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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泞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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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将军一事,因有硕雷袒护,到也不曾把事情闹大,但韩谨伤势一好,便又再次被军营里的将士招去。

    韩谨性格倔强,就是不肯就范,伤人之事频频发生,而事后她都会被打得体无完肤。

    晚韩谨又经历了一场体罚,一早她被人拖回营帐,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而背部的衣衫与血肉黏在了一起,惨不忍睹。

    颖儿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水帮韩谨擦着背上的血痕。

    “嘶~”韩谨不停地发出嘶痛声

    “很疼吗?”颖儿皱着眉头,眸眶微微泛红,她轻声的问着,拨开韩谨颈边的发丝,一条条血红的鞭子抽痕横在一块朱红的印记上,早已分不清是伤还是朱红胎记,清水洗净血痕,那块朱红才又与抽痕分明……

    “姊姊,这药凉凉的,擦在伤口上好舒服。”韩谨说着扭头向颖儿咧了咧嘴,颖儿淡淡一笑,细心的帮她上着药,轻声地说道:“这药效极好,凉凉的可以去痛,伤口愈合的也很快,往后这白白嫩嫩的皮肤上也不会留下伤疤。”

    韩谨惊问:“如今天下已有这般神药?”

    颖儿停了给韩谨上药的动作,认真地说:“普天之下,无人不知赵国汴京有位鼎鼎大名的锦成药王,他所制之药药效神奇。而他既研制医伤救命之药,也研制害人丧命之药,只是他只卖医伤救命之药,从不给人害人丧命之药,就是千金也是难得。”

    研制了□□而不卖?这又为何?难不成研制□□是他的爱好,不卖□□是他的心善?韩谨不禁在心中对此人佩服起来,这样的人被称赛华陀,也不为过。只是颖儿怎会有此神药呢?她不是楚国人吗?不过她曾经听颖儿不小心透入过她,她原是楚国皇宫的宫女,难道她的药是那时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韩谨心中一阵疑惑,她看了颖儿一眼,便试探地问道:“锦成药王研制出来的治伤药疗效如此之好,怕是他的□□也是天下第一吧?姊姊是楚国人,怎会有此药在手?是进这军营时就带着的吗?”

    “怎么可能进军营时就带着,当初为了救两名孪生公主顺利出宫,我与小兰只顾着换上公主们平日的衣衫,哪还会想到这些,而且……”颖儿说着笑盈盈的抬起头来,却见韩谨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她,颖儿一怔,忙转话题道:“这药啊,是我让李将军帮我去京城带来的,就为你们这些倔强的姊妹准备的,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就是因为那时没有好药才弄成这样。”

    颖儿说着撩起了衣袖,一道道疤痕怵目惊心,让韩谨不由地心悸一紧,两眼一阵酸涩,泪水静静地滑落,滴在了颖儿的疤痕上。

    颖儿嘴角一弯,温柔地说:“不哭,已经不痛了,这些伤哪能比得上这心里受的煎熬。呵~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其实我能有现在也多亏了李将军,他虽是个粗人,心地却很善良。当年他得了战功,见我受了那么多苦仍不肯屈服,于是他便向赵将军把我求了去,如今我专门伺候他一人,他不在时,我便像昨晚那样留在俘辱营内,这对于一个俘辱营内的女人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

    “老天还是帮着好人的。”韩谨低声一语,还是忍不住抽泣了几声。

    “是啊,所以说只要坚强的活着,没有什么过不去。李将军也说了,等这次他再立功,便去向赵将军把我要走,之后让我跟着他好好过日子。”颖儿说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韩谨也替颖儿高兴,她眼角挂着泪朝颖儿笑了笑,便又趴在了床上,让颖儿帮她继续擦药。

    忽地韩谨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转身问颖儿道:“姊姊你会不会刺绣?”

    “会啊,以前姊妹们学过绣花,你瞧我的帕子,是自己绣的。”颖儿盖上药瓶,从怀中摸出一块白色的丝帕来,丝帕上绣着朵朵粉色的牡丹,花儿鲜嫩欲滴,叶子碧绿的点缀在其中很是好看,针角也很细腻。

    韩谨接过丝帕,喜道:“绣的真好。”她仔细的看了又看,眉开眼笑的,又问:“姊姊,你知道三色堇吗?”

    “知道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姊姊教我绣这种花。”韩谨说着把丝帕递还给颖儿,只见颖儿微微点头道:“好啊,我那有现成的白丝帕,等会儿先帮你绣一块,等你伤好了,我再教你绣。”

    “谢谢颖儿姐。”韩谨兴奋地抓住了颖儿的手,又是欢喜,又是道谢的。

    “好啦,先休息吧,我去给你找套干净的衣服。”颖儿拍了拍她的手,用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便轻步往帐外去,可走了几步颖儿又停了脚步,随即回身走到韩谨床边,依近韩谨的耳朵细声问道:“你是怎么伤他们的?”

    听颖儿一问,韩谨顿时瞠眸一怔,却不慌不忙得苦笑道:“还能怎么伤,我就是先忏悔,后温柔,然后趁机伤他们。”

    颖儿离开了营帐。

    帐外的雨下大了,雨声淅淅沥沥,如同满天发亮的珍珠,飘飘扬扬地挥洒着。邓管事顶着秋雨匆匆出了帐篷,直往赵蜀风的营帐方向跑去。

    “帮我向赵将军禀报一声,小的有事求见!”邓管事的脚步停在了赵蜀风的营帐外,他弯腰屈膝的向帐外两名守卫士兵请示着。

    “不必禀报了,你进去吧!赵将军正在里面等你呢!”此时,李信正从帐内走出来,他嘱咐了一声,守卫士兵便去帮邓管事掀开了门帘。

    邓管事进了营帐,战战兢兢地四处寻了眼。

    营帐内一片寂静,四处蔓延着凉意,只见赵蜀风身穿宽松的衣物,侧躺在红木所制的榻上,他闭着双眼,眉心微紧,一副忧心重重的模样,听闻邓管事走近的脚步声,赵蜀风缓缓睁开了眼眸,稍稍坐起身来往邓管事那处瞟了眼。

    见状,邓管事忙单腿跪地:“将军!昨晚韩谨又伤了一名将士。”

    “这次又是伤到哪处?”

    赵蜀风黑眸微微一转,便又躺在了榻上,他侧身懒懒地问着,神情依旧淡然如水,双眸依然阴冷泛着寒意,他抚了抚披散在肩夹上的乌黑发丝,不屑一顾的撇开了头。

    “又是伤到那处。”邓管事说着不禁身体一紧。

    赵蜀风嘴角浮上一抹冷魅的笑意,他牵动了一下嘴角,又淡淡地问道:“没按照我嘱咐的做?”闻声,邓管事打了个寒颤,忙道:“属下有按照将军旨意,特地安排她伺候身健力壮体力充沛的将士,而且都有让他们注意这些,可这事仍在继续发生!”

    听了邓管事的禀报,赵蜀风的眉头忽地紧皱,几分不解的意味染上眉目。

    赵蜀风不禁心中疑问,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怎可能驾使得了一个体力强健的男人?

    “有没有人说是怎么伤的?”赵蜀风的声音阴沉而夹带着一丝怒意,他抬起身,背对帐门,只见他片刻一展怒颜,瞬间又笑意盈眶,在x那间一副俊容毫无邪意,倒是多几分让人倾倒的笑意,而这足以能迷倒群艳的笑容仅一闪而过,随即又是冷颜爬脸,他利声道:“我就不信一个女人能翻天。”

    邓管事诚惶诚恐,低头说:“属下有问过受伤的几人,他们都说是不小心伤到的,没有一个肯把实情说出来。”

    赵蜀风躺在榻上翻过身来,脸上的邪笑被一抹玩味儿取代。他没有想到,那个疯女人倒还挺有骨气,不过这种伤将士的事可不能再继续发生,他得想些其它的法子让她就范。

    突然赵蜀风脑中又浮现出一个问题,他端坐起身,正言厉色地问道:“硕雷是否还在管此事?你……”

    “硕将军!”

    帐外传来的招呼声打断了赵蜀风的问话,他忙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再过来禀报。”

    “是!”管事应声。

    邓管事急急忙忙的出了帐,却与硕雷碰了个照面,硕雷不禁多看了邓管事一点,心中不由想起了那张挂满鲜血的脸。

    可是,经过他几日来的调查,他发现这位被称韩谨的女人,并非是他在汝国小镇所见的那名姑娘。韩谨不管是走姿、举止,说话的口吻,还是生活习惯,怎么看都不像是闺中小姐,她也完全没有如今天下女子该有的仪态。

    而他在汝国小镇所见的姑娘体态阿娜,走姿优美,一颦一笑、一语一行也都是那般的优雅。在她们两人身上除了样貌相似之外,完全找不出其它的相似之处,可他心中仍有许多疑惑……

    “既然来了,为何光站在帐外?”

    闻声,硕雷稍稍一阵恍惚,他转过身来,发现赵蜀风已掀了帐帘,一副懒散的模样从帐内走了出来。

    硕雷整了整仪容,恭敬地上前单腿跪地行礼道:“末将参见晋王!”

    “何必如此多礼,如今你可是与我平起平坐的将军,过来坐吧。”赵蜀风说着甩开帐帘独自走去坐在了茶案边。

    硕雷泯了泯嘴,即便也未再多说客套话,他走去赵蜀风身旁的座位入了坐,便把手中的书信放在茶案上移至赵蜀风的手边,严肃道:“这是诸国送来的一封信。”

    赵蜀风弹开眼皮懒懒地望了眼手边的信,犹豫片刻,这才拾起信,不料他只是拿信放在手中把玩。

    见赵蜀风如此,硕雷又道:“诸国二公主在汝国境内失踪了?”

    赵蜀风并没有硕雷预料的那般震惊,他的平静叫人不解。赵蜀风仍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打开书信,弹眸稍稍一览,便又把书信扔置茶案上,他站起了身,走去了书桌旁。

    硕雷静静地盯着赵蜀风的一举一动,见他如此不在乎,他又说道:“听汝国太后之言,诸国二公主是随一帮宫女混进宫的,为的是劝汝国太后逃离汝国。汝国太后原本是诸国的长公主,她坚持留守皇宫不肯离去,诸国皇帝因时机紧迫,怕汝国太后自刎以身殉国,所以特派二公主去劝说。为防止误杀,诸国公主随身携带上与赵国合亲的信物。”

    赵蜀风不紧不慢地从桌上的盒子里摸出了一个绸布,随即双手放后,悠哉的走到硕雷面前站稳,就这样冷冷的盯着硕雷,听他继续说。

    “晋王,皇上得知此事后,派人送来一件信物。”硕雷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想要递给赵蜀风,不料赵蜀风却把手中的绸布扔在了茶案上,冷漠地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这是……”硕雷一怔,拾起绸布,急着翻开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赵蜀风眯眼望着硕雷煞白的脸,冷笑了声,说道:“你说的那群宫女,我在汝国皇宫遇上了,但是她们出来反抗,所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此事……”硕雷一惊。

    赵蜀风却一副傲慢的姿态,对硕雷不理不睬,转身就往一处走,但他却忽略了一个人,似乎那个自称公主的人早已从他脑中消失,留下来的只有那个敢与他对抗的韩谨。

    赵蜀风脸上还带着一抹邪恶的笑容,往帐内深处走着,又甩了一句话:“这原本就是我的,亲手把她毁了,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