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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空间有一半破碎了开来。
木质纸糊的一扇扇推拉门硬挤了进来。
切嘈的琵琶声还在继续。
接着，
两条肉色的刺鞭击碎了推拉门，露出后面，由层层叠叠的推拉门和榻榻米组成的，如同迷宫一样的空间。
无限城。
准确来说，是他们被传送到无限城了。
“失败品…”
空灵的声音喃喃了句。
声音中没有什么意外，反而带着些嫌弃。
肉色的刺鞭反应却很大，朝着神像鞭挞而下。
还有稍细的一根扑向了涂伯乐。
“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白玉般的神像动作突然灵动起来，凝白的月华在他手中凝聚成新月般的弯刃。
轻轻一扬。
凝白的月华缓缓向外扩散而出，像是圆月映照在水潭时，水波缓缓荡漾开来的景色一般。
肉色的刺鞭就是被水纹荡开的落叶一样，轻缓却没有一丝迟滞。
“真正的永恒，不是一介失败品能够窥视。”
空灵的声音一转。
神像的目光也再度注视过来。
看向涂伯乐的方向。
肉色的刺鞭带着许多倒刺扎入他的体内，像章鱼的触手一样将他抓起。
也让他脱离了那团像强力胶一样的凝白月光。
和神像漠然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嘴角轻扬，血肉模糊的右手还有空向神像摆摆手。
轻声道：“疾。”
山字印上面，隐藏在铜锈上面的血色纹路骤然浮现，大概能看出来，是一个潦草的“玄”字，和“生”字。
字上朱光流转。
隐约有月光一闪，山字印和涂伯乐竟然同时消失。
再次出现，已经是在距离原处半公里远的地方。
但还是在无限城中。
涂伯乐面带无奈，刚刚的符咒名为太阴玄生符，是他前段时间捣鼓出来的逃生手段之一。
使用后，会随机传送到距离原处半公里远的地方。
但没想到还在无限城中。
不过也有些庆幸，自己从给媛理做的衣服上得到的灵感，提前将这道符画在道印上面。
防的就是玉依家族那个可能的鬼王。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强力胶一样的凝白月华，不仅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连催动符咒都做不到。
没办法，只能摇人了。
其实就是简单地和无惨共享了一下位置信息，顺便将那位名为贺的医师名字，和神像一块传了过去。
实现了与无惨零次通话的突破。
也不知道是无惨对他仇恨值实在高，还是对那个神像充满忌惮。
哪怕面对着古怪神像的讥讽，还要分出一条刺鞭来抓涂伯乐。
这样的执着精神让涂伯乐感动不已。
他要不抓那一下，涂伯乐还真没法子脱离月华的限制，只能呆在那里，看两个神神鬼鬼的东西商量怎么争夺自己了。
驱狼吞虎也成了笑话。
代价就是，他现在浑身都刺痛和酥麻的感觉。
刺鞭的倒勾中是带毒的。
也就是无惨的血，且因为无惨意志作用，这些血也不会将对方鬼化，而是像血之诅咒一样破坏对方的身体内部。
和涂伯乐的自愈能力碰撞到了一起。
画面还颇为骇人的。
身上糜烂的伤口处，血肉快速增殖，然后又快速腐烂掉落，进入拉锯战之中。
美极了。
涂伯乐自己都不忍看，大踹着气，将日之呼吸全速运转起来。
用炽烈的火焰来对抗无惨的鬼之血。
不能用他自创的鬼之呼吸，那是自残。
“嗨呀！”
奶凶奶凶的声音忽然在涂伯乐怀里响起。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老祖身上乱涂乱画的！”
奶凶的声音还在叫嚷着，音色有些中性，又有些像是没经过变声期的小女孩一样。
主动从涂伯乐怀里钻了出来，浮在半空，正是那一枚被他带走的山形印章。
铜绿色的印章怀顾一圈，又朝向涂伯乐。
“嗨呀！”
“年轻人这么拼的哇。”
“在老祖身上乱涂乱画也就算了，对自己也这么下得去手啊。”
“不错，不错。”
“一视同仁，老祖很欣赏你哇！”
涂伯乐抬了抬眼，带着疑惑地语气，“器灵？”
饱受某点小说熏陶的他，脑海里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想法。
不过，他不是穿越的鬼灭世界吗，不整几个刀娘，怎么整来一个声音奶凶，语气却老气横秋的印章灵出来？
“嗨呀？！”
器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气愤。
“你才是器灵呢，你全家都是器灵！”
印章其实不明白器灵的意思，但不妨碍它开喷。
“那你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呢！”
它还有些暴躁。
“老祖就是老祖，什么东西也不是！”
而且，脑子可能也不是很好使。
“对，老祖不是东西。”涂伯乐跟着点点头。
印章满意了，晃了晃，“你能听老祖的话，老祖很高兴。”
“但你在老祖身上乱涂乱画的事情，可不能有第二次了！”
涂伯乐笑着点点头。
连身上的疼痛都觉得轻了不少。
“那老祖…是什么？”
“…”
问题似乎又触及老祖的盲区。
山形印章在半空中转了几圈。
“老祖…额…老祖…”
“嗨呀！”
奶凶的声音烦躁地叫嚷一声。
“你怎么老问老祖不知道的事情啊！”
“那老祖问问你！”
“咱们是在哪呢？”
“无限城。”
“无限城？无限城又是哪里？”
“是…”
涂伯乐也愣了一下，无限城的位置自己也不清楚。
他的反应很快，没有顾着和印章老祖唠嗑。
通过血之诅咒将消息传给了还在羽福大社的堕姬。
接着摇人。
“嗨呀！”
印章老祖见涂伯乐不搭理自己，又叫嚷一声，凑到他脸上晃了晃。
“这里是哪里老祖不知道，但老祖知道，你很快就要倒霉了！”
奶凶的声音刚落，涂伯乐脚下的榻榻米就晃动了起来。
唰——
榻榻米的地板像是魔方一样转动起来，一个眨眼就变成了木质的推拉门。
嘈切的琵琶声跟着传来，在空旷的房间引起阵阵回响。
接着，
脚下的推拉门哗的一下打开。
涂伯乐稳住身形，扒住推拉门一端不让自己掉下去。
在他的下方。
传来了骨肉连着被嚼断的嘎吱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