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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井三四郎回到上海,马上向渡边次郎汇报了他在瑞升祥实地勘查的情况。
渡边次郎对勘查结果很感兴趣,仔细问了几个问题,两人正在谈论瑞升祥店铺的建筑结构,突然电话铃声大作。
渡边次郎拿起电话听筒,听见对方急匆匆说道:“渡边先生,我是西谷渐,有重要情况向您报告。”
“请稍等片刻。”渡边次郎用手捂住电话听筒,扭头问石井三四郎:“你把我的电话告诉西谷渐了吗?”
石井三四郎说:“是的,我这次回上海,怕瑞升祥发生紧急情况,就把您的电话告诉了西谷渐。”
渡边次郎移开听筒上的手,说道:“西谷君,你在什么地方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西谷渐说道:“我在瑞升祥经理室打电话。大股东管文标决定要对瑞升祥进行翻修改造,他叫来一个施工的人,正在店里商量着开工呢。”
渡边次郎猛然一惊,莫非管文标也知道了瑞升祥有藏宝图?
“他要怎么翻修什么?”
“要破墙开窗、要推倒外墙,建落地窗,还要拆除店里大梁的支柱,呃,好像还要......”
渡边次郎打断西谷渐的话,说道:“告诉管文标,这么大的店铺改造,至少要停业一个月,我不同意这样做。”
“我刚才已经给他说了,管老板仍然一意孤行,他现在正和工程队的人在店堂商议呢。”
“你马上请管文标过来与我通话。”
渡边次郎有些着急了,管文标如果知道了藏宝图的秘密,他进行这种开膛破肚般的翻修,目的就是想抢先获得藏宝图;如果他并不知道藏宝图,他进行这种深度翻修,也可能无意间发现藏宝图,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阻止管文标开工。
西谷渐匆忙跑到店堂,请管文标到经理室接电话。
管文标来到经理办公室,拿起电话听筒,“喂”了一声,便听见渡边次郎在电话里急匆匆问道:“文标君,听说你要对瑞升祥进行翻修?”
“是渡边先生啊,是这样,瑞升祥年久失修,我准备进行一次大面积翻修。”管文标故意慢条斯理说道:“本来我想把这事情和你通个气,又一想,我们合伙经营这个店,我应该把店铺装修好,再拿来合作,所以嘛,翻修的钱,还是我自己出比较好,就没有和你通电话。”
“文标君,你的想法很好,我也有对瑞升祥老店加以翻修的心思。呃,既然瑞升祥是一家合资商店,我也往瑞升祥进行了注资,我建议还是咱们共同确定翻修方案后,再行开工,你看怎么样?”
渡边次郎在与管文标通话的瞬间,突然改变了主意,顺应管文标翻修的想法,其实对他更为有利,正好可以通过翻修,顺便掘取藏宝图。
但翻修但前提是,渡边次郎的人必须参与其中。
管文标会心一笑,说道:“这点简单翻修,花不了多少钱,我作为大股东,这点钱,我出就行了,就不劳渡边先生舟车劳顿,跑来跑去了。你有什么翻修的奇思妙想,可以告诉石井先生,让他转告我就可以了。”
管文标继续刺激渡边次郎,免得这位多疑的日本人随时改变主意。
渡边次郎说道:“不不,我会尽股东的义务,按股份出资翻修。文标君,我明天就赶到苏州,我们共同研讨翻修方案后,再行开工,您看如何?”
管文标故意用不大情愿的语气说:“呃,如果你有兴趣,那就来看看也行,不过要尽快。我联系的这家工程队,在当地很吃香,明天不开工,他们就去其他地方了。”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我明早就会赶到苏州。”
听见管文标答应暂不开工,渡边次郎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掘取藏宝图的时间,不得不提前了。
渡边次郎放下电话,问石井三四郎:“你们勘查瑞升祥消防安全的时候,管文标的人是否在场?”
石井三四郎说道:“没有全程参与,那个叫段平常的人,时不时过来和我们聊聊天。”
“你查看了房梁上那个‘鸿运恒昌’的暗箱吗?”
“我亲自上去看了,里面是一个正方形铜皮小盒,说明高善仁已经取走了圆形铜皮小盒。”
“你们勘查的结果,管文标是否过问?”
“没有,他好像对我们的勘查没什么兴趣,只说勘查结束后,什么地方需要加强防火设施,写一个简单说明,他会拨款进行防火整改。”
渡边次郎在屋里来回踱步,片刻之后说道:“管文标应该已经知道藏宝图的事情了,我们必须抢先一步,马上动手掘取,否则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石井三四郎问道:“管文标怎么会知道藏宝图的事情?”
“管文标从惠林证券辞职后,专门去苏州调查他父亲的死因,他在苏州的活动,顾沛一直实施跟踪监控,但是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管文标突然从顾沛的视野里消失了。我们至今还不清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管文标去哪了,去干什么了。”渡边次郎沉吟片刻说道:“我无法判断他从何处获得藏宝图的情报,但他很可能已经知道藏宝图的事情了,至于藏宝图藏在瑞升祥的什么地方,管文标可能并不知晓。”
石井三四郎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把管文标他们一锅端掉?我们大大方方挖掘藏宝图?”
“苏州并不是上海,这个地方人口稠密,民风刚直不阿,我们的军队并没有占领苏州,如果我们干掉管文标他们,一旦走漏风声,我们是很难全身而退的。”渡边次郎摆摆手,说道:“再说了,藏宝图深藏地下,要想获取,必须深挖土方,如果干掉了管家的人,很容易引起外界的猜疑。”
石井三四郎频频点头:“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咱们刚好借管文标这次翻修瑞升祥,趁机拿到藏宝图。”
渡边次郎突然起身,面向石井三四郎微微鞠躬,说道:“石井君,这次掘取藏宝图,是你冲锋陷阵,建功立业的时候了。这笔财富事关我军急需的补给,能否拿到藏宝图,全拜托你了。”
石井三四郎赶忙起身,也向渡边次郎鞠躬,说道:“渡边先生只管放心,为了大日本帝国荣耀,在下赴汤蹈火,绝不退缩。”
渡边次郎击掌夸赞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名不虚传。我们这次行动,详情只有你我两人知道,一定要注意保密,切莫走漏风声。”
“渡边先生放心,我石井三四郎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渡边次郎点点头,继续说道:“藏宝图埋在瑞升祥店堂柜台边,那根大梁支柱的底座,这次管文标正好想把那根支柱拆除,到时候你利用挖掘支柱底座的时机,就可以取得藏宝图了。”
“苏州地下水位很高,藏宝图深埋地下,不会损坏吗?”
“不会的。藏宝图放在一个密封的铅制管子中,所以不会腐烂。”渡边次郎微笑道:“到时候,你尽量隐蔽取出这个铅管,万一有人发现你拿到铅管,一律格杀勿论。”
石井三四郎说道:“明白,任何看到铅管的中国人,都别想从我手下逃生,藏宝图属于大日本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