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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之后,我心里这个懊悔啊,原来做女人缘,就是让我给那狐狸精磕头,然后请了一尊佛牌。
人妖告诉我,这枚佛牌乃是正牌,是经过泰国白衣阿赞的亲手加持,十分灵验。
我想把佛牌挂在脖子上,可已经有了项坠,我直觉到,佛牌这种东西不管是正是邪,都不是什么正经法术,肯定和那枚“悲”字项链犯冲突。两者相比较,我更倾向“悲”字项坠,毕竟它是经过实战检验的,救过我的命。
我在市场里找了一家卖佛产品的店铺,给了老板五块钱,让他把佛牌的挂链改成手链。我把请来的佛牌拴在腕子上,这样就不和我的项坠冲突了。
现在紧要的事,是找到刘艳。
我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拨过去。好半天才有人接,声音很低沉,问我什么事。
我说从熟人那里拿来的电话,想请师傅帮着作个法,帮我找老婆。
那人没多说什么,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过去。
我拿到地址有点发懵,没想到是大学城。本市有座大学城,里面共有四五所大学,靠山近水,风景优美。我的梦想就是能在正经的大学里读书,怀着这样的梦想,以前没事的时候我就去大学城里溜达。
泰国来的黑巫师,藏在大学城里,这是什么鬼?
我打车直奔大学城。到了之后,按图索骥来到理工大学的后身,这里是一片居民楼,因为靠近大学的缘故,非常热闹,有网吧有情人旅馆有电影院,今天虽然不是周末,可街上都是成双成对的大学情侣。
我按照地址,找到一家门脸不大的店铺,是一家佛牌店。撩帘进去,里面挂着许多串特别漂亮的佛牌项链和手链,角落放着神龛,摆着象头人身的佛像,店里飘着淡淡的香气。
一些女孩正在叽叽喳喳挑着泰国风格的项链,看哪个都爱不释手。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玩着手机。我凑过去说:“刚才我来过电话……”
年轻人抬头看我:“是找阿赞师傅?”
我点点头,加了一句:“熟人介绍来的。”
年轻人站起来,走到后门轻轻敲了敲。门开了,露出一张黑森森的脸。年轻人指着我,轻声和那人说话。
那个人抬起头看看我,眉头紧锁,脸色极为阴沉。
他冲我做了个手势。
年轻人过来说:“师傅问你是谁介绍来的。”
我把人妖那家店铺的店名报给他。年轻人又回去和那人说了,那人点点头,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年轻人走过来说:“那个是阿赞师傅的助手,他让你进去。”
我有点紧张,知道他们是黑巫师,这次真要冒险了。
我深吸口气,走向后门,那人隔着门缝看看我,做了一系列手势,手指变化得很快。年轻人道:“助手说,你身上有阴气,可能是有法力的首饰带来的,不能进去。请把项链手坠什么的摘下来,我替你保管。”
我犹豫一下,之所以敢进龙潭虎穴,就仗着“悲”字项链,这要摘下来,可就没保障了。
我想了想,一咬牙,豁出去了。我把项链和请来的女人缘手链都摘下来,年轻人拿着一个纸盒子,装了进去,说道:“放在我这,你大可放心,出来之后原物奉还。”
我狠了狠心,走进门里。门关上了,里面很黑,是一条阴暗的走廊。
我看到了那个助手,这人长得黑不溜秋,一看就不是中国人,身材瘦小,大约一米七的个头,最大的特点就是面目阴森,就像是有自闭症的杀人犯。他看人的眼神特别毒。
他指了指走廊深处,此时骑虎难下,走也走不了,我仗着胆子跟着他往里走。
穿过走廊,有一道门,他推开门,里面是个很大的空间。应该是一间大屋子,砌上墙后,又分割出几间小屋子。这些小屋子外面是墙,上面居然搭着稻草,竖着木头门,乍一看特别像东南亚风格的村落,门口竖着黑色的雕像。
雕像大概一人多高,由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是人的模样,脸和身子是一比一的比例,没有手没有脚,脸上几乎没有五官,只有一双丹凤的大眼睛,目光森森然,看起来十分恐怖。
助手指着一间小屋子的木门,那意思好像让我进去。
我指指自己,又指指门。他点点头,十分恭敬地站在一旁。
我走到门口,想敲门,一想算了,直接推门进去吧。小屋里很黑,分内外两个小套间。
外面套间没有人,里面的套间开着门,亮着灯,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在。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凑在门口往里看。
里面大概不到十平米的面积,十分狭窄,四面墙是木板,靠着后墙坐着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这个女人穿着东南亚风格的花裙子,卡在胸部,露出两个肩膀,肩上是蜿蜒鲜艳的纹身。
她披头散发,盘膝坐着,面容极是苍老,脸上的皱纹形同斧凿,乍一看如同八九十岁的老妪。往那一坐,阴森得让人窒息。
在她的面前,跪着一个女人,撅着大屁股。我一看就惊了,是刘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找了这么一圈,终于找到她了。
我心念刚动,屋里有喵喵的叫声,在老女人的膝下盘着一只黑猫,两只眼睛正看着我,碧绿碧绿的,邪得厉害。
那老女人抬眼看我,没搭理我,念着咒文。刘艳回过头看到我,不知怎么,她一下就怒了,爬起来大吼:“滚!骗子!你怎么找来了,快滚。”
我脑门上浸出冷汗,这地方太邪了,双腿有些发软。泰国的巫师好像会什么降头,真要被下了降,被诅咒了,那真是生不如死。
我赶紧做手势,示意刘艳冷静。
老女人看我,用不娴熟的汉语说:“你,先出去。”
我赶紧退后一步,出了门。老女人的目光太阴森,刚才被她看了一眼,我差点没尿裤子里。
老女人面前摆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能都是作法的法器,她让刘艳盘膝坐好。
她右手边有个小电磁炉,上面坐着陶罐。她打开按钮,电磁炉电力很大,陶罐一会儿就热了,里面有半罐黑糊糊的东西,不知是什么玩意,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闻到这股味,我陡然一惊,相当熟悉。当日在乡下的那所宅院,我和义叔遇险,当时就闻到了这股味。
我不敢说话,屏息凝神看着。
老女人伸手进热锅里,抓出一样黑色的东西,放在盘子里交给刘艳。
我悄悄移动两步,仔细看,那个东西是小孩的形状,五官都有,手脚蜷缩,身上缠了道道的红线。刘艳打开随身的皮包,小心翼翼把这个东西放进包里,然后拉上拉链。
我眼皮子狂跳,下意识感觉到这不是好东西,肯定特别邪恶。
老女人又拿起一个针筒,针头塞进锅里,缓缓抽取,抽了一管液体。然后她拿起一个火柴棍粗细高矮的玻璃瓶,打开瓶口,把液体推进去。
她用很小的塞子塞住瓶口,穿上红绳,做成项链状,递给刘艳。
刘艳赶忙挂在脖子上。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很密很低,听不清楚。老女人应该是在面授机宜,刘艳听得非常仔细,不时点点头。
我凭直觉感觉到,刘艳弄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是用来对付凌月的。尤其那个像小孩一样的黑东西,非常邪,联想到凌月还怀着孕,我不寒而栗。
两人说着说着话,刘艳突然回头看我,目光狠毒,用手指着我,然后对老女人说了什么。
老女人面色阴沉,摆摆手,示意刘艳可以走了。
刘艳拿起包低着头往外走,我一看不好,赶紧追上去。刚到门口,被外面的助手拦下。眼看着刘艳顺着走廊匆匆走远,我心急如焚。
助手拦住我,用手指着屋里,示意我回去,还不能走。
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把他拨开,要往外追。
突然脖后一疼,继而天地旋转。我被这小个子的助手,一个擒拿,掀翻在地。
我躺在地上,摔得全身腾,这时小屋木门开了,那老女人赤着脚走出来,一步一步来到我的面前,蹲下。
她的手指粘粘糊糊不知粘着什么,指尖触着我的额头快速写着经文,我感觉额头上火烧火燎。
此时此刻,我如坠冰窟。完了,中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