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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贤从母亲房里出来,心里越想越喜欢。父母亲肯让把小初收房,但是又百般敲打,楚怀贤心里很是明白。
明白归明白,楚怀贤还是喜欢得脚下飘飘。由小初想到过年后要去庄家下大定,由下大定再想到母亲还要放一个人。
父亲说秋白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儿楚少傅没有说,楚怀贤也没有问。今天母亲再重申房里还要再放个人,以楚怀贤来看,不必费事儿外面找,反正不管是谁都一样,何必再花这个钱买人,就秋白也好,春白什么白也好,这个钱大可以省下来。
这是母亲的事情,楚怀贤丢下来不再多想。回到书房中一个人笑上一会儿,把书重新拿起来。父母亲肯依着自己心意来,就是自己没荒废学业。明年春闱再考得好,殿试再考得好,凭娶谁进来,父亲母亲不会为着房中琐事向着她。
说起来娶妻娶贤,其实哪个女人不争宠。今天和母亲说得透彻,纳妾嘛,当然是为服侍我。娶妻嘛,让她好好当正妻去。
这样的喜欢,楚大公子也还能静下心来看书。看了一会儿天色晚,进喜儿进来请问晚饭送不送,楚怀贤让他送进来,再从抽屉里取出三百两银子来,拿给进喜儿道:“明天去张记金银铺子,让他们打一个新式样的金首饰来。”
母亲收拾了房子,衣服首饰当然会备办,不过楚大公子自己,也要给小初备些东西才是。脑海中想到小初衣粉面羞来给自己敬茶,楚怀贤嘴角上扬,再给她买个什么赏她才好?
用过晚饭楚老夫人让人来喊,来喊的人手里挑着有灯笼,楚怀贤自己又挑了一个琉璃灯一同过来。
楚老夫人坐在榻上,见孙子进来,对他道:“坐我身边。”楚怀贤见祖母也隐然有笑意,也不好意思的一笑,知道母亲在自己走后,一定把话回给祖母。自己偏心的话有没有回?楚怀贤觉得祖母要是知道,自己还真难为情。
“银画,把那紫檀木匣子拿来。”楚老夫人说过,银画搬了两个一尺见方的首饰匣子出来。打开来,里面是老夫人年青时戴的首饰,不是最好的,因为家里高门高第,宝石成色、翡翠质地和玉的水头,都是绝佳的。
楚老夫人对孙子笑眯眯:“以后不许再外面乱跑了,房里有人又是你喜欢的,应该能系住你的心才是。”楚怀贤大了,夜里不回来,楚老夫人心知肚明,睁一眼闭一眼装看不到。等楚怀贤外面回来,让人熬参汤给他,再给他钱。
如今听说房里要放人,楚老夫人是喜欢的:“外面不好,家里好。我一听你娘说过,我就很喜欢。我把我的担心说给你娘听,你娘说答应了不好你自己打,可是有这话不假?”
这家里的人,上到楚老夫人,下到楚怀贤自己,都对林小初不放心。楚怀贤听祖母问,赶快道:“是,要是不好,孙子打给您看。我只疼她,不会胡闹的话也依着她。祖母您呢,没事儿也多疼疼她。”
楚老夫人一乐:“你这偏心劲儿,不象你父亲,倒象你二叔。”楚怀贤在楚老夫人面前素来娇惯,一听就不干了,对楚老夫人道:“我不会象二叔那样,小初不是张姨娘,父母亲给我指的妻子也不是二婶儿。”
“说得挺不错,要到时候才知道。不过有你前面的话,我也可以稍放一些心。以后你不打,别怪我提醒你。”楚老夫人说过,楚怀贤想笑。小初这丫头人为的,父亲也点头答应,但是规矩要早立好。
“你让我疼她,我这就疼一回给你看看。我年青的首饰在这里,不是好的,也是二、三等的,你挑两件给她,再挑两件到那天我赏给她。本来我自己也能挑,不过听你母亲说你这样偏心,怕你嫌我挑的不好,还是你自己来挑吧。”
楚老夫人说过,银画儿抿着嘴儿笑,楚怀贤知道祖母打趣自己,和祖母也玩笑道:“祖母都说我偏心,我就不挑了,凭祖母给她什么,反正余下来的,您也是给孙媳妇。”
“反正是在你房里,你挑一挑最好。不然给的不对,你心里不好过。”楚老夫人继续同楚怀贤开玩笑。
楚怀贤就不客气了,捡了一个南珠的项链,再取了一个镶翡翠的花钿在手上,端详过,楚怀贤陪笑问楚老夫人:“祖母这件首饰,应该是一整副的头面才是。”
银画儿又抿着嘴儿笑一笑,楚老夫人笑得手捂着胸口不停。好一会儿不笑了,抬手给楚怀贤一巴掌:“你收个妾,我倒要给一整副的头面,那孙子媳妇进门,我给什么?”
楚怀贤笑容满面:“您让我挑,我说句实话罢了,祖母不给就算了。”楚老夫人又要打他:“听你的话,象是我舍不得给。实话对你说,这是一整副头面,我特意让银画儿拆开的,下剩的呢,她好我才给,你以后不偏心的我看不下去,我也给。”
这话听得楚怀贤红了脸,他再没有俏皮话出来,胡乱挑过,来谢楚老夫人。楚老夫人让他站着,笑容满面地吩咐道:“哥儿呀,你总算长大了。有句话我再交待你,房里有了人,以后不许无故晚上外面歇宿。再外面歇着,就是她没有服侍好。她服侍不好,祖母再给你两个人。”
楚怀贤再贫一下:“她要不好,我外面去。”楚老夫人佯怒道:“胡说!她不好再给你人,一直给到一个好人进来为止。”
长辈们个个如此说,楚怀贤只能先答应。辞了祖母出来,袖着那两件首饰乐颠颠往房中来。
进来见小初和丫头们会在一起,楚怀贤先对着小初面上仔细看一眼,见她面上丝毫没有不情愿,心中一宽。父母亲在家里,小初再闹,楚怀贤也护不了她。
把首饰拿进房里收起来,楚怀贤要等停两天听听小初回母亲的话。想想还是不放心,把小初单独喊到里间来,放柔声音告诉她:“父亲母亲在家里,和以前不一样。但有的事情能过去就不要胡闹,闹起来我护不了你。”
小初本来心绪杂乱,见过桃儿后,知道小意要能出去吃年饭,自己必须先让公子放心。她默然听过,不是喜欢也不是不喜欢的样子,只是烛下幽幽道一声是,再道:“龚家的桃儿姑娘和我认了表亲,,以前是为好找我随便说说,不想他们认真了,问我过年能不能接小意去吃年饭。”
这是件小事儿,楚怀贤微微一笑道:“过两天你再来问我,去打水去,明儿要跟着父亲进宫,我洗过要早睡。”
楚怀贤睡下来,小初出来坐在烛下和丫头们一起又做针指,她心里明白。过上两天自己如何回楚夫人的话,是决定小意能不能出门的关键。
烛下作了一回针指,小初不时怔忡着。公子温言细语可亲之极,要是能明白我,不步步紧逼该有多好?再说房里想有人,不是现成有秋白。
这样想过,小初对着秋白看一眼,见秋白也看过来,两个人眸子相碰,都会意微点一下头。秋白先出去,过一会儿小初出来。两个人站到转角处低声说话,秋白是急了:“家里收拾房子你可知道,是你吧?”
小初只能装不知道,对秋白道:“你父母亲都在家里,再去对二夫人说说。收拾房子,我不知道。”
“夫人下午喊你去,不是说这个?”秋白定下一半的心,将信将疑地问道。小初只能哄她:“说问公子晚上看书宵夜要什么的事儿。”
秋白舒了一口气儿,不忘和小初再约好:“以后互相照应,公子一定多去你房里,你只要肯分我三天、五天的,我感激不尽。”
林小初答应着,心里想,你还有心情说这些,赶快把你塞到公子身边去是正经的。
说了一会儿秋白还要说,只是风吹得冻得受不了。两个人进来,碧痕先小声道:“公子刚才喊小初。”
小初急忙进来看视,楚怀贤眸子炯炯,见小初只穿着家常锦袄,斥责道:“出去也不加衣服,过年冻病是想找事情。”
“一时忘了,”小初只能这样说。楚怀贤对她一直是不放心,再想到生病真的是找事情。再骂道:“要生病了,你哪里也不许去!”
小初缩一下身子,想想小意还要出门儿,忙可怜兮兮道:“真的不是有意的,过年生病我有什么意思。”
睡在床上的楚怀贤,犀利地打量过小初,再淡淡道:“再有什么,母亲会教训你。“小初努力绽开笑脸,心里不舒服,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委屈:“夫人教训了我,公子挺喜欢。”
“我不喜欢,所以提醒你。”楚怀贤见到小初面上的委屈,觉得这才象她。要是小初病了,别说责备她了,她无理也是闹三分才对。
楚怀贤只是悠悠地道:“别再和秋白胡说什么,父亲相不中她。”小初大吃一惊:“为什么?”楚怀贤狠狠瞪过来,小初陪过笑,再问道:“她不是挺好。”
“父亲说她不端庄。”楚怀贤把实情说出来,小初目瞪口呆站在床前。端庄?纳妾还要端庄?公子这意思就是,自己是楚少傅相看过的,并且说过端庄的。
林小初傻呆呆回到自己榻上,好一会儿没有明白过来。突然想到,这端庄二字要是让酒疯子听到,只怕要把龚苗儿牙笑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