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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aron开车前往住处时，物理竞赛的评分讲座也已经召开了。
由主办方委派专门的老师讲解每一道题的得分步骤。
台下的学生巴巴的望着他,紧张兮兮的听着。
老师开口了：“第一题,送分力学题,考察初中就学过的惯性等问题,难度指数一颗星。”
同学们：“……”可能老师上辈子是计算机投胎吧,计算问题在他看来根本不是问题。
当然也有计算能力好的,深以为然的点头。
老师接着说：“第二题，也是非常基础的电磁学问题,大家初中就学过的，难度指数一颗半星,半颗星给干扰条件交流电桥。”
有些同学脸白了：“什么，交流电桥是干扰条件？我踏马从头用到尾啊！”
说到这里老师就恼火，一点都不照顾他们的心情。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题的？你看看人家！这个题有三个满分！而你们居然还有好多人拿零分,明明是个送分题！生生把这个题的平均分拉到了18分！”
总感觉老师对送分题有什么误解……
老师平静了一下,继续说第三个题：“‘两种异号载流子混合类电流微观模型’问题,三年前有一道与本题类似的问题,你们不该不会写的！难度指数三颗星,那道题只考查了电流如何叠加，而这次上升到了对霍尔效应的考察。”
老师先把八个题目方法论总结了一遍。
几家欢乐几家愁，只是台下越来越多的学生脸色就像那下午三点钟以后的太阳，越来越暗。
文野噘着嘴，他不太高兴：“姐姐,我考得好烂啊。第三题,第六题和第八题最后几问都没拿到分。”
楼七安慰他：“没事,我也有好多题后面没有拿到分。”
楼七在第七题那个“多次碰撞摩擦”问题上写错了一个数字，导致后续应该都不能拿分。
青松中学坐他们前排，李灵山回过头说：“我也考得不好，错了好多个题。”
大家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考得好烂哦。”
“我好几个题都没写。”
“我都算错了。”
“这算啥啊，我都不会写，好多空着的。”
外人要是听见他们说话，还以为这一届全军覆没了呢。
陆远航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里暗喜。
他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至少比他做模拟题的每一次都要好。
虽然没有被取消考试资格，但是他知道自己回去是要背处分的，这会影响后续保送。
他有点后悔当时一冲动就那么干了。
当时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失去感，害怕南雪靠进了国集，直接保送了，或者她喜欢上别人，再也不理他了。
这两种不同的失去感交织在一起，导致他失去了理智。
冷静下来，来日方长，他完全可以和南雪考入同一所大学，再追求她。
不过听他们这么说，这次题目非常难，大家都考得不好。
但是他考得好啊。
只要考得好，处分那就不是处分，这可是有先例的。
当年他们学校带头打架的人不也保送了吗？
他如果考入国集的话，说不定能直接保送到南雪理想的学校。
陆远航越想越远，踌躇满志，只觉自己前程远大。
他连日的沮丧一扫而空，偷偷看了南雪一眼，等他变得厉害，南雪肯定会喜欢他的吧。
南雪察觉到这个眼神，往管家身后一缩，露出厌恶的神情。
她的鱼塘为什么游进了一条讨厌的食人鱼！
***
老师终于讲完了，大家对于自己能考多少分，多少心里有点数了。
记者早就在外面蹲守好。
他们蹲守的主要是楼七。
谁让楼七是个女孩子，第一天又豪言壮语，再被记者艺术加工一下，把新闻放出去，观众都哗然大惊，对她考多少分非常有兴趣。
楼七可以说现在非常有话题度。
记者瞅准宣布散会，一中师生集合这个空档，一下就冲到楼七面前。
“同学，你第一天说自己没有考满分？那么请问你给自己估多少分呢？”
楼七瞥他们一眼：“这重要吗？马上就出分了。”
嘿嘿。
记者不答，又追问道：“刚刚我听到你说自己这次没考好，这是真的吗？是不是因为没考好，所以你不愿意说出估分呢？”
当然不仅有对楼七感兴趣的记者。
对文野感兴趣的记者更多，他的年龄小嘛，一看就特别显眼。
对他的要比楼七的友好。
记者和蔼道：“小朋友，你这么小就来参加竞赛了，像你这样的小朋友全国都非常少，你会紧张或者骄傲吗？”
文野说：“你才是小朋友。”
记者说：“如果可以保送的话，你的意向是哪所学校呢？你年龄还小，是打算按部就班上高中读大学，还是上少年班呢？”
文野：“你才是小朋友。”
邓老师客气的赶走他们：“麻烦等正式出成绩了再来采访，我们现在要去开会啦，谢谢各位体谅。”
每个省的师生都集中开会。
而记者的跟踪新闻也出来了。
【震惊！物理竞赛最先出考场的女生爆出惊天内幕！】——马上就要出成绩了。
【太可怕了！物竞年龄最小学生挑战性感底线！】——他还是个小朋友。
这个时候来采访的果然是野鸡记者……
***
邓老师让楼七等人找个僻静处等他。
他过去拿成绩表。
二十多个省的老师都等在那里，等着拿成绩表。
萨老师眉飞色舞的开始吹逼了：“我们学校的李灵山估分高达310！310你们知道吗！几年没有这样的高分了！”
邓老师没有说话。
毕竟马上出成绩了，现在吹逼一会被打脸了怎么办？他可不像老萨一样不稳重。
萨老师瞬间看穿了他：“老邓，你怎么不说？你是不是怕被打脸哈哈哈哈。”
邓老师：“……”
他只是觉得心里虚得很，毕竟这次学生报的成绩，实在是……
“说对了吧，你学生这次是不是没考好？没事，不差这一年嘛。再说，你学生考得再好，也不可能超过310的哈哈哈！”
邓老师：……
他觉得虚，不是因为学生没考好，而是因为，学生的估分实在是太高了。
高得他肝都颤了。
发成绩的老师还没来，守门的老师喊住了萨老师：“你小声点。听说这次理论有两个260。”
“啥？”萨老师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
两个小时前，阅卷组终于看完了所有的卷子，合总到组长那里，开始统计分数。
“这次理论有两个260分啊！”
“到底是谁？”
“这一届的差距好大啊。好的那真是好到天上去了，差的……”老师扫一下自己手上的卷子，一排鲜红的零，不用看就知道分数不会超过两位数。
简单来说就是个位数。
虽然是很全国竞赛，但是每年这样的人都有十来个。
实在是因为每个省教育资源不平均，但是国家不可能只让强省来参加竞赛，弱省也要参与的嘛。
可是今年得分个位数的格外多，有好几十个。
“实在是这届题目太难了啊。看看这计算量……”
不过老师们是不会承认的，送分题就是送分题，再难的送分题那也是送分题。
如果你没拿到分，那就是你不行！
一个残酷的事实：“对于普通学生来说，难题会让他们得分变少。可是对于厉害的学生来说，题目难易根本不影响他们的得分，说不定得分还会更高。”
阅卷组长把理论卷全部拿在手上。
大家的呼吸都屏住了。
除了两个260分，还有一个258分。
再往下有一个240分。
然后就都是220分以下了。
这两个惊尘绝艳的260分到底花落谁家呢？
组长颤巍巍的拆开了卷子，迫不及待的抽出了一张260分的卷子。
很快那一手好看的字体呈现在眼前。
“楼七！”
全场哗然。
“这是S市一中那个女生吧？”
“我记得她是S省的第二名。理论总排名在十名开外的。”
“这次进步这么大吗？”
所有老师都没有想到居然由一个女生拔得头筹。
虽然她排名不低，但是老师们一直觉得她能进国集的概率都不高。
决赛的题目毕竟和省赛不是一个档次的，更需要抽象思维，女生很难跟上。
想起刚刚他们猜了半天，全都猜错了，老师们不由有几分尴尬，纷纷摸了摸脸。
老脸有点疼啊……
“也许她实验成绩不行呢……”
“女孩子动手能力都不行……”
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大家连另一张260分的卷子都不想找了，纷纷去催实验组。
“你们卷子看完了没有，快点拿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