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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 诸国京城外的望明湖畔乃是最好的避暑去处, 望明湖四面环山,湖水清澈见底,绿树倒映, 阳光从山顶透出,一圈圈的晕光环绕, 把一望无际的望明湖的美体现的淋漓尽致。站在船舫的船头,可览尽望明湖的全景, 犹如步入仙境般, 叫人心旷神怡。
韩谨脸上洋溢着欣然笑意,摇着纸扇立在船头,白色男装在清风吹拂下, 轻轻摆动着衣摆, 远看她彷佛她也融进画中。她闭眼深深地吸了口带着湖水清凉味的空气,身心不由的放松了许多。
一阵踩甲板的脚步从船舫内传来, 待脚步声缓缓向她接近, 她便睁开了双眼,回眸一望,便又扭头目视前方,问道:“那两人中,应该有一人是燕彦吧?”
“是啊!都被二公主说中了。”亦薇儿有些沮丧地回应着, 韩谨回眸瞄了亦薇儿一眼,不禁低头轻笑了几声,又随口问了句:“你可知哪一人是燕彦?”
“高瘦的那位薇儿未曾见过, 不过另一位便是燕国王子了,在赵国时,薇儿见过他。”
韩谨收起纸扇,垂眸一阵思索,又问:“燕国王子为人怎么样?”
“传闻此人表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实质却是个极为有头脑和心机之人,他遇事沈着冷静、执着而自信,待人也十分诚恳,但是,他从不为任何事物所动,也不会因他人而改变自己初衷,所以天下人对他的评价极其的好。”亦薇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向韩谨道完,只是她不明白韩谨为何燕彦如此感兴趣。
湖面上吹起一缕稍大的风,船舫窗子霹啪一阵敲打,亦薇儿的衣裙与发丝也随风追逐,她拨了拨脸额边的碎发,此刻她脸上却显得有些心虚,她低头稍作思索,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二公主,有些话,薇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其实大王这次除了办寿宴外,还另为一事……”亦薇儿的声音很低,她还在犹豫着是否要说。
见状,韩谨却说道:“你我情同姊妹,有何事不能坦承相告的?不管以后会发成什么事,你在我面前都不必有所顾虑。”亦薇儿咬了咬嘴唇,垂下了脸,说道:“此次大王借寿宴一事,要为公主择选良婿。”
“喔!”韩谨轻声一应,便转过身去。
对此,亦薇儿倍感意外,她没想到韩谨知道此事后竟是如此反应,难道她早就得知了此事?还是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清风抚面分外凉爽,韩谨面部表情淡然如水,却也能感觉到几分沉重。
正是心事上心头之时,远处一转悦耳的笛声,带着美妙的旋律悠悠扬扬地传来,韩谨与亦薇儿不约而同的扭头往声音传来处凝望,波光淋漓的湖面上点点船帆随波逐流。
笛声越来越近,韩谨领着亦薇儿走到船尾,只见几艘船舫正向她们船只的方向驶来,隐约在其中一艘豪华的船舫上看到两名男子立在船头,一人手持长笛正吹奏着悦耳的乐章。
韩谨也被这美妙的笛声深深地吸引住,她站在船尾静静地听了会儿。待那艘船渐行渐近,她再次抬眸望时,便看清了船上的两人。
笛声缓缓地停了,那艘豪华船舫上的两人也已注意到了她们。韩谨微微转动了一下眸子,淡淡地对亦薇儿说道:“我想小睡一会儿,先进去了!等会儿有人来访,你便说我家公子身体小恙,不便见任何人。”
亦薇儿微微点头,韩谨便转身进了船舫内。
此刻站在豪华的船舫船头的周钰见韩谨进船舫,他忙命手下加快了船速。很快,他们所乘的船舫便与韩谨她们的船舫并行,周钰站在船沿边往韩谨的船上寻了眼,见亦薇儿站在船头,他好声道:“姑娘,今日在常先生处偶闻你家主人的琴声,实在深感佩服,所以我与燕弟二人想就此拜访你家主人,与他相互切戳一番。”
闻声,亦薇儿转过身来,侃侃道:“我家公子身体小恙,不便见客!二位公子请回吧!”
“姑娘请留步!”
说完亦薇儿未等对方再开口,便钻进了船舫内。周钰急着追喊,仍眼睁睁地看着船舫门被关上了。
周钰哪受过这般冷落与污辱,他不免沉了脸,转身盯着叼而啷当依着栏杆的燕彦,说道:“看来这个诸楚姬可不是等闲之辈啊!要掳获她的心可不是件易事,今日所见,想必她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女人,看样子本公子往後得给点颜色她瞧瞧。怎麽样?燕弟,今日我们二人可要败兴而归啦!还是,你另有奇招?”
“既然来了,哪能这么容易就回去,至少也要让她出来见一面吧!”燕彦话语自信满满,周钰听了倒是眼睛一亮,他歪了歪嘴,怀疑地问:“看你如此悠闲自在,想必已有了高招?”
燕彦没有回答,只是随口问了句:“周兄是否识水性?”
周钰很干脆的回答:“不识!”
“那今日就由小弟做牺牲了,若有何不道之处,周兄可得谅解啊!”燕彦的话语显得有些无奈,倒是让周钰一头雾水,但是燕彦又卖关子地一笑,做了个手势让周钰上韩谨她们的船。周钰一怔,忙大声质疑问道:“这般私闯,恐怕不妥吧!你可别害我!”
“周兄不必担心,小弟自有妙计,先请吧!”燕彦挑眉一笑,向周钰微微点头示意,周钰听他此番话虽有疑问,倒也没再多问,便做好准备跳上韩谨她们船只的准备。
两船并排,中间有数尺之隔,在两船浮动的压力下船只左右动荡,湖水也显得较澎滂。周钰再三确认无误,便抬腿越过间隔的空隙,最后稳稳站在了对面船只的船沿上。周钰站定后便回身接应燕彦,只见燕彦稍作了一下预备姿势,便纵身一越,当他站上对面船沿时,脚下一滑整个人似抛物线般往湖里坠去。
“噗通”一声巨响,渐起片片水花,两船顿时一阵大幅度的涌动,摇摇晃晃,多时都无法平稳。
“燕弟!”周钰一声大叫,眼睁睁看着燕彦往水底下沉。
见此情景,周钰急了,忙大叫救人。
船舫摇动厉害,韩谨感觉到了不对,她从榻上坐起身来,又听窗外传来阵阵求救声,韩谨喊来亦薇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亦薇儿从船舫外进来,回道:“有人跌进湖里了,没有人识水性,正急着求救呢!”听闻亦薇儿的禀报,韩谨眉头忽紧,稍做思考,便腾的从榻上起身,直往船舫外冲去。
出了船舫,韩谨见周钰站在她们的船沿边,甲板上还站着两名随从,看他们急地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估计是不识水性,于是,韩谨急问道:“人从那里掉下去的?”
周钰指著一掏掏峦碌卣f:“在,在那边……”
确定方向后,韩谨未等周钰再往下说,便欲跳进湖中去。
一旁亦薇儿见状,浑然一怔,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拉住韩谨的衣袖,惊道:“主子!勿鲁莽!”不料韩谨拉开了亦薇儿的手,落入了湖中。
周钰一阵愕然,忙亦薇旱溃骸肮媚铮∧慵抑魅艘膊皇端裕俊
亦薇儿没有理会周钰,她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落水处。湖面逐渐平静,亦薇儿开始紧张了起来,也开始在心底责怪自己光有一身好武功而不识水性救人。
涟漪逐渐变淡,最后湖面变成了平波,水下没有一点的动静,亦薇儿的心也跟着凉了一节。
正是大家焦急无望之时,突然一处湖面上泛起了一阵大浪,忽地韩谨的脑袋透出了湖面,她深深吸了口气,胸口严重地起伏不定,接着从水下托着燕彦的下巴,让燕彦浮上了水面。
眼前的情景,让亦薇儿又是哭又是笑的,她没有做任何停顿,快速轻功飞至湖面上,两手一把抓住燕彦衣领,把他整个人拎出了水面,最后她抬起燕彦的身体,飞速腾空上甲板。
安置好了燕彦後,亦薇儿匆忙转身,此时周钰已扔了绳索给韩谨,在几位仆人的帮助下,韩谨拽着绳索顺利的上了岸。
韩谨像落汤鸡一般全身水淋淋,一上岸,甲板上便湿了一片。此时韩谨的发束已散,湿发斜披在肩头滴着水,白色的衣衫已有些透明,姣好的身材,玲珑的曲线在贴身的湿衣内若隐若现。她在船沿还未站定,便往燕彦躺着的地方瞅去,只见燕彦面色发白,一动不动的躺在甲板上。此时
周钰从仆人手中拿了块干布递给了韩谨,她接过乾布抹了抹脸,转眸又见燕彦面色发白地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韩谨一怔,忙扔了手中的干布跑过去蹲在了燕彦身旁,伸手在他鼻口试了试呼吸。
见燕彦没有呼吸,韩谨心头猛地一怔,她心想,难道这不是燕彦施得小计?
韩谨脸色跟着绿一阵白一阵,她没再去多想,忙用双手在燕彦胸口重重地敲打了几下。
噗~一大口湖水顿时从燕彦口中喷出,咳~咳~燕彦猛咳了几声,突然一手扶在胸口难受得给自己顺着气。见状,韩谨站起了身,对一旁的几人说道:“他]事了,你们扶他进去休息吧!”
咳~咳~燕彦仍清咳着,他见韩谨要离开,忙扶着下人的手起身道:“在下姓燕,名彦,多谢姑娘答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改日定当上门答谢!”
见燕彦如此清晰的话语,韩谨一切都已明了,她转过身假装慌张地遮住了胸前,飞速地拉过亦薇儿递过来的干布搭在肩头,不发一语地跑进了船舱,见状,亦薇儿也紧跟了去。
目送走韩谨的身影,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燕彦愣愣的站在船沿上,视若旁人的盯着紧闭的门,他的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绯红,笑意也盈满了他的眸眶。
船舫外的气氛渐渐平静下来,突然一转杂乱地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接着便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谁啊!”亦薇儿一声轻问。
“我家主人叫我送些衣物过来给姑娘,若姑娘不嫌弃,就先换上吧!”门外宽厚的声音诚恳地说着,接着那声音顿了顿,又说:“还有我家主人现在身体虚弱,一时无力踏过两船之间,所以想先借姑娘的地方稍作休息。”
听闻门外传来的话,韩谨不由地微微一笑,嘱咐亦薇儿道:“你去开门吧!我去里屋,领他们在外间休息吧!”
“吱吖”亦薇儿走去开了门,只见燕彦的随从手里托着几件衣物,另一人扶着燕彦站在门口于是,亦薇儿便请他们进了船舱,而周钰也随后跟了进来。
一进船舱,周钰急着往室内寻了眼,未见韩谨影子,他有些失望地坐去了一旁,能伸长脖子往拦着屏障的里屋巡视。
“公子就在此休息吧!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姑娘不必客气,坐着休息一会儿就好。”燕彦很礼拜地说着。
“既然如此,那我就失陪了。”
亦薇儿说完,便捧着衣物去了里屋,顺手又带上了门,留下燕彦与周钰两人站在眨巴着眼睛彼此对望。
亦薇儿走到韩谨跟前,有些好笑地问:“公主是不是早猜到他们会跟来?”
“嗯!金丝锦袋只有诸国皇宫才有,燕彦那麽聪明不可能猜不出,而且燕彦就算没见过我,他也该见过你吧!”韩谨梳理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亦薇儿严肃的脸却因韩谨的这番话而融化,她轻笑了声,低头自言自语道:“难怪你非让我用金丝锦袋装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