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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起义军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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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秀英从嘉定县北方的长江口离开了嘉定县,因为他们天地会起义军已经开始起义,这样南方通往上海的道路已经被满清军队所封闭,周秀英当然不可能主动去送死。不过这个嘉定县毕竟是后世上海的一个城区,而上海陈顶天来过了很多次,自然不会陌生。所以他很快也都能够找到了一条路线,陈顶天事先告诉周秀英,可以通过嘉定县北方的长江口乘船离开,然后在崇明岛那里就可以看到了黄浦江,从黄浦江之内进入到了浦西,就可以直接到达租界区域了。在这个时代的上海,其实也就是单纯只是浦西而已,至于后世大名鼎鼎的浦东新区还没有被开发出来,还是一片荒凉。

    周秀英回到了陈顶天这里,直接开始抱怨自己的老爹还有那些叔叔辈的那些人,他们好像一个个也都变质了。

    “夫君,那些天地会的老兄弟居然变了,他们居然变了,他们之前说得好好的,起义是为了反对满清鞑子的统治,光复汉家山河。之前他们说过,哪怕面对财富,也都绝对不要多一分,甚至如果可能他们愿意在光复汉家山河之后,立马解甲归田,绝不贪恋劝慰。可是,他们变了,他们居然变了,居然这才打下一个嘉定县,居然就大肆的瓜分土地,想要把土地都收入囊中。他们刚开始每人开口也就是要了一万亩啊!后来终于在我的反对之下,减少到了三千亩,可是这样三千亩土地,这个也太……”周秀英显然非常的郁闷。

    陈顶天果然最后苦笑说:“看来我还高估了他们了,我还以为他们会能够在割据一方时候才会变质,可是没有想到变质这么快,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陈顶天知道这个很难,为什么中国那么多年以来农民起义其实也就是成就了一个朱元璋而已?真正出身社会底层的皇帝,其实也就是朱元璋一个。至于刘邦,那他还不算是绝对的最底层,反而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甚至可以说是地方豪强,并不是绝对的最底层。

    至于说什么陈胜吴广,还有更多的很多种农民起义的人,他们其实都将是有着很多的性格上的弱点的。很多底层百姓他们因为见识不高,他们在起义造反之后,可能会有小富即安的想法。他们自以为自己有了一定的业绩,然后就这么稳定了下来,好像可以安全享受了。甚至那些出身于社会底层的农民,他们各种的阅历不够,阅历不够很难抵抗住那些各种飞奔而来的诱惑。一旦一个贫寒的人突然掌握大权,很可能会变得肆无忌惮。甚至各种金钱财宝土地都是任由他拿走,甚至各种美女都可以任由他挑选,这样对于一个出身底层农民来说是一个非常难以抗拒的诱惑。

    反而那些出身高层的人,不但本身起点比起那些底层农民要高很多,甚至在个人素质方面,尤其是抵抗诱惑方面的能力远比那些底层农民出身的人要高很多。这个不是陈顶天看不起底层农民,可是一个人的生长环境和小时候的经济条件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成长的过程,成长的过程却同样决定了他未来的品德和各种心理素质。所以往往那些农民起义军的领袖最后往往都会变质,因为他们根本不具备驾驭这么庞大势力,能够抵抗住众多诱惑的能力。

    “秀英,你爹他们开始大肆分地吗?”陈顶天问。

    周秀英点头说:“是的,他们开始大肆瓜分土地,甚至开始论资排辈的瓜分土地。一次也就瓜分走了一半,这样他们早就把当初的说法都给忘了。他们当初说不为了权力不为了富贵,甚至愿意在平定天下之后马上解甲归田,可是现在居然这么做,太让人伤心了。”

    陈顶天吐了一口浊气,所谓不为富贵不为权力而造反的人太少了。陈顶天知道也许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可以很轻易的说出这种话,说出什么不为了权力不为了富贵,只是为了理想的话而已。可是当自己拥有了,真正拥有了这些东西,那想要放弃太难了。别说是这帮江湖混混,就算是后世的那革命者,哪怕是新中国的开国元勋,他们有不少人都曾经表示过希望能在革命成功之后解甲归田,好好的耕种。可是真正到了革命成功之后,真正能够放下权力和职位去解甲归田安心务农的,却几乎为零啊!虽然有一点,可是对比那么的庞大的革命者群体来说,那简直是几乎为零了。

    这些人变质,其实也不出陈顶天所预料,不过陈顶天就是没有想到这帮家伙变质得如此之快。变质得如此之快,这样让陈顶天也都感觉这帮家伙成不了气候了。那些农民起义军很多时候不是死在外敌手里,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变质上。甚至在太平天国同样是如此,太平天国那些各种高层将领大肆收取美女财富,肆意消费那些“圣库”里面的公款,甚至借用男女分营的制度来为自己选择瓜分美女获得方便。太平天国后期其实也是严重变质了,这个也是为后来太平天国覆灭埋下了祸根。

    旁边的关琴也都终于忍不住说:“这帮家伙,果然靠不住啊!”

    “你这个鞑子女人,你说什么呢?”周秀英立马不满了。

    关琴显然不跟周秀英一般见识,不过陈顶天也都在思考未来的道路了。

    “秀英,我跟你去嘉定一次!”陈顶天说。

    陈顶天顺着黄浦江北上,然后来到了这个嘉定县里面。靠着周秀英的关系,陈顶天来到了所谓的大明天地讨鞑大元帅府,见到了这个周立春。

    “岳父大人,听说你这次土地改革,你们这些老兄弟大肆鲸吞土地,有没有这回事?”陈顶天问道。

    周立春很直接的承认,说:“是的,这个是弟兄们要求的,弟兄们风里来雨里去的,我这么些年根本没有能够给他们什么。这样我当然要有所补偿了!”

    “岳父大人,你就是这么慷他人之慨了?这些土地都是百姓的,都是全体百姓的,你们怎么直接吞了?”陈顶天问。

    周立春摇头说:“这些土地都是我们打下来的,当然是我们的了,所以我们分了有什么不行?”

    陈顶天大为着急,这帮家伙居然如此不给力,还是那种混江湖的作风,这样怎么可行?这样混江湖的作风,肯定不是打江山的料子,所以陈顶天赶紧劝阻了。

    “岳父大人,你这么做,那百姓没有意见吗?”陈顶天问。

    周立春当然的说:“怎么可能有意见,他们本来是没有土地的,我给了他们一些土地,还不知足吗?其实如果没有我们,那他们一点都没有,所以我给了他们是我们恩典,他们难道还能够有什么意见呢?”

    “哦!天啊!”陈顶天捂脸,这个简直是太坑了。

    自己这个岳父居然是有这种想法,真的是不得不服了。按照周立春所说,这个土地是他们天地会的财富了,他们给普通百姓那谁一种“恩赐”,所以恩赐多少完全取决于天地会,并非是取决于那些普通百姓的需求。这帮天地会其实还是过去那种抢劫劫富济贫的思维,他们还是认为这样自己抢到了手也就是自己的,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分给百姓,这样的土匪思维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如果这样,哪怕靠着这帮土匪推翻了满清,那最后其实也都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的,最后必然还是会面临失败的结果,和满清好不了多少。

    “岳父大人,这些土地分出去了之后,你们怎么样?”陈顶天问。

    周立春笑呵呵的说:“果然有效果啊,我们公布出去招兵,居然也就有了不下数万人加入啊!不少甚至是从别的县跑来的,不光是家丁本地人。不过嘉定本地人加入最多,不下一万五,看来当年满清鞑子可是把这个嘉定人给杀狠了,居然有着这么深刻的深仇大恨啊!”

    嘉定人踊跃加入肯定不成为,可是陈顶天更害怕一点,那也就是他们天地会管得过来吗?

    “岳父大人,你们这么做,管得过来吗?”陈顶天问。

    “怎么管不过来,直接把弟兄们分散到各个堂口就行了!”周立春回答。

    “我去,你们也不考虑你们的军官能否胜任这个职责吗?你们这些人,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军事教育,这样行吗?”陈顶天问。

    周立春回答:“那平日里面怎么管,我们现在也就怎么管啊,没有什么问题的!”

    陈顶天真的差点想要晕了,这样的情况简直是太坑了,这样的结果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了。如果这样的情况还能够由好结果,按陈顶天真的是把自己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不过这样情况陈顶天也都没有办法扭转,这个天地会的“先天不足“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天地会里面的太多东西都是有着先天不足,他们这种脱胎于江湖帮派的组织,能有几个成功的?这种江湖帮派如果真正的起义,那最后往往很难获得成功。

    “接下来,我还打算扩军二十万,这样我们争取早日北上,横扫天下!”周立春说。

    陈顶天赶紧说:“岳父大人,你忘了,那些洋人的教官不是说了吗?兵在精不在多,你应该好好训练,好好的培训军官,这样才能去夺取天下。不然都是乌合之众而已,这样是不可能打败敌人的。“

    “不要紧,如果慢慢训练,那要等多少年?不如干脆我用人数推平他,他们到时候我用十倍的军队打败他们也都行了。”周立春说。

    陈顶天赶紧再次劝说:“岳父大人,你这样的想法很草率,也很无知啊!所谓欲速则不达,那你这么越是着急,最后反而会越是麻烦,你会有麻烦的。”

    很多人一旦干了某件事情,都希望很快干成功。这样周立春也是这样,他希望能够夺取天下,可是现在居然那么快也就草率的去做了。而且一旦开始,那居然连当时陈顶天的建议也都彻底忘了,根本不顾什么现实情况了,直接想要扩充军队。

    “我就不信,比他们多十倍的军队,还打败不了他!”周立春说。

    “嗨,合着我之前的努力,都白做了?”陈顶天骂道。

    陈顶天真的气得说不出话,这个周立春真的是把他之前的教育当做了耳旁风了。之前陈顶天可是说了很多关于兵在精不在多的话,可是这个周立春居然只是三分钟热度,马上就给真正忘了。

    “哎,难道人类的惯性思维也就是这么厉害吗?我明明已经说了很多关于军队的话,可是我对这个岳父大人还是忘了,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这样可真的是麻烦了,他虽然知道了这个道理,可是骨子里面也许还那种混江湖的思维,这样我说了也是白说。”陈顶天苦笑。

    陈顶天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这个周立春也没有任何用处了,这样的人很难承担起这种推翻满清,甚至建立一个更先进社会的重要责任。甚至他连推翻满清都未必做得到,这样陈顶天开始对这个周立春的造反持有悲观态度。尤其是这样面临的问题更多,所以他自然是想要收拾是很难的。就好比一个已经积重难返的国家,那最好的办法不是去缝缝补补,而是要推倒重建,这样才是真正的好办法。

    从李鸿章的经验来看,当一个裱糊匠是没有前途的,与其但一个裱糊匠不如去当一个拆迁工,然后再次重建一座楼房。重新建立才是最好的,而留下太多的旧的东西那肯定是要麻烦很多大。

    “岳父大人,那个按照西洋人的训练方法的步兵团,你应该还没有那么快解散吧?”陈顶天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