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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起猝然,刘夫人措手不及被按倒在地。女眷们被几个男人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按着,感觉不是一般的侮辱。
“楚少夫人,你……”听到是刑部里的公差,刘夫人就应该心中明白。她涨红脸还要再责问小初,是平生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骤然受辱,心头愤然一时难以扭转。
小初带着笑容,手里还拿着那几张契约轻轻摇一摇,一眼也不看刘夫人,轻松自如地道:“想害人的人,没有想到自己入瓮了。这个,就是证据。”
说过把这契约交给那亮腰牌的公差:“你收好,这是她的罪证。”
公差亮出来的腰牌,是六品的捕快。他上前一步接过契约,再对着楚少夫人行个礼:“我们先押送犯人回去。少夫人,您要游园,今天请尽兴,到了明天,这里就要查封了。您要是喜欢这园子,得等刘家的案子断明了,这宅子或许会发卖。”
小初笑盈盈站起来,对着身边的嫩草绿柳深深地再看一眼,招呼官夫人和文夫人道:“咱们也走吧,逛了这一时也足够。”
官差们分两个押刘夫人先回去,余下的把楚少夫人一行送到门外,看着她上车,这才离去。
官夫人在马车里,只说了一句话:“这就是手段。”
刘夫人想害人?结果她的罪证是当场拿下。楚少夫人不再是私买罪官家产,或者也可能成为窝藏罪官家产的人。而是成了指证刘夫人的证人。在场的这几位,哪一位不是证人?
看看车到熟悉的街道上,官夫人让停车:“我去看朋友。”小初也看到梁少夫人家就在附近,自从珠娘的事情以后,楚少夫人再没有去过梁家,而是由芳香处常打听珠娘一里一里地好起来。
梁少夫人到上门好几次,又在官家也常遇到梁少夫人。这两个人,总是面和心不和。
官夫人没有明说去梁少夫人家,小初也不愿意去。让她下车,文夫人也随着下车。小初对孙二海道:“去龚家。”
下车的官夫人是去了梁家,见到梁少夫人后是眉飞色舞。梁少夫人笑问:“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官夫人兴高采烈把事情说了:“我在她面前不敢过于喜欢,怕她看我不起。在你这里,可以好好喜欢喜欢。咱们平时做的事情都算什么?有人拿咱们不待见,只会骂她几句和她争吵一番算出气,看看楚少夫人,把人送到大狱里,哎呀呀,这才是能耐呢。”
梁少夫人是冷笑:“这是她的能耐吗?这只管她聪明一回,蒙对了一回。这事情背后是冲着破楚家的名声而来,她这是哪里来的机智,居然敢对家里人说?”
“从她这件事情上,我倒有些明白了。你说咱们天天背着家里行事,等事情出来了,家里的那一个还不喜欢。以后咱们,是不是也和他们通个声气?”
官夫人刚说过,梁少夫人更是冷笑:“你糊涂了!咱们存的是私房,又不是为家里挣银子!”一语提醒官夫人,失笑道:“她今天这事情做得通快,把我也弄糊涂了。”双手一拍,挑一挑眉头:“这是个聪明人,以后可以学学。前年我帮人做一件事情,后来我家老爷知道,怪我没有告诉他。说是告诉了他,就可以多些银子。”
梁少夫人往下问:“后来呢?”官夫人道:“后来,当然这钱是我一个人拿着的好。要是归了家里,他外面喝酒去院子,就算我出钱了。”梁少夫人一笑道:“别人就有一时的聪明,自己拿来也用不了。我们家这一位呢,见同行的几个人不用殿试都有了官职,天天在家里发郁闷,我劝他同别人不要比,人家是世家公子,我们家到底底子薄一些。他不听,这为他打点,只怕要几千两银子花花呢。”
“几千两银子还是少的,也是咱们认识人才这个数。”官夫人这一瞬间,已经把数目算了出来。梁少夫人有些自哀:“所以私房钱,就是私房钱。我拿出来给他打点,他只能感谢我。要是家里的,他以为是应当。就这样他将来到任后诗酒风流什么的,就不会再见我的情了。”
官夫人被她说得心里难过。两个人用帕子同拭了泪,再说起楚少夫人。梁少夫人又不服气上来:“她要是不为自己打算打算,过不了几年,也是有苦头吃的。”官夫人强笑道:“我经常劝她,她从来不听。”
“不听就不听吧,反正她没人要的时候,是我喜欢的时候。”梁少夫人说过,听到壁后有动静,不悦地喊一声:“是谁?”
珠娘小心走出来,行过礼低声道:“公子要出门,问少夫人他的檀香木折扇在哪里?又说明天也一样出去,让少夫人把他的衣服早早备好我收着,省得明儿一早还要劳动少夫人。”
官夫人要笑不敢笑,梁少夫人板着脸喊来丫头,让她带珠娘去了。再对官夫人生气地道:“你看看,这是楚少夫人给我眼中扎的一根刺。他今天晚上要歇在她房里,就借着要衣服的名儿对我算是打声招呼。”
不好意思直接来说的梁龙正,就用这种方式对妻子说一下。
“真是奇怪!这才上午,怎么就把他勾搭得晚上睡哪里都安排好。”梁少夫人越想越气,越气越说,气了一个倒仰。
这生气的根源到最后,总在楚少夫人身上。
官夫人今天对楚少夫人是一个劲儿的景仰,对梁少夫人诽谤小初的话,就只是笑一笑。
被诽谤的楚少夫人,此时和龚苗儿又去看宅子。看的还是郑家古董铺子旁的那一处。龚苗儿犹豫,小初也犹豫,最后两个人同时对看一眼,齐声道:“先不要说。”
要是对楚怀贤实说郑家就在隔壁,又要惹气生。
“其实公子出钱,你可以买别处,不过就园子大些,银子多些,离街上远些。”龚苗儿有机会,就不忘讽刺小初。
小初今天报了一次仇心里喜欢,不理这话带刺,对龚苗儿反而是实话实说:“公子对我说,可以家里出钱。要是家里出了钱,我怕算公中的。”
这个不一样,算是林小初的私房。
再安慰龚苗儿:“不要你掏钱,也有一份,不过这一份吗?你帮我收拾好了,才能定算你多少。”
龚苗儿喃喃道:“我的树,我的苗,样样都要钱的。”小初嫣然:“所以不白要你弄,而且我买过以后我就多少钱,以后的样样都是你出钱。”
“您这算盘打的,哪里有官夫人的体统。”龚苗儿再讽刺过,被小初白过眼,重新嘻笑:“你告诉我如何收拾?”
楚少夫人说的,和楚大公子毫无相似之处。
“临街的房子原本有楼,把旁边院墙扒了,也起两层楼。这一处院墙全推倒,种上花,再让那一带五间房子全拆了……”小初说到这里,龚苗儿喊停:“你看清楚些,那五间房子是郑家的。”
小初笑靥如花:“我看得很清楚,他们家这古董铺子生意不好,为什么设在这里真是奇怪?”龚苗儿远望那铺子,对小初道:“生意由别人做,你管他好不好,再说古董铺子,从没有人山人海的。”
“你不觉得咱们的生意,和他这古董铺子可能相互搭配?”小初说过,龚苗儿觉得自己明白了:“搭配是谈不上。不过咱们的生意好了,能他带些人去,不过别人未必买得起。要是他们给我们带生意,你无事可以坐这门口数一数,一天能去几个人。”
手一指大门阴凉处,龚苗儿笑得象孩子:“那里有条狗,你去和它做个伴儿,可以一起对着伸舌头。”
小初手一指那狗:“她说愿意守着你。”
龚苗儿嘻嘻:“你一句话也不能吃亏。我对你说,拆人家的屋子,我没能耐。”小初鄙视他:“你没能耐我来说,你把他喊来。等事成了,扣你那份儿钱。我出力是我的。”
夏日阳光下,龚苗儿笑得一脸比阳光都灿烂。他会这么灿烂,是因为想打消小初的想法:“你少招惹郑家好不好?”
小初没好气:“是我招惹来的?你不要忘了,他是在你那里揽生意,我才认识他的。”龚苗儿道:“可他说,是外面先看到你和公子出去,看了你好几眼,才到我铺子里揽生意的。”
小初再次没好气:“那你怪公子去,真是的,这些事情与我有关吗?”猛然想起来楚怀贤的话,楚少夫人笑嘻嘻:“我是怀壁其罪,公子都这样说。”
“你再怀一个还差不多。”龚苗儿一时失言,小初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泥土就砸过来。龚苗儿自认不对:“是我说错了,有些时候,我没当你是个女人。”
小初格格笑了一声:“那有些时候,我就当你是姐妹了。”龚苗儿身子发冷,打了一个寒噤瞪起眼睛:“我是爷儿们!”
前面有轩厅,两个人坐下来,春水和庄管事的在外面乱看,龚苗儿问小初:“你让我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你没有钱,余下的我出,不过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得告诉我吧?”小初这才一笑:“耳朵洗了吗?”龚苗儿摸摸耳朵:“前天才通的头,耳朵就那天洗的。”
厅上叽叽咕咕,不时传来争吵声,再就有笑声。春水看着,对庄管事的道:“我们少夫人呀,就是一个能干的人。”
庄管事的附合道:“是能干,”换了别的女人,没有这样抛头露面的,当然她也有几分能干。
春水再接下去道:“我们公子多喜欢她,这呀,就是很能干了。”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能干法?庄管事的捂着嘴把笑掩回去,只咳咳几声再道:“是,很能干很讨人喜欢。”猛然想起来小初姑娘太能干了,逼着自己说去逛院子。庄管事的收住话,想想自以为中肯的来了一句:“福气不错。”
公子喜欢她,那叫福气不叫能干。
春水觉得和这个男人说不通,和天底下的男人都说不通。成亲以后,能长长久久的夫妻恩爱的,在不少女人眼中就叫能干;当然在男人眼中,这叫有福;在一些女人眼中,自己没站到前面去冲锋陷阵,这叫憋屈和受制于人。
大家看事情,各人有各人的眼光。
厅上最后传来一句,是龚苗儿的声音:“是你让我这样做的?”小初斩钉截铁:“是我让你去请的,你不肯说,请来我说。”
“好!”龚苗儿下厅来,对庄管事的道:“你送小初姑娘回铺子里,我去给她请人。”
先出来一步的龚苗儿直奔郑家,郑谊正在家里对着书发头昏,听见是他来,也出来得很快。出来这么快,主要是因为可以不用再对着书发头昏。
郑谊公子笑容满面的出来了,不等他说话,龚苗儿上来就是一句:“到我家去,小初姑娘要见你!”
说过只见郑谊先是怔忡,再就白了脸,最后又通红着脸,身子斜斜的往一旁歪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