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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沉吟崖外的雾气突然搅动起来,没过多久,两道人影缓缓走出,正是萧墨和九阴。
“少主,属下已在此等候数日。”左锋站在沉阴崖出口的不远处,对着萧墨行了一礼,神色坚定。
萧墨似乎早有预料,淡淡道:“逍遥宫种在你身上的禁制,待我归来后,必想办法将它拔除。”
“谢,少主。”左锋目光闪了闪,恭敬答道。
“不仅荀勺中意你,就算是谷主对你也另眼相看。”萧墨摇了摇头:“你的成就绝不应该止于此的。”
“谷主他也…”左锋神色中有一丝惊疑。
“放心,既然谷主将你交给我,自然便是要我来做决定。”
“将你的面罩摘下吧……”
左锋犹豫了一下,但终究依言取下黑色的面罩。
面罩之下是一张极为年轻俊美的脸庞,狭长的细眸如两道弯曲的刀片,凭添几分妖魅之感。
“以后便以此面目示人吧,从此你不再是左锋,而是我萧墨的刀和剑,你的生、你的死皆在我手,以后你便是萧左。”
左锋浑身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猛然抬头,不过当他看到萧墨目光中那汪洋大海一般的深邃之后,心中陡然平静了许多,平静地道:“是,少主。”
……
天居山、养心殿。
数十人端坐一起,有僧有道,穿着打扮各有不同。
除了方月门、北寒宫等寥寥几派之外,二十个正道宗门和五个传承之族均有掌门或长老在列,甚至连一直偏居一地的众妙门这一次也不同以往地派了四长老楚仙子前来。
楚仙子一袭白衣,姿容出尘,身姿曼妙,浅笑嫣嫣,惹得众人侧目。不过毕竟都是些修道有成的高人,颔首示意,目光瞥动间总不至于失了分寸,况且有些人进入大殿前已多少得到些了暗示,所以大多屏气凝神,正襟危坐。
稍稍留意些,便可看得分明,除了楚红酥外,正道四大宗的另外三位掌教神色虽然都平静,但目光隐隐闪动的光芒,却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天居子不着痕迹地扫过大殿,见该来的都已到齐,低垂的双目微微抬起:“叶道友,你将事情与诸位师弟说一下吧。”
叶恒早有准备,扫了大家一眼,便将御灵山青灵护法水夜死前写下的血书拓本取了出来,传于在场众人。
片刻后,议论声,惊疑声四起。
待众人全都看完,叶恒便将其女叶心在白龙湖被御灵山伏击及审问御灵山护法等事一一与在场众人说来。
除了事先已得到讯息的寥寥几人,大多正道高人们神色急剧变化,显然拓片上所指的御灵山传宗大典和择天定圣之事让在场之人大为震惊。
天居子看了看大家,见时机成熟,神色中有凌厉之意:“看来经过二十多年的蛰伏,魔教又死灰复燃了。道衍宗白玉师弟已经前往御灵山探查消息,我们也不能不早做准备。”
正魔两道势不两立,早杀红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怎容得魔教再猖狂!
“天居道友所言极是。”立刻便有好几个掌门和长老附议。
天居子身为正道第一人,说话自然无人反驳。
这时,叶恒突然有意无意地看了飞仙居掌门李厚一眼:“还有一事,叶某也是刚刚得知,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恒的神情有些古怪,让李厚生疑,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叶道友,有什么有什么话只管讲便是,看着我做什么?”
叶恒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悲痛之意,轻叹了口气道:“看来此事李道友还不清楚。五天前,飞仙居被魔教妖人袭击,死伤惨重。”
“什么!”李厚豁然站起,不仅仅是李厚,在场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也都神色大变。
“李道友莫急,相信再有一两日你们中便有消息传来。”
“叶道友,还请慎言。天居山与飞仙居相隔不过千里,以我张师弟的修为用不了两三日便可到此,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变故,又怎么会拖延到那时?”李厚脸上有些愠怒,至从七年前飞仙居惨遭大难之后,实力一落千丈,正道各派对待飞仙居远不如之前那般客气。
他来天居山之前,叶恒便借着交流道法之名,强行调查七年前宗门被屠戮一事。
李厚深知此时飞仙居地位大不如前,所以依旧强忍怒气。
“张鹤道友也才此役中陨落了。”叶恒看了他一眼,用一种听不出意味的语调说道。
“叶宗主,这个玩笑开不得,张鹤道友道如中阶的修为……”李厚还未说话,与张鹤算得上有些交情的秋枫乾竟也失色地站了起来。
“哈哈。”李厚更是气极而笑,怒道:“叶宗主,你无端编造此事,究竟有何意图?十数日前,你我还在飞仙居一同论道,今日怎么忽然说这等莫名其妙的话?”
“李道友,稍安勿躁。”叶恒目光中依旧有几分沉痛,转头对古海道:“古师弟,此事还是你来说吧,另外把飞仙居门下弟子的亲笔信呈给李道友。”
原来古海竟已从飞仙居赶到了天居山,古海叹了口气道:“是,掌门师兄。”
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李厚。
李厚认得信封上正是其弟子常剑字迹,微微一惊,连忙拆开信封,阅完信中内容,饶是以李厚的高深修为,身体也不禁晃了晃,神色一下子灰败到极点。悲愤、痛苦、不甘等等不一而足。
众人看着李厚的神色变化,哪里还不清楚此事的真假。
这时,古海便将那日他与孙重二人在飞仙居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李厚只觉天旋地转,脑海嗡嗡作响,胸口憋闷地无以复加,若不是强忍一口真心,怕早就喷出一口鲜血了。
李厚再也坐不住了,神色难看之极,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飞仙居有变,李某先行告辞。”
这时,天居子却淡淡道:“飞仙居这惨祸实在让人痛惜,想必李道友也不想让所有正道同仁都经历此等伤痛吧!”
李厚强忍愤怒,脸色难看到了极处,一字一句地道:“天居道友此话到底何意?”
天居子微微低垂的双目终于全部抬起,目光完全落在李厚之上,有隐隐地寒意:“七年前方月门宗毁人亡,不知道此事道友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