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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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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豫哥儿,夫妻两人一同出来。行到花榭旁,分两条路。一条是往楚怀贤的书房中去,一条是往二门去。楚怀贤还没有停步子,小初在身边对他盈盈施了一礼,然后又似一只穿花蝴蝶,飞走了。

    楚怀贤在后面心里又堵上了,他虽然不指着小初现在就认错,但是这样子,楚怀贤心里真是闷。白给她挣嫁妆了!

    小初急急回房去,奶妈埋怨她:“也不带个人,春水这蹄子偷懒,也不跟去。”春水缩着头笑,悄声和冬染说话:“谁说我没有跟去,我去了见公子也没有跟人,我当然回来,让少夫人单独和他去。”

    冬染也悄声:“公子没回来,咱们的少夫人,一定没赔礼。”

    小初正忙着告诉奶妈:“豫哥儿的脚,只有这么大,”她亮一亮巴掌,并用手指在手心里划了一下:“真小,你做鞋子,我可以帮忙打浆子。”奶妈应声道:“好,少夫人也帮把手儿做,哥儿穿着才舒服。”

    其实不用小初去量,这么小的孩子穿多大的鞋,奶妈也清楚。

    心里眼里只有儿子过了两天,楚怀贤又一次带小初去看豫哥儿。西风更紧,黄花东倒西歪在风下。楚怀贤身上是鸦青色锦衣,衣前襟上绣着星星点点的菊花。小初心中一动,他这件衣服象是吵架那天在身上的。楚怀贤当然不会几天不换衣服,小初只是由此动了一下心思。

    再回来和前一次一样,眉飞色舞把豫哥儿吃手,豫哥儿疑似有了笑声都说过,小初难为情一下,让春水近前来:“天冷了,把公子要添换的衣服收拾出来,送出去吧。”

    春水凑趣儿,又像提个醒儿:“衣服送出去了,是让公子多在书房睡几天?”冬染旁边听到,对着春水使眼色:“你只管送就是。”春水想不明白,只收拾了两件楚怀贤的夹袍子送出去。到晚上,秋月高挂下,觉得得了台阶下的楚大公子回来了。

    小初拿着个针,正为着儿子忙活着小鞋面子。见楚怀贤进来,因为没想到,不无愕然。愕然过,尴尬一下,不知道撇下他低头学自己的针线活儿好,还是和他打声招呼。楚怀贤白眼小初一下,再不回来,快当自己不存在。

    没良心,白眼儿狼一条。楚怀贤坐下来,回来第一句话:“下次还想我带你祖母处去,休想了。”小初赶快笑一下,喊春水:“公子回来了,倒茶来。”低头又掂针线,楚怀贤哼了一声。小初放下针线,下榻去自己倒了茶过来,陪笑送过来:“公子请。”

    说过才想起来,往房外看过秋月,小初道:“时候儿不早,应该是吃过了的。”楚怀贤解外衣:“吃过了,没吃也不与你相干。”小初讨了个没趣,爬上榻继续去捣鼓手里的小鞋面子。

    “研墨来,”楚怀贤也不即去睡,让人拿了笔墨,不知道在写什么。沙漏到二更后,春水请他们去睡。这一对夫妻才一个一个地去梳洗。

    小初先上床,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床上铺的只得一床被子,因楚怀贤在,小初对着春水使眼色,再用手在背后指指床上。春水装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装不明白。楚怀贤过来时,小初还坐在被头上发呆,见楚怀贤坐下来,小初红着脸钻进被内去,闭着眼睛开始数羊。

    数羊可以不用乱想。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小初突然僵住,衣内突兀地进来一只手,是毫不客气,也没有打算客气的意思,就这么径直伸进来。另一只手,在解小初的衣服扣子。

    “不,”林小初声音细若蚊呐,楚怀贤不打算拖泥带水,在外面独睡了几天,这笔帐今天晚上好好算算。

    剥衣服时好似剥笋,到这笋子白白嫩嫩在怀中时,楚怀贤反而温柔起来。小初身上没有一条线,闭着眼睛红着面庞双手护住自己,护住一处,护不住另一处。只觉得锦帐里渐热起来,再就是那无处不在的情热,渐渐到了小初的身上。

    前几天张牙舞爪多气人,今天羞人答答地在自己怀里。楚怀贤回想着,今天才应该是洞房花烛夜,洞房花烛夜那天的圆房,楚大公子自己搂着一把子骨头,是痛心的。

    烛晕一圈一圈地往外荡漾,把房中无边春色尽情拢在晕光中。小初初时极羞涩,再就极欢娱。楚怀贤温柔地嗓音在耳边:“如何?不好,就对我说。”小初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唯有轻轻细细的呼吸声,时而改变时而又回复。

    成亲近一年,孩子也有了。这一对夫妻在秋清月明的这个晚上,才真正算是成就夫妻。

    小初浑身是细汗,伏在枕上不敢抬头看身边睡着的楚怀贤。楚怀贤一只手放在小初身上,抚着那细汗,闭上双目若要睡去。

    这,就是夫妻了。林小初到此时,才真正了然身边这个男人的呼吸声,是发自于自己的丈夫。她轻咬了嘴唇,前日他的暴怒,让人不敢忘记。

    这样的一个人,是自己的丈夫?

    楚大公子再起来,是神清气爽,气朗神清。和小初吃早饭,对着小初时,还是没有好脸色的神情,不过他自己最知道,只怕浸润在每一个汗毛孔里的,都是舒服舒坦这几个字。

    难怪圣人也说,食色,性也。

    对着桌上三、两样细粥,几样好小菜。楚大公子在脑子里想的也是食……

    上午龚大人来拜,是脸色败坏着,和楚怀贤窗下吟诗的自得恰成正比。楚怀贤放下诗卷问他:“何处来?”龚大人扑通便拜,楚怀贤随即请起:“有话请说。”

    “我岳父身上,再经不起多的事情,我官小职卑,不敢求见少傅大人,斗胆来求公子,放我岳母一条生路。”楚怀贤来扶,龚大人就手扶着楚怀贤的手臂,快要泣泪而下。楚怀贤面无表情,多年习武,此时也用得上。强着把龚大人扶起来,楚怀贤才问道:“你说仔细给我听听。”

    龚大人是和杜大人商议过有备而来,面上再悲伤,也是装出来的。他只打躬不停:“外来的一个官儿,不知哪里认识的人攀扯上了我岳母和府上的二夫人。岳母思来想去,与府上结交不浅,这件不体面的事情,岳母决定一人揽在身上。我身为女婿,固然不敢拦,不过想到公子待我一番情意,不敢不来告诉,再求公子能帮一把帮一把,保我岳母一条生路。”

    楚怀贤心里只有一句话,父亲真是料事如神,杜大人吃了惊吓,果然明白过来。官小的认罪才是道理,攀扯二婶儿,他要有胆量才成。

    虽然没有想到龚大人会来,楚怀贤也就此事问过父亲:“有人求情,如何?”楚少傅告诉儿子:“杜家自己担着,这事情可以化小,事情小了,你二婶儿的事就小了,为父的官声也自清不少。”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楚怀贤早把父亲的意思问在肚子里,又想到父亲说过自己“小人儿家总是着急”的话,他不慌不忙地听过,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对着有焦急之色的龚大人虚抬了抬手,眼皮子似动也不动:“你先坐。”

    大公子稳坐钓鱼台,龚大人察颜观色。他来此,是要快马斩乱麻,不打算和楚公子扯来扯去扯皮。袖中取出一叠薄薄的东西呈上,全是银票。楚怀贤笑起来:“我父亲知道了,我的小命不保。”

    “公子说哪里话,这并不是送给公子的,是下面诸官员们,托我转呈的小公子满月礼。”龚大人以前就认识楚怀贤,也向来和张丞相政见不和。他敢在这个风头上出手送,自然是有把握。

    楚怀贤心里估算着,杜家先是杜大人受贿,上下花了不少钱。再拿出这些来,也算是伤了元气。眼睛斜一斜龚大人,要说是这个好女婿代给的,龚大人家要是大财主,杜姑娘也不会太伤心。楚怀贤盘算过,龚大人又词卑言低过,楚大公子笑一笑:“我受之只怕有愧。”

    龚大人哈腰送到楚怀贤身边高几上,陪笑道:“公子肯收,是我等的体面。”楚怀贤晒笑一下,随手取了几张递给龚大人,也是极客气:“你辛苦了,权为一饭吧。”

    朝堂之上抓廉政,宅院府第里依就走银钱。

    龚大人出了楚家,直接回杜府。杜大人和杜夫人一起接他,都是极关切和担心:“他怎么说?”龚大人看岳母,再不是以前不正视自己的样子,再看岳父时,龚大人心中才真正是有亲情。他淡淡道:“公子先是不肯,是小婿狠费了一番功夫,这事情,成了。那个陈年述,过几天放到外地去,当个小官儿,不会再在京里折腾了。”

    杜大人松了一口气,对着女婿夸赞道:“办得好,办得好。”杜大人此时,经不起一点儿事情。杜夫人不解气:“倒还给他官?花了那么多的钱,不惩治他?”龚大人微微笑,心里说一句妇人之见!再淡淡道:“他求的是五品官,给他放了个六品。”

    “哼哼,他这六品官,有年头当了。”杜大人解了气,杜夫人还不明白,也闭了嘴。杜大人对着女婿夸了一通,杜夫人犹不甘心:“参你不好,这楚家算什么?”龚大人正色了:“岳母这话不对,唯今之计,能解开事情就是最好不过。”

    杜大人则重重的长嘘了:“官官相护,要明哲保身,我为官多年,自以为参得透,今日看起来,是我还不明白。”

    杜大人说不明白,最近气晕了头的杜夫人就更干瞪眼,不明白了。

    隔了几天,天天鱼水乐的楚怀贤,带小初去看她的嫁妆。一排两间大房子里,摆着小初的一百多抬嫁妆。

    “衣服和可用的东西,都早拿下来,这些你看看吧。”楚怀贤带着小初转悠,小初随手摸了摸一个云母屏风,这是夏天用的东西。有几抬揭开来,全是银锭。楚怀贤指一指:“这里三百两,是吴家的陪送;一千两,是祖母的;这里两千两银子,是我给你的。嫁妆只有这些,你并没有田庄子,依我说,给你买上一些地,年年收租,你意下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