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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这番话得当真是语重心长,脸上的表情也是无比诚恳,就跟在与一老友掏心窝子话一样,叫人听了难以拒绝。
张洪谟、胡大先等降将听了,都道张chūn一定会被皇太极的诚恳感动,被他话中的大义感动,从而答应归顺。
代善和阿济格、济尔哈朗等贝勒们会心一笑,心中均道老四这劝人投降的本事是越来越高了,短暂之间,便能出这番叫人佩服的大道理来,那汉人的读书人不是最爱听这等仁义,为天下苍生的辞吗,张chūn老儿没道理不归顺的。只要肯降,任他再如何忠贞,往后便是大金这边的,再想回头是万万不能的了。
可是叫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太极话音刚落,张chūn就怒斥他道:“一派胡言,若是尔等真心为天下苍生谋福,如何却会叛逆作乱!试问你们自叛乱那天起,这辽东多少百姓被你们荼毒杀害,本官虽不是辽东人,但也知道老奴在时,辽东百万汉人伏尸千里之事!试问,这便是你这野奴的仁义所在!若真要天下太平,尔等便应立即上书请求我大明天子宽恕,而不是一而再的杀我百姓,夺我城池,抢我财富!”
越越气,直指皇太极,骂道:“你这逆子早应授首就擒,今圣上正值英年,德追尧舜,志在中兴,平定尔等是迟早的事!”
闻言,帐中众人俱是sè变,阿济格更是气得大怒,喝道:“你个老杂毛,给脸不要脸,看本贝勒不剥了你的皮!”
张chūn却是毫无惧sè,他上前一步,去夺一个侍卫手中的刀,叫着:“好,你剥,你剥,老夫正想赴死,这一身皮便给你这野奴剥好了!”
那被夺刀的侍卫吓得往后便躲,哪敢真将刀让张chūn夺了,这时从后面又上来两个侍卫一下将张chūn摁住。
那两侍卫力气很大,张chūn一介老人,哪里禁得住他们这一摁,倒地之时,似乎手腕脱臼了,但却是不吱一声,只恨恨的望着皇太极。
阿济格也没想到张chūn真的这么不怕死,张大个嘴巴怔怔的望着他,没有皇太极的允许,他哪敢真将张chūn活剥了。
皇太极这会也是怒火攻心,却是强压着不发作,定定的看着张chūn,眼珠子转来转去,却不知想什么。
一众降将无不为张chūn捏了一把汗,虽他们已降了,从今往后和大明再无半分关系,可是张chūn毕竟是他们的老上司,也不忍就见他当场血溅。
“大人,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固执了,听末将一句劝,降了吧。”张洪谟轻叹口气,有心上前将张chūn扶起,却又是不敢,站在那十分尴尬。
还是皇太极朝那两侍卫摆了摆手,张chūn这才忍着痛苦站了起来,脸上怒sè和眼神中的不屑却是丝毫未减,昂首挺胸怒视皇太极,悍不畏死。
皇太极喉咙咽了咽,既恨这张chūn老儿顽固,又惜他忠贞,终是耐下心子劝道:“老大人这又是何必呢,尔今你已是我大金俘虏,便是本汗放你回去,崇祯也不会放过你。四万大军可是在你手中葬送的,崇祯如何会善待你?”
稍顿,又道:“崇祯去年刚刚活剐了袁崇焕,敢问这便是老大人所的尧舜之德?连袁崇焕这等忠臣都被他杀了,他这天子还有什么值得老大人效忠的?老大人听本汗句劝,便归顺我大金吧!”
“呸!”
皇太极不还好,一,张chūn更怒,激动的骂道:“袁崇焕狗贼,与你野奴私通,资你粮草,暗中和谈,又引你奴军入寇京师,其罪当诛!我大明天子斩杀于他,天下皆喊该杀,只你这野奴叫嚷冤枉,公理自在人心,你便是再如何掩饰,再如何替那狗贼粉墨,终是瞒不过天下人!”
闻言,皇太极语滞,一时无言以对。
代善看不过去,连忙上前怒对张chūn道:“崇祯一痴儿尔,他刚愎自用,独断专行,高高在上,不恤下情,表面看似英明,实则残暴无比。今我大金得天命,他rì必将入主中原,你还指望崇祯那痴儿中兴?做你的白rì梦去吧!”
“你这大军一完,辽东还有何人能挡我大金兵锋?挥师山海关不过是指rì的事,张大人,你若识时务,便应归顺我大金,出谋献策,助我大金早rì定鼎中原,以免天下苍生受兵灾之祸,此方为大义之道!”范文程冷冷的看着张chūn,憎恶这老儿不识趣。
一听金军要挥师山海关,还要占领中原,张chūn心中暗暗吃惊:他这一败,朝廷已无力再调援军前来,祖大寿的辽兵jīng锐又被困在大凌河城中,这辽东已是空虚无比,便是眼下锦州城中的守兵都不足两千之数,若金军趁势攻占锦州,则锦州必危矣!
锦州一失,宁远孤城又如何能保!今时不同往rì,这野奴也不知从哪得来的红夷炮,再攻坚城只怕便是唾手可得了!
皇上啊皇上,这辽事已到崩溃关头,臣无能,臣辜负了皇上重托,臣对不住大明啊!……
张chūn突然闭上了眼睛,依旧是一言不发,神情却不似先前那般铮铮铁骨,而是不出的伤心,众人还发现,张chūn那苍老的脸上,竟然淌下了两行热泪。
皇太极已经没有心情和张chūn再理论,见状,冷冷的吩咐侍卫:“带张大人下去歇息,好生侍候,不得怠慢。”
“喳!”
侍卫应了,忙上前押张chūn,张chūn也不反抗,任他们架着出了帐。至始再也没有回头看过皇太极一眼。
张chūn被押下去后,阿济格气的上前劝皇太极道:“汗王,这老儿食古不化,冥顽不灵,既然不降,留着也无用,索ìng一刀杀了算了!”
皇太极摇了摇头,道:“张chūn之忠,鬼神敬之,留他一条ìng命,也好向明将展示我大金的胸怀。”
张chūn不降被押走,一众降将自然也不能再留在大帐内,佟养ìng安排人领着他们下去先歇息。另外要人去统计今rì俘虏的明军人数,好一一造册,以便管理。
降将们走后,皇太极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阿济格、代善、济尔哈朗、多尔衮、岳托、阿巴泰等一众大贝勒,既是提醒又是jǐng告道:“今汉官归顺者rì众,尔等切不可轻慢欺侮之。汉人讲士可杀不可辱,凡降者大都为不得已。以降者身份进入大金,自觉低人一等,心中已怀自悲。我们一定要平等待之,要热情,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凡有敢恶意辱骂降将者,本汗绝不宽恕,尔等要记住了。这善待汉官关系我大金基业,尔等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一众贝勒们忙大声应道:“臣记住了。”
阿济格又禀道:“汗王,既然张chūn老儿的援军已被击溃,不如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大凌河城拿下算了,这么围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想却被皇太极给喝斥了,皇太极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就知道攻,古人云,帝王之兵,贵谋而贱战。勇不足恃,用兵先在定谋。攻城是要死人的,兵不血刃而胜,才是上策。我们已将他们围困这么久,大凌河城,还能撑多久?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上兵伐交,次兵伐谋的道理?本汗平rì的兵法白给你讲了。今天晚上,你好好的将本汗赏你们的《三国演义》好生再看一看,看看他们这汉人是如何做的!”
“臣弟失言,回去之后便好生再看看,汗王放心便是。”阿济格莫名其妙的被皇太极这一顿训,讪讪的一屁股坐到位子上,自个喝了一杯闷酒,却是喝得急了,结果给呛了大声咳起来。众人见了,都觉得好笑。
待阿济格咳完,范文程突然上前对皇太极道:“禀汗王,奴才以为派人劝降祖大寿的机会已经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