啊。”
“不,不是我,我绑着呢。”任夫人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矢口否认,床上任老爷子气的都坐起来了,一个劲儿摆手,“你跟他说这玩意干嘛……”
“什什么,什么绑着呢?”大夫懵了,他哪想得到还有这么个节目。
“没事儿,没事儿。”任老爷子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大夫,你就说我这病怎么治吧。”
“这病不用治,就是一般的皮外伤,抹点药酒,贴两副膏药就行。”大夫啼笑皆非的看着这老两口子,实在想不通皮外伤怎么弄得跟癌症晚期似的。
“您这毕竟岁数大了,以后要多注意身体才行,千万不可再和别人动手了,再说了您这个身份,要是看谁不顺眼,您花点钱雇人打他一顿不就完了么,自己动手多累啊……”大夫苦口婆心的说着,任老爷子则是一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的表情,简直是欲哭无泪。
问题不是说任老爷挨了打,而是他到底挨了谁的打。一般来讲准是枕边的那个人没跑了,可是这回任老太太人家给自己绑上了,那他又是被谁打了,而且打的这么狠还都打不醒,简直匪夷所思。
送走了大夫,老两口子关上房门唉声叹气的在屋里琢磨,“夫人呐,你说我这是咋了。”
“真不是我,我都绑上了。”任夫人都已经有点魔怔了,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念叨,“我真的绑着呢……”
“哎呀,我知道不是你,我说的是这个事儿,老伴儿你看啊,老头子我平日里广施善财,逢山拜庙遇寺烧香,都说善有善报,怎料现如今却遭此横祸……”任老爷子说着说着老泪纵横,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面的委屈开闸放水一般宣泄了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如今我年事已高,却又得上了这种怪病,连大夫都无能为力,眼看着就时日无多,说不定哪天就会撒手人寰……”
“别这么想,你没事儿的,你都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有多勇武,比你年轻的时候还厉害,放心吧,你身体好着呢。”任老太太眼窝子浅,一看老头哭了也跟着掩面而泣,紧着给老头宽心,结果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完。”任老爷子被她这么一打岔想说什么都给整忘了,翻着白眼儿琢磨半天才继续道:“我是说,你我夫妻恩爱一场,这么多年过去了,到老却仍是膝下无子,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直以来我不介意但不能说不在乎,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嘛,为何断了我任家的香火不说,现在还要让你我生离死别,老天不公啊。”
“不是我,真不是我。”看着老头这么激动,老太太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这么多年在她心里对于这个事情也是耿耿于怀,她深爱着这个男人,也不想断了他家的血脉,可是自己肚子不争气,说什么就是不能为她心爱的男人生个一儿半女,她也让他纳妾,甚至买了陪床的丫鬟剥光了送到他床上,可他连看都不看上一眼,是那么的坚持,一如当年感动自己时那样的倔强,任夫人内疚有之,自责有之,此情此景,千思万绪纵横交错袭上心头,除了两行清泪,就剩有苦难言。
“你就知道说不是你!”任老爷子悲愤欲绝,“不是你,难道还出鬼了不成?”
“对呀。”这一句话好像突然之间点醒了两个人,尤其是任老夫人,恍然大悟般一拍巴掌道:“你说的对呀。”
“是啊。”任老爷子也不哭了,直愣愣的看着老太太:“是啊,我说的咋这么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