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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和小意出门,一出二门就贴着树走,要不沿着山石根下面。进喜儿老远看到觉得奇怪,走过来喊一声:“哪里去?”小意也罢了,小初吓得身子抖一下,回身看到是进喜儿,抚着胸口埋怨他:“你吓到我。”
进喜儿乐起来:“你一会儿猫着腰,一会儿瞄着人,你不吓人就是好的。”林小初面上是恼火的不行,为什么这样躲着,还不是公子不肯说话。弄得姐妹二人一出二门就要先看好佳儿娘在哪里。
“你瞪着我作什么,你难道躲我?”进喜儿在脸上摸几下,自言自语道:“我倒是还没有订亲事,公子要是不喜欢你……”小初涨红脸把小意手一拉:“你不要听。”小意一只手在姐姐手上,用另一只手乖乖捂住一只耳朵。林小初对着进喜儿骂道:“你再说,拉你去见公子。”
进喜儿敢说这话,当然是知道楚怀贤的性子。他以前常是正经的人,今天是涎着脸低声道:“我都不避小意,当然不怕见公子。小初,公子是个讲理的人,再说我留神看起来,他不象是喜欢你。”
是几时喜欢上了林小初,在今天说出口以前,进喜儿自己都不知道。对着小初瞪大的眼睛,进喜儿不能自己地说出来这句话,说出来以后他自己先吓一跳,可是话也出来了,就象覆水难收。
作为现代人的林小初,听第一次还觉得进喜儿是拿自己开心,再听这第二次小初对着左右两边看看,初春季节,树林郁郁草芽儿冒头,远处行走的人都是古装。这是在古代!这个奴才太大胆。他应该知道公子以前的心思,还敢对我表白?小初冲口就是一句:“让公子知道,他会怎么想?”
进喜儿眉开眼笑:“你关心我?”说过想起来不对,眉毛眼睛往下一耸拉,进喜儿颇受打击地道:“你喜欢公子?唉,那算了吧,当主子总比当奴才好。”
换了是谁都得辩白一下,小初没好气:“你别编排我。”进喜儿又是一喜,低声道:“你喜欢公子我就退让,你不喜欢公子还有我。”林小初失笑,我晚上没烧高香,这替补的都出来了。
小初凶巴巴:“一个也不喜欢,我谁也不嫁,”把小意拉一拉,再道:“我只守着小意过日子。”林小意只捂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情况不明,也坚持拥护姐姐的话,她用力点头:“是了是了,我只和姐姐过。”面前这一对姐妹象春风中两朵并蒂小花,永远分不开的样子。进喜儿哑然失笑:“当我没说。来吧,先告诉我,好好的路不走,树后面花丛中间穿是为什么,难道和这树这花过不去?”
小初把实情告诉进喜儿,进喜儿一听皱眉,头疼得不行:“不是公子不说话,家里这样倚老的人不少。佳儿娘有些犯痰气的人,二老爷不呼喝她,公子说也不行。”进喜儿转身前面带路:“我带你们出去,帮你们雇顶轿子。”
姐妹两个人在后面跟着走,小初和小意对看一眼,都是笑嘻嘻:“不用雇轿子,有一天的假呢,我们就要在街上走走。”进喜儿没有回头道:“你们去梁公子下处是不是?没准儿还要去秦记铺子。知道有多远吗?你们要走到中午还差不多。哦,我忘了,你们不是家里的娇丫头,以前走多了路,不过京里不比你们那城里,京里大着呢。”
小初诚心诚意地谢过进喜儿,还是不愿意他帮着雇轿子:“我带小意走走,累了自己雇轿子。”进喜儿就不再说什么,送她们到大门外,不忘认真交待:“晚上早回来,不要在外面过夜。家里虽然没这规矩,可你们家不在这里,姑娘家外面过夜让人说闲话。”看着小初姐妹走开,进喜儿回身进来,走了几步路,摸摸自己头纳闷:“我喜欢她?真的喜欢。”
少男少女的情愫,多不是爱恋。公子相中林小初,进喜儿当然也跟着对她要好感。刚才冲口而出的调笑,此时进喜儿费解半天:“几时喜欢上的,我怎么不知道。”前面走过进财儿,进喜儿叫住他:“哪里去?”
“给春痕买纸笔,她写不好,怪纸笔不好。小意学写字,她去凑热闹。每天看过小意学的字,就逼着我把下面的两句教给她,自己念熟了,再去小意面前炫耀,象是她早认识一天就成秀才了。”进财儿乐不可支:“丫头认什么字,这俩个人叫一对可笑。”
进喜儿猛然想到,拉着进财不让他走:“春痕的姐姐才是你心上人,我问你,换了一个你就能喜欢上?”进财儿和春痕的姐姐在一起,情浓意浓可以羡煞人。
提起旧事,进财儿叹气:“爱屋及乌。”进财儿走开,进喜儿拍拍脑袋恍然,就象初到公子身边看到他心爱的画儿,秃山枯水有什么看头,偏公子喜欢。初到手时,一天要几看,进喜儿后来也慢慢喜欢上。原来我对小初有好感,不过是爱屋及乌。进喜儿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心中释然这就走开。
走在街上的小初和小意,逛了一会儿姐妹对着笑:“让进喜儿说对了,走得脚酸,才到这里。”今天就是出来玩的,累了路边茶馆儿坐进去,要一壶好茶姐妹坐下喝。再看茶食琳琅满目,小初要了几个钱的处片、花生、芝麻糖等和小意嚼一嚼,就上茶觉得很有意思。
歇好再出来逛,小意很喜欢。对姐姐道:“今天是过年,过年就这样,不用干活,带着钱出来玩,玩累了街上吃饱了回家去。”说过赧然一笑又纠正自己的话:“过年咱们也干活呢,扎的草花儿人堆里卖,今天比过年还要好。”
林小初给人当丫头,在今天听到小意这样说时,才又不后悔一次。小意的小笑脸儿晶莹灿烂似日头,能让她喜欢,这就是值得。“咱们中午累了,就吃馆子。”小初兴冲冲,这就劲头儿十足,又对小意抱歉:“要去看珠娘和芳香,下个月出来,才能带你有名的景致处去玩。”
“嗯嗯,景致没什么好看,家里园子就不错。难得出来,当然要看人。”小意点着小脑袋,一点儿不觉得难过。小初听过笑盈盈又交待小意:“姐和别人说的话,千万别告诉人。”小意歪着脑袋:“姐,我从来不说,你放心吧。”姐妹二人走走歇歇,吃吃逛逛,到午后才到秦记铺子。芳香迎她们进去,埋怨道:“既有假出来,应该这里来吃饭。”
芳香身上穿着翠色如意纹的一件衣服,看上去气色更大方。小初用心挑剔她,也找不到以前的媚态。小初很高兴,低声问芳香:“好不好?”虽然省略掉不少的字,芳香也明白,不无羞涩地道:“对我好呢,只是他盼孩子,我还怀不上。”芳香不无忧愁:“小初,我怕我……”
小意坐着在吃点心,看到姐姐和人又要说话,她跑到院子里去看伙计们新进的货物。芳香得空儿对小初实说心中的担忧:“我以前……有妈妈们说过,药喝过了,或许不生。”芳香吞吞吐吐说出来,小初也担心,不过嘴上还要百般安慰:“以前,你就没有以前。再听你说以前,我就生气了。找个医生看看吧。”
“医生看过三、四个,他也说自己太着急。成亲不过两个月,要有就没有这么快。不过我……就是担心。”这是芳香最沮丧的事情,秦三官儿虽然长得不体面,可是对芳香好,家里不是大富,也衣食丰足。秦三官儿要孩子,芳香也盼着要孩子。手中帕子拭去眼角沁出来的泪水,芳香低低道:“男人易变,有孩子才能系住他的心。”
小初忍不住笑一笑,只听说过女人善变,第一次听说男人易变。细想一想,这是句实话。“大娘子,外面有客人要订大宗儿的货,又赶着要,三官人不在,请您出来看看。”伙计来请,芳香就去了。不一时过来找小初:“他要有个契约,铺子上师爷这会子也不在,伙计们倒认字,我还是想着你出来帮我看看。”芳香不明说不信任伙计,只是笑着说得含蓄。小初跟着她一起出来,这铺子里伙计十几个,再说人心隔肚皮,多些警惕心总是好的。
一间布置好专为招待人谈大宗儿生意的房里,负手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听到脚步声进来,这人转过脸来,小初微微一愣。这人五官平平无奇,只是那一双眸子精光闪闪,有些象什么呢?象公子却不如公子眼神温和,象……林小初见过眸子闪精光的人不多,她努力地想起来,小王爷赵存宗也是气场强的人,他眸子有如秃鹫,犀利得象能看到你内心里去。小初虽然没有和赵存宗直视过,只看他几眼就得出这个结论来。
眼前这个人眸子不如赵存宗,也是初见让人一凛那种。林小初突然想起来,习武的人多是这样,眼眸要比一般的人犀利的多。可这人是个商人打扮。
他拿出来一样东西给芳香看:“就是这一样,要上万个大巾帕,帕子要雪白,这式样要乌黑,你多久能交货?”小初也看过去,这帕子上绣的东西分外眼熟。因为刚才想起来钟山小王爷赵存宗,小初顺理成章想到这图案在哪里见过,是小王爷袜上绣的苍鹰图案。小初再看一眼,不会错,跟他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
林小初不由自主地对着这个人又认真打量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