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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胡青莲便在门口张贴告示,宣布医馆休业两日。经过昨日一晚,一方面胡青莲算是说服了陈坦之,让他先冷静下来;另一方面,胡青莲说道,毕竟陈华英跟随自己那么多年,是陈坦之看着长大的,昨日发生的事情想必定是有什么隐情,便通知所有人出门秘密的打探陈华英的消息,特别叮嘱道他们不要泄露陈华英失踪的消息,尤其是对唐艳那里。
此刻的唐艳依旧在家中等待着消息,昨日夜里陈坦之匆匆忙忙的赶回来,通知她发生一些事情,让她待在家中不要出门,并在确认家中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特意开启了未曾打开的第二道机关,那是药王谷一直都未曾开启的防护,除了陈正父子二人,没人知道怎么破解,就是为了防止陈华英进药王谷。而此刻,医馆内的陈坦之则是一直将自己所在屋内没有出门,‘济世堂’内暂时只有他和胡青莲二人留守者。
可是一连寻找了两日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即便是周边的小县城也没有消息,这可急坏了陈笑笑,毫无头绪的她只好擅自决定写信给远在临安的张泰然,希望借助他家的人手帮忙寻找。
“什么,你把陈华英失踪的事情告诉了泰然。”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段籽颜一反常态的大发雷霆,冲着陈笑笑呵斥道,“你怎么可以擅自把这件事情告诉泰然呢,你,你至少要告诉我一声啊。”
一旁的陈笑笑被段籽颜这般的反应吓得不轻,一时委屈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对不起,段姐姐,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告诉泰然的,我就是害怕华英姐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的,她一个人,一个弱女子,又不会功夫,已经几日不见人影了,我担心她出事,我才,我才想到泰然的。毕竟泰然他家人脉多,又肯定认识官府的人,说不定可以帮上忙,我只是想早一点找到师姐,我知道错了,段姐姐,你不要生我气了。”
“官府,不是和你说了,陈华英失踪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不要对外提及呢,你怎么全当听不见呢。”听闻陈笑笑还想着借助官府的力量,段籽颜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对不起啊,段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快消消气。”见段籽颜气得是直喘粗气,陈笑笑委屈巴巴的拉了拉段籽颜的衣角。
眼看再说下去陈笑笑就要哭出来了,段籽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强颜欢笑的安慰道,“不好意思啊,笑笑,是我刚刚冲你太凶了。”说着,段籽颜抱住陈笑笑,拍了拍她的后背,“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弄得满城风雨,泰然他现在远在临安,如今昨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陈师父他依旧把自己给关在屋里,这时候泰然回来,要是让他知道了陈华英失踪不见了,以他的性子,非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我怕会越来越乱。”
“对不起,段姐姐,我知道错了。”陈笑笑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不敢看向面前的段籽颜,“可信已经寄出去了,那怎么办啊,我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
“没事了,笑笑,泰然也不是外人了,既然已经寄出去就寄出去了吧,到时候我们可要看好他,千万不能再生事端了。”面对一个劲道歉的陈笑笑,段籽颜抚摸着陈笑笑的头发,“最近为了陈华英的事情,大家都很疲惫,我也希望能早一点找到她人。”
过去的几日,张泰然一直带着严姝栾在临安附近是到处游玩,二人是趁着严姝栾父亲不在府中玩的不亦乐乎,又是去西湖钓鱼,又是去城中听曲,泰然更是亲自手把手的教严姝栾怎么骑马。回城的路上,二人一前一后的坐在马背上,张泰然的手搂着身前的严姝栾,活脱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好不亲密。
“我要回家了。”二人就这么手挽着手回到了严家大宅的门口,看着门前早已恭候多时的严家府兵与丫鬟,张泰然有些不舍的看向身旁的严姝栾。
“恩,你快点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前,严姝栾表现的有些拘谨,说完转身就准备进府。
“姝栾——”就在严姝栾刚踏出去两步之时,张泰然叫住了她,一把搂住严姝栾的腰,亲吻起她的嘴唇。
“张泰然,你好大的胆子。”严家的丫鬟檀悦见张泰然居然如此无礼,气得是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泰然——”当着自家仆人的面,显然严姝栾也有些不好意思,拼命的挣扎着,推开张泰然跑开了。反倒是张泰然一脸坏笑的看着跑远的严姝栾。
“喂。”见严姝栾要跨入府门,张泰然又叫住了她。
“我说张家的大少爷,你有完没完啊,你要是再敢无礼调戏我家小姐,我就告诉老爷。”檀悦是早就对张泰然一脸嫌弃,可奈何自家主子被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那你准备怎么告诉严老爷,告诉他具体我怎么调戏你家主子的吗?”面对檀悦的恐吓,张泰然无赖起来。
“你,你无耻——”檀悦被张泰然这流氓般的回答气得是脸都变形了,好在身旁的严姝栾拉着她。
“姝栾,下个月初三没几日了,那日,你精心打扮好,等着我。”说完,张泰然冲她挥了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看着张泰然的背影,檀悦是一个劲的说着坏话,“小姐,你看这个张泰然,多番戏弄小姐您,还到处沾花惹草,奴婢就是担心小姐进了张家受委屈。”
可严姝栾完全不赞同檀悦所说的,“你又没接触过泰然,你知道什么。走吧,出门了一天了,腿都酸了,别站在门口了。”
“晴雯姐,最近涪州那里有回信吗?我记得这信寄出去有段日子了,按道理没有那么慢的啊。”这日上午,张泰然一边懒散的躺在自己屋前的摇椅上晒着太阳,一边伸着懒腰问道一旁的晴雯。
“没有啊,小少爷,还没有收到。”晴雯站在他身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张泰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坐起身来,转过头去双目紧盯着晴雯的眼睛。
“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吗,晴雯是说错什么了吗?”见张泰然如此望着自己,晴雯神色有些紧张,连忙低下头嘴中支支吾吾的问道。
张泰然随即扶着摇椅的把手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一步一步逼近身后的晴雯,吓得晴雯低着头站在那里是一动不敢动,“小少爷,这是,这是怎么了?”
“抬起头看着我——”见晴雯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张泰然压低了嗓子命令道。
这还是晴雯头一次见到自己主子这副模样,内心有些害怕的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可是目光却不敢直视张泰然那双犀利的眼睛。
“我再问你一遍,涪州那里有回信吗?”张泰然看着面前的晴雯一字一句的问道。
晴雯想了想还是摇着头给出了一样的答案,“回禀少爷,涪州那里还是没有回信。”
“撒谎——”面对一样的回答,张泰然一下提高自己的音量教训道,吓得面前的晴雯双腿一软险些没有站稳。“今早我特意打听过了,说是昨日就有一封来自涪州的加急信件交到你手上了,是不是。”
面对张泰然的质问,晴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急不慢的回答道,“回小少爷,那定是别人记错了,奴婢这里,这里确实没有涪州的来信。”
“大胆,连你也开始欺骗我了吗?”张泰然上前一步拉扯住晴雯的衣领咬着牙说道,“晴雯姐,整个张府上上下下,除了家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和无心师父。枉我这么相信你,没想到你居然也开始骗我,告诉我,信里到底说了什么,是不是涪州发生了什么事情?”望着面前花容失色的晴雯,张泰然似乎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你都要骗我。”
可是晴雯依旧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告诉我,晴雯姐,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张泰然双目紧盯着面前丫鬟那精致的面庞说道,“是不是外公和舅舅,我再问一边,涪州到底怎么了?”
晴雯立马俯身跪卧在地上,“小少爷,奴婢没有胆子骗你,奴婢没有收到涪州的来信,定是下人们弄错了。”
此时的张泰然哪里听得进晴雯的话,他二话不说冲进屋内,拿起佩剑这刚准备出门,谁料自己的师父无心似乎是早有预感一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见张泰然拿着佩剑准备出门,无心右手放在腰间的剑把上,开口毕恭毕敬的问道。
张泰然看了一眼面前的无心,又回头望了望地上跪着的晴雯,冷笑着说道,“看来,你们早都串通好了,只有我一人是给闷在鼓里的吗?告诉我,这是不是我舅舅的意思,还是外公指使你们的,究竟涪州发生了什么?”
“小少爷,今日您和严家小姐有约会,已为您备好了马车,请小少爷您准备一下。”无心装作没有听见张泰然刚刚的话,对着他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不要让小姐家等着。”
“我再问一遍你一遍,晴雯姐,涪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张泰然没有理会无心的提醒,看向一直跪卧在面前的晴雯,不断的提高着自己的音量,“有什么大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可是晴雯还是选择了默不啃声,气得张泰然直接拔出剑来,指着面前的无心说道,“师父,今日我是去定了涪州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既然你们都不肯说,我就自己去问个清楚。”说罢,张泰然举着剑便冲了上去。
无心见状不得不拔出自己的佩剑,一时之间二人打得难分难合。气急败坏的张泰然是铆足了劲攻向自己的师父,可对面的无心则是招招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张泰然。刀光剑影之间,只见张泰然持剑直接刺向无心的要害,杀红眼的他丝毫没有念及师徒之情。见情况危急,无心则是轻巧闪过,谁知张泰然留有后手,左手抬起就是两发飞刃射向无心的胸口,好在无心技高一筹,举剑挡下了这两枚飞刃,才躲过一劫。
张泰然看出无心是不会痛下杀手的,如此一来他便更加的肆无忌惮的攻向自己的师父。三招过后,眼见无心的利刃将要划伤张泰然的左臂,情急之下,无心突然停手,可这便给了张泰然可乘之机。抬手一招‘穿云掌’正中无心的肩头,就当无心再次抬头之时,发现张泰然已经翻墙偷跑了出去。
“无心大人,求求你快去阻止小少爷。”见张泰然逃了出去,晴雯站起身来连忙跑到无心身旁乞求道。
可这一掌打在无心身上着实不轻,刚刚那一刹那就连右手都抬不起来。“我这就派人去阻止少爷。”说完,无心捂着受伤的右肩也追了出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严府内,檀悦一路大呼小叫的跑回严姝栾的房间,“小姐不好了,发生大事了。”
“怎么了,檀悦,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你紧张成这样,对了,泰然那边还没有消息吗,都迟到这么久了。”严姝栾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张泰然的消息,听到自己丫鬟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来看去。
“小姐,就是那张泰然,出大事了。”一路小跑到门口的檀悦喘着粗气说道。
“泰然怎么了。”严姝栾一听是关于张泰然,连忙站起身来,拉住檀悦的手,紧张的问道,“他出什么事情了,你不要吓我,你慢慢说?”
“小姐你不知道,那张泰然闯大祸了,他刚刚,他刚刚把整个临安城弄的鸡犬不宁的。”檀悦整个人说的是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气,“那个张泰然,说是他抢了路人的马,头也不回的急着赶往城外,还有,还有张府,整个张府上上下下派出了全部的府兵去追他,那场面,说是可吓人了,几百人拿着长枪刀剑的追在后面。后来小姐你猜那张家少爷干出了什么事,他竟然从身上拿出成沓的银票洒向空中,引得路上的老百姓为了抢银票把道路堵得是水泄不通,整个临安城都乱作一团了,好多老百姓受伤,说是连张家的老爷都气得跑出来平定这件事情了,已经跑到衙门那里了。”檀悦一口气说着她刚刚从门口守卫那里听到的消息。
“那泰然他现在人呢,他有没有受伤,他,他出城了吗?”听到几百人拿着兵器追着张泰然,严姝栾焦急的问道,担心张泰然受伤。
“奴婢也不知道啊,小姐,听说是已经出城了,官兵都派出来跟着出去追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张泰然离家出走,这不是说没几日他们张家就要来提亲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人还跑出城了。”檀悦慌张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这是悔婚啊。”可是檀悦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严姝栾这时候没时间责备自己的丫鬟,她听后想了想,决定立马出门去问个清楚,但是被自己的丫鬟给拦了下来。
“小姐,现在您可不能再出去了,外面乱成一团,又是张家的府兵,又是官府的人,还有巡防营的人手,您这要是出门,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檀悦劝道自己的主子,“何况现在张家的人都在收拾着残局,这件事要是给皇上知道了,可是大事啊,这是在天子脚下乱来啊,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檀悦的这番话提醒了严姝栾,“爹爹呢,他什么时候回来,泰然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了才会急着走的,快去找人通知爹爹,切记,给我记好了,无论用什么方法,不能让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宫里。就算是万一皇上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处罚了他,爹爹也好有准备为他求情。”严姝栾急的原地打着转,嘴中反复念叨着,“听到了没有。”
“小姐,这张泰然这般胡闹,小姐您。”没等檀悦说完,严姝栾当即出口打断了她。
“我让你去找父亲,你怎么今日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去。”面对檀悦的犹犹豫豫,一向温文尔雅的严姝栾少见的冲着自己的丫鬟发起火来。
“对不起,小姐,奴婢这就去。”檀悦退下去之后,屋内严姝栾也觉得自己刚刚说话语气怎么会那么重,自己从来没有冲着檀悦发那么大的火。愣在那里的她站在那里双手不住的发抖,张着嘴巴大口的喘着气,“泰然,你一定要没事,你不会出事的。”
离开临安的张泰然一路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涪州,路上累死了三匹马,为了最快返回涪州,路上张泰然是两日两夜没有合眼,等他赶到涪州的时候已经是陈华英失踪七日之后的下午了。
路上,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尽管医馆众人对于陈华英失踪之事绝口不提,但江湖之中已经有人开始讨论起涪州发生的事情了,说是‘济世堂’有位医女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这消息给张泰然听到后一下就更加担心起来,是笑笑出事了吗,还是华英,或者是段籽颜。
就在张泰然离家出走之后的三日里,又来了一封信是寄给张泰然的。晴雯打开信封,发现是陈笑笑写给张泰然的求救信,内容是陈华英失踪不见了。一想到三日之前收到一封一模一样的求救信,晴雯大呼不妙,立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师父,笑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济世堂’外挂着停业的牌子,张泰然从马背上跳下二话不说的就冲了进去,“胡师父,华英,籽颜,这里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出事了。”
张泰然的呼喊声引来了厅内的陈笑笑,当她见到张泰然的身影之时,激动地直接扑上去抱住了张泰然,嘴中抽泣着说道,“泰然,你总算是回来了。”
见陈笑笑没事,张泰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笑笑,你没事就好,其他人呢,我在路上听到有人说‘济世堂’有人失踪了,是谁出事了,到底怎么了。”张泰然抱着伤心不已的陈笑笑说道。
“师姐她不见了,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怀中的陈笑笑一边哭着一边诉苦道。
“什么,笑笑,你说什么,华英她不见了。”听到这个消息,张泰然双手按住陈笑笑的胳膊,双目瞪得浑圆,震惊的望着她,“华英她怎么会失踪的。”
“泰然,你怎么回来了。”听到里面的动静,段籽颜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你怎么回来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可是当她看到张泰然的那一副表情之时,她明白,陈华英的事情怕是张泰然已经知道了,她连忙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并试图安抚住张泰然。
“师父呢,师父他人呢,还有其他人呢,都去哪里了。”张泰然有些慌张的张望着四周,可是这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二人之外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华英她什么时候不见的,是出了什么事情,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陈笑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段籽颜帮她脱困。
“泰然,你冷静一点,你吓着笑笑了。”见张泰然这副模样,段籽颜有些不满的回答道,“他们都出去找陈华英了,这是失踪的第七日。”说着,段籽颜从张泰然手上将陈笑笑拉过来,护在身旁,“你刚刚的样子吓着笑笑了,你知道吗?”
“你让我怎么冷静,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泰然情绪有些失控的问着面前的陈笑笑和段籽颜二人,“华英她怎么会不见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时候,不是有师父在吗,现在有她的消息吗?”
段籽颜见张泰然这般激动立马上来拉住他,“泰然,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泰然,陈华英现在是失踪了,但是现在我们还不确定到底是怎么了,说不定陈华英只是临时有事情了而已。”
听到这话,张泰然扭头怒视着段籽颜,“你要我冷静,我怎么冷静,段籽颜,你在开什么玩笑,临时有事,华英失踪了这么久,为什么你们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你们谁付得了责任。”
“喂,张泰然,你凶我有什么用,我们现在也很着急,但是着急能解决办法吗。”面对张泰然的一通无理取闹,段籽颜是忍无可忍,指着他鼻子回嘴道。
“段姐姐,泰然,你们俩不要吵了。”见段籽颜与张泰然二人是剑拔弩张,陈笑笑一边心里委屈着,一边还要劝解着二人,“我写信给你了,泰然,可是你都没有回给我,我都担心不知道你怎么样了。”陈笑笑哭着鼻子委屈的说道,“我以为你不想理会我们了。”
听到陈笑笑的解释,张泰然明白定是晴雯那里做了手脚,气急败坏的他紧咬着牙齿,口中不断的呼着气,“可恶啊,定是他们搞的鬼。”
医馆内的三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直到张泰然再次开口。
稍作调整的张泰然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见他双手搭在陈笑笑的肩头,心平气和的对着陈笑笑说道,“笑笑,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笑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诉说给张泰然,包括后几日自己父亲陈坦之的反常表现。说话间,段籽颜本想避重就轻的将这个事情的过程模糊过去,可是没等段籽颜说上两句,张泰然立马翻脸打住了她的话,让陈笑笑继续说。
“怎么可能,华英她绝对不可能加害师父的。”张泰然听完之后觉得大闹一阵眩晕,胸口有些喘不上来气。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低着头在厅内来回踱着步,思考着刚刚陈笑笑说的每一处细节。“陈师父,陈师父他现在人在哪里。”张泰然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爹爹他们都出城去找了,要晚上才能回来。”陈笑笑红着眼睛回答道张泰然的问题。
“我要去旧铺子一趟。”听完陈笑笑的回答,张泰然立马转身就跑出门赶往旧铺子。
生怕张泰然再次惹事的段籽颜听后连忙劝阻,“喂,张泰然,我让你先别激动冷静下来,你怎么又跑出去了。”奈何任由身后段籽颜怎么喊他都没有用,张泰然已经骑上马冲了出去。
“走,笑笑,我们也快跟过去,泰然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闯出祸的。”段籽颜说完拉着陈笑笑的手跟了过去。
等他们二人赶到的时候,发现张泰然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内观察这四周。
“笑笑,再和我说一遍当时你们的发现。”听到门口的动静,张泰然知道是陈笑笑他们追过来了,于是乎背对着他们,语气严肃的问道。
“当时我们进来已经是华英姐失踪之后的事情了,还是段姐姐发现地上有血迹被擦拭过的痕迹,还有。”陈笑笑刚说到一半,谁知一旁的段籽颜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道,“泰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这里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我们不如。”
“住口,你不要打断笑笑的话,继续说下去。”谁知张泰然突然扭过头来,眼神冰冷的看着段籽颜,言辞厉声道,吓得段籽颜一下楞在那里。
“还有就是当时床上的被褥都是湿的,上面乱糟糟的,其他都没有发现什么。”陈笑笑看到张泰然这副样子有些胆怯的一五一十的全部回答道。
“那凶器呢,不是说陈师父的手臂受伤了吗,凶器是什么,现在那凶器在哪里。”张泰然继续问道。
“没,没,没有看到,我们找了整个屋子都没有看到。”陈笑笑怯怯的回道。
听完陈笑笑的描述,张泰然看了看地面上仍旧残留的一点黑色的斑点,又望了望面前的床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开始翻找。
“泰然,这些我们都已经找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见张泰然开始翻查屋内的可疑线索,段籽颜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看不如我们先回去等陈师父他们的消息吧,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陈华英了呢。”
可是此刻的张泰然根本不准备搭理任何人,自顾自的继续翻箱倒柜。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飞天伞’?那不是陈师父研究的东西吗?”张泰然翻看着抽屉里的杂物说道,柜子上还有堆放着的伞布和图纸。
“这边确实有很多关于‘飞天伞’的东西,可能是父亲从家里搬过来的吧,因为上一次失败之后,娘就不让父亲去研究这个了,可能爹爹就把这些东西放在旧铺里了。”陈笑笑解释道。
“这是什么?”张泰然从一个抽屉中翻出了一本书,眼见的他发现里面的字迹一看就是陈华英的。“关于‘飞天伞’的设计的图纸吗?”张泰然仔细翻阅着手中的笔迹说道。
“泰然,这些我们都翻过了,什么也没有找到。”见张泰然还在那里不依不饶的找寻,段籽颜依旧在一旁劝道张泰然。
“等等。”就当张泰然翻阅到最后几页的时候,一张纸从书页的夹缝中掉了下来,张泰然弯腰捡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常德府的地图。
“常德府?”段籽颜也看到了张泰然手中的地图,她有些吃惊的自语说道。
张泰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立马继续从头一本一本的翻阅着屋内的书籍,从中发现陈华英记录了很多关于常德府的资料,包括去常德府的路线和当地的地形,以及一些有关机关陷阱的设计。
“怎么有这些东西。”望着眼前那些陈华英亲笔标注的机关陷阱的图纸,张泰然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华英做了那么多关于常德府的功课,想必她如今定是去了常德府。”张泰然合起最后一本书说道,“还有那些机关,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都是用来杀人用的。”
“机关?”段籽颜一听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立马过去查看起这些翻出来的资料,“她好好的研究这些机关做什么,她,她是准备对付谁,陈师父?”
听到段籽颜的分析,张泰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吓得段籽颜都不敢说话。
“常德府,泰然,你是说师姐她去了常德府吗?”陈笑笑听后赶忙问道。
“泰然,事情现在我们都没有弄清楚,现在都只是猜想,你怎么能确定陈华英就去了常德府呢。我看我们应该先回去和陈师父他们讨论一下再做决定,不然。”可是张泰然根本不听段籽颜的任何劝说,他调头就走了出去,骑上马冲回医馆。
“时候不早了,陈师父他们怕是要回来了,笑笑,我们也快一点赶回去。”段籽颜有些焦急的催促着陈笑笑。
就在张泰然返回医馆之时,陈坦之、胡青莲和医馆的其他人已经返回医馆了。即便是众人已经出城寻找了多日,可还是依旧没有陈华英的线索。忧心忡忡的陈坦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发着呆,胡青莲也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先回楼上去休息。
“好了,坦之,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今日你跑了那么远的路。”胡青莲说着递过来一碗水给陈坦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再懊恼自责了,找回华英才是首要的事情。实在不行,我看,是不是要让官府的人帮忙?”
陈坦之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接过胡青莲手中的水喝了一小口便放在了桌上。
“还是先想想唐艳那里怎么交代吧,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总不能一直不去面对吧。”原来自从那日之后,陈坦之和陈笑笑二人一直都待在医馆里没有回家,胡青莲亲自带话给唐艳说是这段日子涪州这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要多在医馆里住几日,让她放心。
“陈师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二人默不作声的坐在大厅内的时候,张泰然直接破门而入闯了进来,丝毫顾不上什么见面的礼节。
“泰然,你怎么回来了。”胡青莲一见是张泰然不免有些惊愕,他连忙站起身来,走上前问道,“泰然啊,你不是还在临安吗,怎么突然回到涪州了,你看看,也不通知一下我们,来人啊,快一点去准备一些饭菜。”
张泰然看了一眼胡青莲没有回话,而是直接语气强硬的质问道陈坦之,“陈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华英会失踪,为什么你会受伤,华英她不可能干出那种事情的,我要您亲口告诉我,是华英偷袭了您。”
听到张泰然这么一说,胡青莲心里大呼不妙,他没想到陈华英失踪的消息张泰然已经全知道了。
“泰然——”身后,陈笑笑和段籽颜二人也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
“泰然啊,事情如今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是华英偷袭了你陈师父呢。”胡青莲见张泰然被气昏了头,连忙上前劝说道,“你这是听谁说的啊,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赶路回来没有休息好,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胡思乱想,华英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
见张泰然这般的蛮横无理,段籽颜一路小跑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有些生气的质问道,“张泰然,你怎么和你师父说话呢。”
“放开——”可是张泰然丝毫不想理会其他人,一把甩开段籽颜的手,望着面前面色憔悴的陈坦之,张泰然再一次开口问道,“陈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华英她不见了,她绝对不是那种会伤害别人的人。”
面对张泰然的一再追问,陈坦之听后缓缓站起身来,“华英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们都不要再去过问了,我自然会把她找回来的。”说完,陈坦之扭过头去。
“父亲——”望着面前消瘦憔悴的父亲,陈笑笑心里有些为他担忧。
“所以当日动手的真的是华英吗?”见陈坦之一直不肯回答自己,张泰然双眼发红,对着面前不敢直视自己的陈坦之,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嘴里喃喃的回答道,“这定是有什么误会,华英她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的。我自然会向她问个清楚,把华英平平安安的带回来的。”说罢,张泰然转过身去,大步径直走向门口。
“站住——”眼看张泰然一意孤行,执意这就要走,之前准备上楼的陈坦之突然开口,语气严厉的命令道,“如今外面情况我们谁都不清楚,尤其是你,泰然,你家人把你交给我,我就要负责你的安全,现在华英她失踪,非常时期,且不可意气用事,贸然行动,你听见了吗。”
“是啊,泰然,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很多疑点吗,我们担心背后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这个时候不能有人再出事了。”段籽颜连忙转身跑过去,一把拉住张泰然的胳膊。
谁知张泰然丝毫不领情,他一把甩开段籽颜的手,侧过头,冷笑着说道,“阴谋,什么阴谋,能有什么阴谋?好,你们说阴谋是吗,那我到要问问你,是什么阴谋,究竟什么人要加害华英,为什么华英会出手伤害师父,为什么她会去研究那些机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就给她安上这样的罪名,你们有想把事情弄清楚吗,你告诉我啊?”情绪一下爆发出来的张泰然撕扯着嗓子冲着陈坦之怒吼道。
“泰然,你怎么能和你陈师父这般说话呢。”一旁的胡青莲看不下去,面部因气愤不住的抽搐着,颤颤巍巍的开口劝说道,“还不快和你师父道歉。”
“你们谁又肯去替华英想一想呢。”可即便是如此,张泰然依旧认定,他心中的陈华英定是有什么苦衷。
“好了,胡大夫,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错。”见医馆内众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陈坦之伸手按在了胡青莲的肩膀上,从嘴中一字一句的吐出,“还是那句话,华英的事情,我会负责找到她,你们今日谁都不许出去。”
听完陈坦之的话,张泰然没有再做停留,直接扭头就走。身后的陈笑笑本想追上前去,但是却被自己的父亲给拦了下来。
“笑笑,你站住。”看着准备跟出去的陈笑笑,陈坦之厉声说道,“你哪也不许去。”
望着飞奔出门的张泰然和紧随其后的段籽颜,陈笑笑回过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着急的双眼含泪的乞求道,“爹爹,您快去拦住泰然他啊,女儿求求你了,万一泰然他。”
门外,张泰然已然纵身一跃跳上了自己马,正准备离开之时,段籽颜突然出现,跑到自己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张泰然的去路。
“让开,段籽颜,你这是做什么,你给我让开——”望着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拦住自己的段籽颜,张泰然高声威胁道,“若你还不让开的话,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说着,张泰然已经准备挥动起手中的马鞭向着段籽颜冲过去。
“你要去常德府,带上我,那里我比较熟悉。”段籽颜紧张的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瞪大了眼睛望着张泰然说道,“我生活在那里过几年。”
望着面前这个个头小小的姑娘,张泰然想了想,一把上前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马上,让其坐在自己身前。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二人呼啸着往东边赶去。
医馆内,不管自己女儿如何为张泰然求请,陈坦之自己已经狠下了心。就当陈笑笑听到门口传来的马蹄声之时,本想跑出去,可却被身旁的父亲给一把拉住了。
“爹爹,求求你让我跟着泰然一起去吧,爹爹。”对于自己女儿的哀求,陈坦之强行拖着自己的女儿将她带回二楼的屋内,丝毫不顾一丝父女情分。
“胡大夫,麻烦您看好笑笑了。”待他将屋门从外面锁上,陈坦之站在门口,望着不断有哭喊声从里面传来的屋门,面如铁色的对着胡青莲说道。
胡青莲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坦之的肩膀,“坦之,你放心吧,我会看着笑笑的。”
而就在这时,两封‘忠义堂’的信件分别寄给了身处青城山的风天佑和远在南方的陈正。原来,在大宋和大理的交界之处最近发生了几起帮派的纷争,‘忠义堂’担心事态进一步恶化从而引起两国之间的冲突,希望二人可以前去平息此次事件。虽然大理兵力远不及大宋,也没有胆量去挑战大宋,但是他们担心的是这一次背后主谋另有其人,吐蕃和金国或许会借着这一次的机会一起进攻大宋,到时候三面受敌的大宋便会陷入苦战。
‘忠义堂’内,十二位堂主分坐在长桌的两侧,各六人一侧。大家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大人物的来临。就在这时,一位身披斗篷的神秘人从漆黑的角落之中缓缓走了出来。光线幽暗,偌大的斗篷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仅仅露出他的嘴和下巴,以及缠满了白色绷带的脖子。
“下面的事情,就有劳各位了,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也是为了整个中原武林。”神秘人声音低沉,左右看了看,对着在场的十二位堂主说道。
“是——”言毕,十二位堂主齐刷刷冲着神秘人抱拳站起身来,对着那位神秘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