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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就像一夜落尽的秋叶一般,很快,眨眼之间已是到了采访的结尾,收拾好行李的桑晚,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不健康以外,其他都还好,不过,这些也正常,毕竟在林家村等人的眼里,城里人哪里受得了这样困苦的生活?
她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踏上了回家的路,整整七天,但恍如隔世,昨夜的星辰,似乎亮的让她晃花了眼睛,前方碧绿的树下好像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随着她的靠近,背影越发的清晰。
“邹恒?”说真话桑晚的不告而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缘故,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时的他,尤其是在经过昨晚的事件。
“兔子怎么忘了带走?”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身上的寒气很重,衣服的前襟和后背湿了一大半,就连那额前的鬓发都未曾幸免。
他不敢问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昨晚他本打算是去找她,但是在路上却碰到了查雨,他从没想过查雨会喜欢他,猝不及防的告白,让他一时之间乱了思绪,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早已哭的泣不成声,他是该温柔点拒绝她的,他
桑晚有点尴尬,也想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和他像往常一般打招呼,奈何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昨晚她都听到了,邹恒喜欢她?可是怎么这么突然,突然到她不知该拿何种态度面对他,只能尽可能的躲开,难怪查雨对她总是怪怪的,那个村长也是,感情他们将她当做了敌对势力,但是且不说她还能不能再短时间内替自己算了,桑晚凄然一笑,弯弯的眉眼不再甜蜜,忧伤的橄榄色苦味,弥漫在咧开的嘴角。
“呆在这里更自由。”她不想直接拒绝他,这般委婉最好,不用伤了两人的颜面,他那么聪明,该是知道她的意思。
“没有它喜爱和喜爱它的人在,再多的自由,它也不会快乐,世代家养的兔子,早已没了向往。”邹恒将提着的白兔子递到桑晚的面前,冰凉的露水顺着兔笼子滑至低端拖着的手,最后坠落地面的灰尘里,原来树下斑斑点点的痕迹,是露水砸出来的。
“谢谢。”这样也好,省的再见之时尴尬。
“小白给你,花花就留给我吧。”这花花的名字由来当然不是他们二人起的,而是喜欢串门的二妞给叫的名字,叫久了,桑晚和邹恒也就莫名其妙跟着叫了起来。
邹恒的话,不得不让桑晚多想,但正当她要拒绝的时候,大巴车就来了,这里的车站多是不等人的,毕竟要出去的人太少“有什么事情,手机上说,手机密码记住了,我的生日。”邹恒将桑晚推上车后,又将兔子塞到了她的怀里,对着她笑着招招手,桑不解的凑近。
“手机不着急还,我们这里没有快递,所以别邮寄,当然也不是免费借给你,到时候,我回a市的时候,你还得请我吃一顿饭,还回来的。”顺带着乘桑晚不注意,摸了摸她的脑门。
一气呵成的动作,直到司机按铃提醒,车门关了的时候,桑晚才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淡定的趴趴翘起的头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依旧是青山绿水环绕着,凉凉的空气,吹拂下的绿荫,投射的剪影,颤颤巍巍的贴在窗户口上,白兔子冻的缩成了一团,整个笼子除了他刚才握着的地方是暖和的,其他把柄处,冷成一片。
桑晚的目光极淡,仿佛在透过缩成一团的兔子,看着某人的缩影,很是荒凉的心脏,空的有点厉害,摸了摸身边的手机,单看不语。
同一时间,朱强在得知桑晚回去后,例行公事的给姜迟发去邮件,即使对方一眼未看,随即又不知给谁打了电话,只听到他说他准备要回去了,让对方接应一下。
“佟彪脱离生命危险了?”朱强随手扯了一根野草,漫不经心的叼在嘴里,在长达数秒钟的点头后,朱强挂了电话。
车上的桑晚在睡了一觉后,终于安心的到了a市,随后又打了一个车,到了她租的公寓内,没办法她不能再继续忍受这般蓬头垢面的自己了,非得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觉得能见人,捯饬好一会儿以后,桑晚又给宠物中心打了电话,让对方给自己家里建个宠物房,虽然这公寓本来就很小,但是以她现在的财力,也只能将就将就的随意建一个,毕竟家里加上小白那只猫,已经有两个宠物了。
“白白,乖乖的呆在家里一会儿,我去快递公司把小白接回来。”是的,就在刚刚下车的打的时,她的微信收到一条那个人的短信,说是让她去他家将小白带走,只是她并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见他罢了,发了一串祝福语后,就让他将小白寄到快递公司去,这样合情合理的不见,也是她最聪明的一次。
就在白白开始在兔笼里动的时候,门外的门铃响了,桑晚抿了一下唇,掏出手机上的订单看了看,许是小白的猫食到了,低头不急不躁的往下翻了翻,还果真是,显示订单完成状态,将白白放到地上后,桑晚拿起白毛巾,简简单单擦了擦头发后,看了看着装是否有不妥,因为刚洗完澡,她穿了睡衣,在确定无碍后,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就看到了她的订单猫食,轻声说了谢谢后,低头签上自己的姓名,可正签到晚字的左半边的最后一笔画时,左前方带起了一股凉风,吹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还在滴水的头发,让她的凉意更加明显,下意识的抖了抖,抬头看过去,只是还没等她看清是谁,就见他进了她家,甚至连背影都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玄关旁的行李箱,衣服架之类的挡住了。
桑晚有些搞不清状况,什么时候快递人员还带伙伴了,她懵懂的看着让她签单的小伙子,人家给她看的满脸通红。
送快递的小伙子,连忙接过签单:“你们可真般配!”
桑晚更迷糊了,有些听不懂对方的意思,防备与警惕瞬间,到达顶峰,见小伙子要走,伸手就去扯住他的衣服:“你把他也带走。”桑晚指指自己身后的房间。
“两人吵架了?我懂,我懂,俺媳妇,就经常这样,原谅他吧,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门外,估计站了好久。”说着就帮桑晚关好房门。
就在桑晚因为怕是什么不良歹徒,欺骗快递小哥后,登堂入室,而打算报警,以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时候,对方开了口。
桑晚垂了垂眼眸,嗯,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来人她很熟,熟到即使连背影都看不清也能通过他走路的频率判断出来。
“把你的猫,拿出去,洗了我的包,再还给我。”薄凉的声音,有些嚯嚯的扎人心坎,不过桑晚也只是干干的扯了扯嘴皮,便抬头大步靠了过去。
“谢谢,你的包改天会给你快递过去。”桑晚将猫食暂时放到了桌子上,站在姜迟的不远处,用着同样单一的冷色调的声音,赶他走。
“嗯?呵呵!”姜迟低沉的嗓音穿过敞开窗户吹进来的风,来到了她的耳膜处,惊的她心尖一阵晃动。
“还有事情吗?”她努力镇定的声线,依然有些不稳。
“我的东西,不喜欢放在别人家。”黑色包里的小白,在听到桑晚的声音后,闹腾的厉害,锋利的爪子,时不时就要抓着包壁狠狠挠着。
“这是你的工资卡,还你。”姜迟有条不紊的从皮夹子里将桑晚的卡拿出来,放到前方的茶几上“不用了,就当是小白,衣食住行的费用。”桑晚并不想要回那张工资卡,有关他的一切,她能不要,就自然不会要,充满回忆的东西,不适合还残留爱情的人,有些人,能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存在即为潜意识的追逐,毕竟怀念需要凭借的物质,可以多到是一件物件,可以长到是一段故事,也可以小到是一粒尘埃。
“不好意思,桑小姐要是执意要给,恐怕还要再掏一张工资卡。”专注于快速不受控制敲动的指尖,从手臂敲到前方的茶几上后,又强行的敲着旁边的兔笼子,旁若无人的让桑晚气的浑身发抖。
“还欠你多少,我下次还你。”说着桑晚就掏出邹恒的手机,打算在便签上记下来,等这次采访报告合格后,拿奖金时还给他。
“啧,新欢都有了,让他给你还不就好了?”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锁定着那款男士手机,粉红色的唇角在凛冽的眸子下,显得有些骇人,桑晚不禁往后退了退,并不答姜迟的话,闪闪烁烁的目光,让他凄寒的眼神,从眼底升起渐浓笑意。
“算了,要结婚,心情好,这些身外之财,也就当是同乐,乖乖的给我洗包去。”
桑晚只觉得姜迟的笑容,诡异的让她害怕,咬牙坚持站在原地,不靠近,左右而言它的,让他先一步回去,她洗好就给他送过去。
姜迟看着紧紧盯着他动作的桑晚,看得出来,自上次雨夜事件后,现在的她,防他防的厉害。
“那好,今晚八点送到银座。”
随着姜迟起身离开的步伐,桑晚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她沿着一条直线,横着走到边上,给他让了路。
“过时不候,到时候请到我新房里去找我,地址今晚那家酒店套房里就有。”
桑晚一个激灵,指甲就划破了掌心:“不了,姜先生,我到的时候,会把包放在前台那里,到时候”
“桑小姐,你在怕什么?”突然转身靠近的姜迟,让桑晚一个踉跄。
在对方温热的指尖揽住她要跌倒的腰时,桑晚定定与对方的眼神撞个正着,眼里的厌恶一目了然,桑晚咽了咽干涸的唾液,他不会知道的,那晚他明明醉的那么
“桑晚?”恶狠狠的一声桑晚,让桑晚吓了一大跳,深怕对方发现她年少时,昏了头的所作所为。
“啊你放开,疼”心虚的桑晚连忙挣扎,躲着对方的眼睛。
“今晚八点,记住了。”就在姜迟,迟疑要不要带着她过去,以防外一的时候,桑晚急忙挣脱开,跑到一边,躲的远远的。
“记住了,没什么事情,姜先生还是”她不敢撵这个人走,他那样的性格,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在姜迟终于走了以后,桑晚浑身乏力的跪坐在地板上,她怕姜迟知道那夜的事情,她承认那夜是她不对,她不该乘人之危,也不该插足他和陆薇之间,更不该在此之后还那般纠缠着他。
桑晚一点也不想回想起那晚的不堪,蜷缩在地板上的身姿,越团越小,银座那个a市最豪华的酒店,坐落在最受欢迎的不夜城ktv旁边,除了曾经去过那么一次,她再也没有去过第二次,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会在梦里时常梦见它,包括那个让她昏头昏脑,外加嫉妒难耐的不夜城,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没后悔药呢?
沙发旁边,黑色包里的小白,终于在自我的不懈努力下,从拉开的一小点透气的地方,伸出了一只爪子,娇娇糯糯,叽叽歪歪的发出磨磨唧唧的声音,要说猫不是液体,桑晚还真不相信,瞧瞧它那逗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