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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三老爷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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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夫人从楚老夫人房中出来,想起来几天没有见小初,就拐了一下来看小初。站在垂花门下,闻院子里嘻笑声不断。三夫人先笑了一声,对自己的丫头玉兰道:“看她们热闹的。”玉兰也羡慕道:“少夫人年青,所以她们玩呢。三夫人也不老,怎么咱们不玩?”

    两边摆着大如海碗的菊花,有红有白有紫有黄;再有各样小小菊花,白色的是贡菊,黄色的如星辰。西风满院吹得花轻动,便宜三夫人先赏了一回。

    “哪里弄来这么大的菊花?”三夫人爱抚着那清香的花蕊,有些爱不释手。玉兰见她象是挪不动步子,自以为知道地告诉三夫人:“是这个数呢,说公子弄了来,自己先不敢赏,送去给老爷,被老爷骂了,说公子不务正业,最喜欢弄花花草草。三夫人您想,”玉兰小声地道:“谁不知道咱们的大少夫人,曾是个卖花姑娘。公子呀,是讨好少夫人呢。”

    楚三夫人先笑骂玉兰:“你这是哪里来的卖狗皮膏药的消息,旧年的吧?你那手指头一比划是多少钱,我哪里看得明白。”玉兰委屈道:“不是卖狗皮膏药的消息,是看门的老丁告诉我的。”再把手指头伸出来些:“三根手指头,是三百两银子。”三夫人的舌头就此伸出来,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心里的不舒服又油然出来,板起脸骂玉兰道:“就你最知道,以后不许说。”

    廊下诸人,已经看到三夫人和玉兰进来。因她们走去赏花,冬染道:“我们去迎,三夫人还怎么看花?等她看完了我再迎。”小初瞅她:“你不想迎就说不去。”冬染笑眯眯:“看看少夫人您这张嘴说话,象是我偷懒。”

    奶妈骂冬染:“欠打!公子要是知道你这样对少夫人说话,一准打你!”冬染过来在奶妈背上轻捶几下,再对小初笑:“少夫人不计较,奶妈才是要哄好的。”奶妈反手给冬染一下,骂道:“油嘴!三夫人赏完了花,快迎去。”

    冬染扯上春水,顺嘴把奶妈的话扔给春水:“说你呢,一起去。”春水下了台阶,不用帕子用手背在唇上拭过,再给冬染看:“我就多吃一块肉馅儿点心,也早擦干净了,哪里有油。”两个人嘻嘻哈哈来迎三夫人,三夫人重打笑容:“你们这院子里,天天就乐着。”冬染说话从不让人,接上话道:“三夫人您有了良哥儿,也是……”下面及时打住,自己红了脸。三夫人还是瞅了冬染一眼,好笑道:“没成亲的姑娘,你可知道什么是乐不乐的?”冬染“嘤咛”一声,捂着脸跑开了。

    玉兰和春水笑得前仰后合,玉兰道:“该,数她嘴最快!”话抢在别人头里说,而且一句不让。奉着三夫人上了廊下,小初早早到台阶下接着。要往房中去,三夫人阻止道:“不用,你们在做鞋,我也看看花样,这里最好,又能看花。”

    小初让人倒茶来,把自己坐的一个绣凳给了三夫人,丫头们又搬一个红木的椅子出来,小初坐下,让三夫人看廊下最近的一株菊花:“绿色的菊花,真稀见。”玉兰也嘴快了,其实是想讨好一回却过了头:“少夫人见的花要比别人多,您没见过的,我觉得更稀罕。”楚三夫人白眼她:“一边儿站着去。”玉兰又委屈起来,退到一旁。

    小初倒不放在心上,还是楚三夫人自己接过话来:“绿色的是难得,不过也不难见。”小初无心思地附合道:“我倒是头一回见,就是太贵了。”玉兰想接话,打听一下多少钱,又怕三夫人说她,张张嘴没说又闭上。

    这里一提“钱”,刚赏过花的楚三夫人心底泛起难过。想想刚才豫哥儿的新项圈,再看这满院子摇曳多姿的菊花,楚三夫人瞟一瞟给自己斟茶的林小初,一个月子里出来,比以前更白胖些,神色见雅致,任是谁看到,不会说她以前是个丫头。

    话又说回来,林小初以前,腰杆儿就直着,不是当丫头的范儿。

    劳动人民最光荣,人穷志并不穷。林小初是这样告诉过林小意,穷人靠双手挣钱,脸要昂得高。现在劳动人民变成封建统治阶级,林小初当然改不过来,没有外人的时候,和房中的丫头,还是打成一片的解放军下农村的感觉。

    “良哥儿好不好?”小初在房中无事,尽日找的就是得体的新感觉。今天问出来,也问得毫无火气,心底里想自己儿子,并无表露。三夫人胡乱答应了,小初真是不会问话。她甩手掌柜,来问劳碌人。

    劳碌人三夫人不想过多说孩子,又一时舍不得离开这秋风起清菊香。随手拿起小初做的小鞋面子,品题起来:“你针线比前要好,”小初汗颜,针线活儿这一项,要天天做才成。她东一把西一把地做几针就丢下,所以不好。

    “奶妈什么都会,我拜她为师呢。”小初说过,奶妈谨慎地笑着:“少夫人折杀我呢,少夫人坐了月子,所以手生。以后熟快了就什么都好。”

    旁边隔开十几步,走廊拐角处是一个火盆,上面烧着熨斗。小初不让别人拿:“我来,我来,”一时拿回来,奶妈又担心:“小心烫到。”小初在这样步步贴心的关心下,面上就成了逞能:“是我说的,打浆子烧熨斗,我最行。”

    玉兰忍住笑,少夫人又开始说她乡里屯里的话了。以前这些打浆子的活计,肯定没有少做。

    这里真是主仆乐,少夫人全无架子,丫头欢笑相伴。奶妈稳重坐着,听她们嘻笑得不成体统,再约束上一句。

    三夫人坐着,觉得也乐。可是不能久坐,就告辞出来。玉兰也留恋,对三夫人又道:“这里花都堆满了,咱们讨两盆回去吧。您和少夫人,不是亲戚。”在院子里夸花好的三夫人黑着脸:“咱们院子里也有,何必要她的。”

    回来三夫人把花忘了,进门先问人:“良哥儿醒没有醒?”就往房中去。玉兰对着三老爷院子里用眼睛扫过,花也不少,菊花也有。只是那几株海碗大的花没有,就觉得满院菊花全失了精神,又值下午有些蔫蔫,玉兰看在眼里,更不如别处多矣。

    良哥儿在房中,奶妈子和丫头都在收拾着。三夫人问一问,才知道是吐了奶又溺了衣服。三夫人今天不顺的气全出了来,说一声:“哥儿给我。”把良哥儿抱在怀里,三夫人才数落奶妈丫头道:“我一会儿不在,就有这些事情。”

    脸上有泪珠几点的良哥儿伏在母亲肩头上,张嘴打了一个哈欠。

    正拍哄着,三老爷从外面进来,兴冲冲地举着一本书给三夫人看:“这是孤本,前朝不多见的,”被惊醒的良哥儿大哭起来,三夫人冲着三老爷发火:“出去!没看孩子睡觉了!”三老爷碰一鼻子灰,由兴头转过不悦,见儿子哭得响亮,强着过来看他:“好哥儿,哭得真是响。以后是大将军还是大官儿?”

    “响亮吗?这家里还有哭得响亮的人。”三夫人今天的无名邪火,全对着三老爷倒了一回。三老爷后退一步,又舍不得地看良哥儿的泪水,息事宁人地道:“我又怎么了?你这话听着话风不对。”三夫人知道自己也只能这样说说,对着这个不中用的人,是指着他去哄个金项圈回来,还是指着他给自己单独弄些稀奇的好东西?这些三老爷都不成!

    楚三夫人把孩子给了奶妈,对着三老爷又心平气和了:“新买的书,三爷看书我喜欢,多少钱?”三老爷认为是鼓励,重新眉眼儿飞扬:“五十两银子,怀贤也想要呢,我先抢到了手。等我晚上给他看,让他羡慕一回。”

    “玉兰,取五十两银子给三老爷。”楚三夫人有气无力:“是吗?那你送去给他看。想来怀贤,也是要说便宜的。”

    三老爷高兴了,把书献宝似的一页一页给楚三夫人看:“这纸,比澄心堂纸还要好。”三夫人溥衍他:“真好。”三老爷喜欢了,满心里搜寻一件让三夫人喜欢的出来以为此时的报答:“你今天真好,对了,你说看菊花,怀贤弄了好些花来,我陪你赏去。”

    说到花,三夫人更无精打采,这个无用的人!当下道:“我累了,你自己看吧。”三老爷笑了道:“侄媳妇在呢,你不去,我一个人怎好去看。”到这时候,三老爷才看到三夫人的沮丧,把书珍重放下来,想一想道:“为什么不喜欢?今天我没惹你,要说良哥儿好着呢,他肯定也不惹你。”

    三夫人被逗笑,对三老爷道:“他话也不会说,怎么惹我。我累了,你姨娘房中去看书吧。”三老爷是撵他走,偏不走的人。他自己手中有私房,不过月银归了三夫人管,平时家里逢年过节分的进项也归三夫人管,三老爷私下里买东西,不归公中走的,就要到这“小公中”来要钱。

    今天钱给得爽快,三老爷有了“投桃报李”地心思,也关心三夫人一回,偏要找出来三夫人不快的原因。是自己在那里瞎猜:“今天去了哪里?”然后恍然大悟,近前来小声道:“是为二嫂不喜欢?”

    “你这耳朵,是招风耳吗?”三夫人大奇:“我才从母亲房中回来,不过半个时辰。”三老爷嘻嘻笑,今天俏皮之极,手点着自己比楚怀贤大不了几岁的面庞:“你素来看不起我,今天抖一回给你看。我当然知道,大哥从母亲房中回来,把我喊去又训了一通。”

    回手再去摸书:“我被训得一心里闷气,你想想我们两个人,谁也不敢这样做。前门楼子下面住的那个官,要送我银子我说不要,不想他这么机灵,知道我找书,就送了我这本,孤本,值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