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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温柔过后,雨过天晴,李师师享用了“温暖牌”鲜梨汁,心情大好,拉着江耘去园中赏月。
二人踱着步在园中四处逛。慧贤雅叙开业至今,已将近有半年,经过数次风头强劲的推广活动之后,俨然已成京城最高档的文人聚会之年,吸引的本地大多数才俊之外,还有许多来自外地来客户。针对这些人,江耘他们早制定了不同的会员制度,同样5o两银子的会员卡,可使用三年之久,是以这里也成了许多外地来京的文人、试子以及想领略京城高档文化事业的客商们聚会的选之地。
今夜的“桃园”之中,正举行一场小型的同乡聚会。江耘二人走至近处,远远的在角落里坐了下来,看着场内热闹的情形。
场内的气氛正浓,座上十数位年纪各有大小,年轻者如江耘,二十一二,年长者三四十岁,此刻正为当下最流行的断桥相会而争论,话题却仍是平常,这出戏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
“此剧虽以盍家团圆为结尾,但似喜实悲,初看之时,乃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细细口味,却难以回避贯穿全剧之无奈与抗争,直教人深思啊。”右主位上一位略年长的男子说道。
“邵籍兄一语中的,正是此剧之真义。”众人赞同道。
左边一位年轻士子说道:“听说此剧乃此处的主人江公子所编。我方翌不自量力,也欲编一出戏来让大伙瞧瞧。”
场中一位年长者叱道:“方静晨好不晓事,读书人当博取功名,建功立业为志,如何舍本逐末?”
想必都是要好的朋友,那方翌受了呵叱,也不辨解,只是讪讪一笑。
右的邵籍解围道:“老哥此言,也算正理,却不尽然,我等如今也算有了功名,高不成低不就,还不是逡巡京师。况且如今仕途艰难,方静晨此举也是排遣心事之举罢了。”
邵籍说中众人心事,一时场中都静默无声。他们十数人结伴赶考,或好或坏都中了,只是如今员多阙少,无官可做,便象江耘的兄弟6伯勤一样,滞留京城。
邵籍见自己一席话说得众人心绪低沉,连忙开解道:“静晨,不如谈谈你的戏如何?”
方翌见邵籍问起,高兴地说道:“此戏乃小弟一时兴起所编,讲述一个士子在京城结识了一位风尘女子,两情相悦,不可渐离。赎身之后回老家,舟行半路,恐家中老父不容,踌躇不前,路遇恶商,假言辞色,欲以千金买那女子,一来可得银子,二来可回家见老父。那风尘女重情重义,士子却是受不了诱惑,终将那女子卖与他人,言定在舟上交接。谁知那女子营生多年,所积甚厚,随带的箱子之中尽是金银宝石,不下万金。那女子怒骂薄情士子,将那金银一一掷入水中,而后投水而亡!”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此戏笑尽天下读。在座之人也都嗟叹不已。
边上的江耘却听得暗自心惊,此人所说的情节不就是后世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吗?这方翌也算厉害,能编出这么个不落俗套的桥段来。
“这位方翌算不算最早的编剧呢?”江耘心中欣赏,暗生招徕之意。
思量间,场中已经换了话题。那位老者说道:“我等留在京城已经半年多了,虽然了得了功名,却一直不曾得志。门路也跑了不少,所费甚耗,却无头绪。老哥我打算明日便回老家了。”
“是啊,囊中已渐羞涩,也该回家了。好歹得了功名,回家也有了交待。”方翌笑道。
邵籍却是洒脱之人,把玩着酒杯道:“我向来无甚牵挂,走便走吧。回到杭州,我也学学这间的主人,开个慧贤雅叙来,哈哈”“此间慧贤雅叙,我也很是喜爱,比那些风月之所好上许多。若邵大哥在杭州开一个,我静晨怕是要每日赖在那里不走了。”
“说起来,我倒真是佩服这家主人,奇思妙想不断。慧贤雅叙如是,断桥相会如是,不知道我等走后,又会有什么新鲜玩意。”邵籍笑呵呵地说道,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出声来。
江耘心道:“这人的确洒脱不凡,确说得没错,便在明日,就有一件新事物。”当下暗自留心。
夜已渐深,众人渐渐散去。江耘送了师师回房后,来到后院,自取了会员的名录,细细地找了起来。果然找到了邵籍与方翌的名字,两人俱是杭州周边人氏,都中了此次的科举,那邵籍还是个三甲的进士。留在京师半年,想必还不曾有得官做。记下了二人在京城的地址,打算明天去找他们。
崇宁二年五月初二,离端午节还有三天,京城中的人家都忙着做雄黄香囊,编菖蒲、艾条,包粽子,好一番热闹景象。
秀源街上,慧贤雅叙的旁边,大宋书报社在放了一大串鞭炮后终于正式开业了。第一批上门的客人是应邀而来的商家。此刻江耘正踌躇满志,神采飞扬地招呼着客人。
“各位,你们今天来到这里,将见证一个伟大时刻。从今日起,我大宋的第一张报纸即将通过诸位之手面世。”
众位商家多多少少都尝到过江耘的甜头,现在听了这番话,都跃跃欲试,早有等不及的人问道:“江学士,快说说报纸是什么东西,可是与小报类似?”
江耘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揭开盖在一摞摞报纸上的红布,散着油墨香的报纸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位商家纷纷一人拿起一张看了起来,表情丰富而复杂,江耘则在旁边解说道:
“此即为江耘所说之报纸,印1ooo份,暂定为三日一刊,每张只要十文钱,各位可放于店中售卖。今日是创刊第一张,鉴于和各位的良好关系,在场每位奉送3o张试卖。如果觉得好,三日之后再来,到时候每张为八文五,数量不限,但此报纸统一定价为十文钱,各位不得涨价。”
3o张报纸虽然不到半两银子,对这些大商家来说只是小钱,但对于江耘能够第一时间免费奉送,众人都心怀感激。他们知道,和这位江学士保持良好的关系极其重要。从远处看,有慧贤雅叙中的那些个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从近处看,就有身边这位笑得乐呵呵的“七尺堂”的老板梅初园。
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梅初园道谢道:“多谢江公子了,在第一期创刊号能有我七尺堂的广告,初园感激不尽。初园一如既往的看好这门生意,3o份哪够,打算再拿1oo份。当然,1oo份我自己再掏钱买。”
梅初园此言一出,众人多多少少有点后悔,又被此人拨了头筹,于是纷纷要求再增加数量。最后十一位与江耘有合作关系的商家大多再买了2o多份。那些书画、古玩铺自不必说,连那些衣饰、饰铺都买了8o多份。一来二去之下,1ooo份报纸只剩下了3oo多张。
众人如此踊路,倒不是和江耘一样,对报纸有着极强的信心,纯粹是心理使然,都是在商场上淫浸已久,自不甘落于人后。
众纷纷嚷嚷的商家走后,江耘琢磨着是不是再加印一番,于是就吩咐老杜道:“老杜,叫工人们先候着,如果销量好,马上加印。你再拿到1oo份放到慧贤雅叙。”
“好嘞。”刚才的情形老杜都看在眼里,喜在心理。这东家,还真不是一般人呐,捣鼓出来的东西还真有人抢着要咧。
江耘从剩下的报纸中拿了三张,打算出门。
“江子颜又做得好大事,哈哈。”迎面而来的正是好久不见的张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