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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琴白天回娘家借种子,被嫂子明里暗里嘲讽了半天,快到天黑才背了半袋种子回家,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推开门见屋里冷碗冷灶的,早上徐才吃的饭碗还泡在锅里,顿时觉得这日子过的没什么盼头。
“娘,我饿了。”三郎抱着刘桂琴的腿摇了摇。
“乖啊,等娘生火给你做饭。”
“娘,我想吃糕糕。”
刘桂琴打开橱柜,里面攒的几个鸡蛋不翼而飞,进了里屋见徐才躺在炕上哼着小曲,一瞬间怒火燎到心头:“橱柜里的鸡蛋呢?”
“中午饿了,我煮着吃了。”
“那是给孩子留的!”
“嗤,不过就是几个鸡子,过几日想吃多少有多少!”
“放你娘的屁!这些日子我忍你忍的够了!整日躺在家里装死,地里荒的都没个样了你也不管,你是打算饿死我们娘仨吗?!”
徐才坐起来:“种地才能赚几个钱?一年撅着腚,面朝黄土背朝天,不过卖个几百文,人家肉铺子一日便能赚这么多。”
刘桂琴被他气的都无奈了:“你也说了,那是人家的肉铺子,又不是咱家的!赚多少钱跟咱们有啥关系,那钱能给咱们花不?”
“别着急,就这一两日的功夫了,待事成之后咱家就有钱花了!”
刘桂琴心咯噔一下,想起前几日他说的话,不会真要干那事吧?
“徐…徐才……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要弄死刘家人?”
徐才沉下脸:“不该你问的事,别瞎打听。”
刘桂琴见他这副模样后脊发凉,扭身出了屋子刷锅做饭。
徐才下了地打算再去刘有德家商量商量,把人毒死后怎么处理,这事不能出差错,万一被衙门抓住那可是要砍头的重罪。
“我去德子家了。”
刘桂琴没搭理他,反正他愿意干啥就干啥,自己也管不了。万一真如他说的那般……把刘家的钱弄过来,二郎的病就有着落了。
屋里徐二郎和三郎坐在炕上翻花绳,三郎突然停下小声说:“哥,柜门没锁。”
二郎回头看了一眼:“许是娘忘了。”
“柜里有糖,我那天看见了!”
“有糖也不能吃,让爹知道又该打咱俩了!”
三郎年纪小嘴馋,含着手指说:“就吃一点爹应该不会发现。”
二郎被他说的有些心动,悄悄打开柜门见那包牛皮纸包的白糖正放在里面。
“只许吃一点啊,多了会被爹发现的!”
“嗯嗯!”三郎猛点头,等着他哥小心翼翼的拆开纸包,看见里面晶莹剔透的白糖,兄弟俩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三郎拿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在嘴里化开:“真好吃!哥你也吃!”
二郎犹豫了一下,也拿手指沾的一点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
三郎又忍不住沾了几下,眼看着白糖被戳个小坑,二郎不让他吃了,连忙把纸包好,小哥俩相视一笑。
屋外刘桂琴刚把饭做进锅里,外面天色已经暗了,点了油灯蹲在锅台旁边扒蒜。
屋里三郎突然脸色发白,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哥,我肚子疼!”
二郎也有点疼,但不如他厉害,咬着牙喊:“娘,三郎说他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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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琴以为孩子是饿的:“等会,饭马上就好了。”
“娘!娘你快进来!”
刘桂琴听着二郎的声音都变了,吓得连忙起身往屋跑,见三郎躺在炕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三郎,三郎!这是怎么了?”刘桂琴眼前一黑差点摔倒,疯了似的把孩子从炕上抱下。
“二郎,快去对门叫你爹回来!”
“哎。”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二郎忍着肚痛深一脚浅一脚朝刘有德家跑去。
徐才正在跟刘有德商量着,把人弄死之后怎么处理。刘有德建议他放火连人带房一起烧了,死无对证衙门来人也查不出来。
徐才舍不得刘家那栋房子,两进的大院子还铺了青石砖,可比村里的房子气派多了。
“只要有了银子,房子还不是随便买?头几年疫病闹得镇上房子空了一半,花十多两就能买个不错的房子,不比你住那强?再说刘老汉和刘翠花死里面,谁知道会不会阴魂不散,到时候住起来多膈应。”
徐才细想也对:“还是老弟你想的周全!”
两人正说着呢,外面传来二郎的叫喊声:“爹!爹快回家吧,三郎病了肚子痛!”
屋内徐才不耐烦的嘟囔:“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就没个安生的时候。”
“快点吧!三郎病的厉害!”二郎急得带了哭腔。
“大哥要不你先回去看看?”
徐才起身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镇上,事成之后你帮我一起料理这件事。”
“行。”刘有德起身送他出门。
二郎见徐才出来了,拉着他就往家跑。
“咋的了,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啊?”徐才骂骂咧咧的回到家,刚进院子就听见刘桂琴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三郎!三郎你醒醒啊!”
徐才心咯噔一下,急忙往屋跑,见屋内妻子抱着三郎正在给他扣嗓子眼。孩子眼瞅着已经不行了,瞳孔都散了,呕出一口黑血咽了气。
徐才冲进里屋,看见没上锁的柜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吃了什么?二郎,二郎!你给三郎吃了什么?”
门外二郎也坚持不住了,他吃的糖比三郎少些,但糖里掺了剧毒的砒|霜,这会儿肚中如刀搅,疼的他趴在地上打滚!
刘桂琴疯了似的摇晃着三郎,目眦欲裂,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儿子死在自己怀里更残忍?
她快疯,或者说她已经疯了。
“娘……娘……”门外二郎虚弱的叫喊着,眼前越来越模糊,自己这是快死了吗?
刘桂琴突然反应过来,放下三郎急忙跑向院子里,见二郎嘴里也开始吐白沫了。
“二郎,你别吓娘啊,你别吓娘!”背起孩子就朝村里的郎中家跑去。
“救命啊!救救我家二郎吧!”刘桂琴边跑边喊,凄厉的声音惊的村子里的狗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终于到了郎中家,那老郎中打眼一看就知道孩子是中了毒,赶紧让儿子掏锅底灰兑水给孩子灌进去催吐。
刘桂琴呆呆的坐在旁边,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又哭又笑。
灌了三四碗终于有反应了,二郎哇的一口吐出来。
郎中高兴的说:“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还有得救!”
刘桂琴回过神,蹲在二郎身边握着儿子的手,她就剩这一个孩子了,二郎可千万不能有事!
“郎中,我求求你一定治好二郎,我给您磕头了!”说着跪在地上梆梆的磕起头来。
郎中赶紧让儿子拉住她:“我尽力,这孩子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中毒呢?”
刘桂琴摇头,白天从大哥家回来还好好的,怎么一到家里就这样了……突然想起徐才说要弄死刘家老两口,会不会是他往家里放了毒药?
越想越有可能,气的刘桂琴差点昏过去,恨不得拿刀杀了那个畜牲!
郎中又给二郎喂了几遍灰水,徐二郎吐的直翻白眼,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好歹是把小命保住了。
天亮的时候刘桂琴披头散发的回到家,三郎的尸体还摆在外屋地上,徐才瘫坐在里屋,一宿没合眼,见刘桂琴回来急忙爬起来问:“二郎怎么样了?”
刘桂琴歪头看着他冷笑两声:“是你在家里放了毒药?”
徐才支支吾吾:“那……那本来……是准备给刘家……谁知道他俩嘴馋……”
“啊!”刘桂琴大喊一声,劈头盖脸的朝他打去:“你害死了三郎啊!你还我儿子,你把三郎还给我!”
徐才拼命的躲:“我也不想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三郎死了我难道就不心痛吗?”
“咯咯咯咯咯咯……”刘桂琴突然笑起来:“你心痛?你有心吗?你个丧良心的东西!”
徐才眼眶通红嘴硬道:“不能怪我,这不能怪我!”
徐才捂着脸嘴里还在念叨着:“不能怪我,不怪我……”
刘桂琴找了颗大树,把儿子埋在了树下,埋完人径直朝刘有德家走去。
这个点刘有德还没起来,躺在炕上睡懒觉,突然被开门声惊醒,抬起头见刘桂琴站在自己屋里。
“嫂…嫂子你怎么来了?”刘有德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德子,你想要媳妇不?”
“啊?”刘有德愣住?
“我问你想不想要媳妇?”刘桂琴知道刘有德对他有想法,男人女人不就那点事,看他的眼神就明白。
“想…想!”刘有德做梦都想,天天晚上想的睡不着觉!
刘桂琴丢给他一条绳子语气温柔的说:“去我家,把徐才勒死,我就是你媳妇了。”
刘有德都傻了,连忙从炕上爬起来询问:“这是咋了?有啥事好好说啊。”
刘桂琴一声不响的开始脱衣服,脱掉褂子外衫里面是一条嫩青色的肚兜,包着雪白的皮肉晃的刘有德眼都花了,别看她生了两个娃,身材可比大姑娘还有味道。
刘有德咽了口口水问:“桂,桂琴你…认真的?”
“趁我现在没改主意,你要不去我就去跟他同归于尽!”
刘有德也顾不上问原因,穿上衣服就把绳子揣进口袋,急得鞋都穿反了。
对不住了徐大哥。
刘桂琴穿好衣服拢了拢头发:“儿啊娘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