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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日,伽蓝和湘和苑的采办嬷嬷和丫鬟一同出去采购东西,一来为了熟悉长安,二来也是为将来铺下基础,省的以后她家小姐想吃什么,玩什么她都不知道上哪去买。
“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热闹?”伽蓝看着一堆人挤在一块闹哄哄的,引了她的好奇心。
嬷嬷顺着伽蓝目光的方向看去,心中了然,慈眉善目笑着和伽蓝解释道:“那是长安美人榜,都是百姓们无聊弄出来的,官家也觉得无伤大雅也就默许了,这选出来的美人可在来年的花朝节上代表全城女子去百花窟祭拜花神。”嬷嬷说着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道:“还是乘着百花香车去的咧。”
这女子要赢得美人榜的榜首也是不易的,生得俊俏且不说,还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品德也是要极好的,一旦选出来便成了长安城中女子楷模。
从前有一商贾之女得了榜首,虽有着士农工商框着,但下聘的人却仍旧踏坏了她家的门槛。
“花朝节么?”夜郎人都是苗岭人,不过花朝,只过三月三,伽蓝便有些好奇着花朝节了。“嬷嬷,我们去看看如何?”
嬷嬷笑着应道:“好。”
伽蓝见嬷嬷应允便欢快的跑进了人群中,只见台上挂着两幅画像,画中人也是闭月沉鱼之姿,但相比较于苏婉仪来说,伽蓝还是觉得她小姐好看许多,便说了低声嘟囔了一句:“还不如小姐好看呢。”
伽蓝的声音虽小,但却有耳尖之人,立马大声起哄说道:“你家小姐比她们好看?”
“哟呵,你家小姐是谁?”
“吹牛吧!”
“这可是美人榜这六年来的榜首!”
“……”
一时之间,人群中的讥讽声、嘲笑声、不屑声、惊奇声如潮浪般不绝。
让伽蓝甚是羞怒道:“我家小姐绝美无比!”
“我不信!”
“我也不信!”
“不如你帮你家小姐报名,好不好看大家不都看到了嘛!”
“对啊,对啊!”
“你不会不敢报吧!果然在吹牛皮!”
“……”
众人的声音让伽蓝气极了,红着脸跺脚道:“报就报!谁怕谁!”说完便将执事手中的笔拿了过来,这时她突然才想起来苏婉仪的新身份还没有弄好,她也不知道苏婉仪的名字叫什么。
想了许久便写下令仪二字便交给了执事,道:“我初入府中对小姐不熟,其他的一概不知。”
执事接过后,叹了口气道:“罢了,拿去。”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信封给伽蓝。
伽蓝回到府中后便急忙的寻了苏婉仪,将事情说与苏婉仪听。
“令仪?”苏婉仪躺在院中的树荫下的秋千上,用树叶遮住了双眼,身旁的丫鬟为她轻轻扇风,甚是悠然自在。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1)
苏婉仪到声音便知道是谁了,仍旧自顾自的躺在秋千上。“你怎么又来了。”
“和苏大人一同去看宅子了,看好了就回来了。”季维生又补充道:“令仪也是个不错的名字,也配的上你。”
“嗯……”苏婉仪翻了个身低声应道。
季维生身旁的苏鹤见自家的爱妹如此,对于季维生而言未免有些失礼。遂而开口道:“道长说朱雀门外的那座三进三出的宅院不错,但总归是你住的还是要问问你的意愿。”
苏婉仪懒洋洋地应道:“你觉得好就买。”
苏鹤微笑着应道:“等过了这两天,我便着人去办。”
苏婉仪将眼上的树叶拿了下来,坐了起来看着贵在地上的伽蓝道:“那个什么美人榜我去就是了,你别动不动就跪。”说完便伸手向伽蓝,想要将伽蓝扶起。
“小姐……”伽蓝有些震惊,她原以为小姐会拒绝的,但她只是不死心想要问一问,没曾想小姐却还真去了。
苏鹤愣了一下,迟疑问道:“你当真要去?”
“怎么了?”苏婉仪道。
“长安城美人榜考核琴棋书画,礼仪品德,更要紧的是是下月初五便开始初选了。”苏鹤微微皱着眉头道。
“下月初五么……”苏婉仪低声呢喃着,随后又道:“还剩十天,来得及。”
琴棋书画这四样苏鹤不担心,苏婉仪从小就学的,只是品德这几样却是要考《女德》和《女戒》,这两本书苏婉仪从来不看更不用说背了,但她既然要去参加他寻个嬷嬷来教便是了。“那我现在去寻个嬷嬷来教你。”
苏婉仪淡淡地应了一声,躺下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两天后开市,苏婉仪和伽蓝出来逛长安街,也顺带挑几个机灵的人回府中去伺候着。
如今的长安街头上热闹多了,人影憧憧,东往西来,吆喝声不断,好不热闹。
苏婉仪只觉得空气中有些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越往前走便越重。
这青天白日的,长安街头怎会有如此重的血腥气,却又无人管?
一刻钟后,苏婉仪找到了血腥气的来源,苏婉仪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伽蓝立马将其扶住,伽蓝担忧地唤道:“小姐……”
眼前的景象让苏婉仪想起了那日的乌桕峡,让她忍不住的发慌渗寒。
血腥气的来源是人贩子的牢笼里关着的人,那人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能得出来是许久未换的,油亮得让人恶心。
那人身上的伤口无数,鞭伤犹多,好几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脚踝上,手腕上也带着粗壮的铁链。
苏婉仪稳住了心神,屏息凝神对着人贩子道:“多少银两,我买了。”
“小姐,小人不敢欺瞒您,这奴凶狠,伤了前主,您驯服不了他。”那贩子见苏婉仪身段纤瘦,怕她驯服不了奴人,便谄媚说道。
苏婉仪冷地看了他一眼,沉着声道:“是否驯服也不关你的事,你只管开价便是关。”
那人被苏婉仪这么一看,连吓得哆嗦道:“一百两。”
苏婉仪看着笼中的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人贩子,道:“将链子都解开。”
“这……”人贩子有些为难,这奴人凶狠,他自个也怕伤了人。
“你解开罢,出了事我负责便是。”苏婉仪斜睨了他一眼道。
“是。”
“跟我回府。”苏婉仪将手伸向了笼中人。
笼中的人抬头看着苏婉仪,苏婉仪才发现他人虽如此,但一双碧绿的眸子却是清澈异常。
他迟疑又害怕,面前的女子虽是语气温和,但面上却无半点笑意,冷峻得紧,犹豫在三,还是缓缓地将手搭了上去。
文外小剧场
剧场告示:由于国庆节剧场工作人员不愿加班,所以无法开场,诸位谅解。
注释:(1)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出自于诗经作品《湛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