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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出发层，电梯内其他乘客下了电梯，又有新的乘客上来。
顾言玦抱着颜舜华，身上的大衣将她全部笼罩。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在电梯里，随着电梯上上下下十几个来回。
良久。
颜舜华深吸一口气，正要从顾言玦怀里出来，后脑勺却又被大手按住。
这里是风城的机场，也是一个只要她出现就会引起骚动的公共场合。
“还去云城吗？”
颜舜华摇头：“不去了。”
事实上她根本不可能立刻去把霍薇杀了。
她的情绪，只是在得知事实的那一刻有些失控，这样情况上一次发生，还是在末国电影发布会，他认出顾言玦的那一晚。
顾言玦伸手按下电梯，两人又重新回到车库。
到了车里。
“为什么刚刚不在阻止我？”颜舜华开口问。
“我以为你是真的要去云城。”
所以无论是去哪里，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不会阻止。
颜舜华转头，看到男人侧脸的暗影，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携着几分嗜血。
这一刻她相信，就算她刚刚要杀的颜如恪，他也一定会陪着她。
颜舜华轻哧一声：“我是不是很蠢？”
蠢到眼睁睁的看着她爷爷去世，蠢到明明知道了害她母亲的人是谁，她却还得克制什么都做不了。
顾言玦将她重新搂回怀里：“不许说自己蠢。”
颜舜华抓着他手臂，眼泪终于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那下一次，你得拦住我啊。”
要是她刚刚真的一鼓作气回到云城杀了霍薇，那就真的成了不可逆转的错误。
顾言玦见她终于哭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不哭比哭要让人难受多了。
他将她的眼泪擦掉，眉眼俱笑：“我可打不赢你。”
这下颜舜华哭得更厉害了，她用手锤了一下他胸口，其实她也想因为任性被批评一下。
什么都做到最完美，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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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风宅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
季禾看颜舜华和顾言玦两人回来了，颜舜华眼睛还是红的。
忙上前来问：“怎么了？你欺负他了。”
颜舜华忍不住伸手锤她一拳：“我看着像刚欺负过别人吗？”
要欺负，也是他欺负她吧。
季禾疼得嚎叫一声，她捂着自己被打的手臂：“我说的不对吗，就算你欺负的他，哭的也是你！反正伤着你的宝贝，伤心的也是你。”
顾言玦接话：“这句话我认同。”
颜舜华：“……”
季禾撇撇嘴角抱怨：“我还以为你俩不回来了呢。”
下午颜舜华忽然冲了门，其实她也去追了，结果才走到大门口就见颜舜华上了顾言玦的车，她竟然还有些开心，心想终于不用再吃狗粮了。
颜舜华：“不回来怎么喂你吃狗粮？”
说完就拉着顾言玦去了餐厅。
季禾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风宅的晚餐时间。
风容海也难得下了楼来吃饭。
顾言玦和颜舜华因为之前已经见过他，所以到还是从容。
但季禾就有些不一样了，风容海毕竟曾是在位几十年的经济部长官，也算是东辰国耳熟能详的人物，她看着面前碗里的饭，竟然有种在吃国宴的既视感。
“仲文身体怎么样？”风容海忽然开口。
“还是虚弱，不过尚可维持。”顾言玦答话。
风容海忽然抬眸：“你亲眼见过他了？”
顾言玦淡笑：“没有，是大伯和堂哥去见的。”
风容海冷哼一身：“要死也不快点，跟他爸一样拖拖拉拉。”
“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当年司缙的父亲病入膏肓? 也是为了司缙上位病才拖了很久才过世。
如果司沐泽羽翼未满? 司缙又效仿他父亲? 想尽可能地拉自己儿子一把也正常。
“一时半会儿死不成的话? 我是不是还得去帝城看一下他？”
顾言玦点头：“按理来说是这样? 前几天内政院的其他几个部长都去了。
“亦珩去不也一样吗？”
“前任部长也去了的。”
风容海直接丢了筷子：“去看他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看我的石头。”
顾言玦无奈：“风老? 这不可以任性的，亦珩哥明后天就会来接您一起去帝城。”
风容海满脸不悦地站起来：“不吃了? 没心情吃。”
说完直接站起来，转身出了餐厅。
风容海走后? 季禾才靠到颜舜华身边。
“风老刚刚说的‘仲文’是……？”
“司缙。”
司缙，最高上位者。
季禾顿时语塞? 也只有风容海这种人物才能把东辰最高上位者的生死吐槽的一文不值吧。
颜舜华低头吃着碗里的饭：“明天还得回帝城吗？”
顾言玦转头看她：“你希望我回吗？”
颜舜华语气僵硬：“我的希望重要吗？”
总归是正事是更要紧的。
“我觉得很重要。”
颜舜华内心一动，正要开口。
“哐哐哐——”季禾却先用筷子敲了碗。
颜舜华和顾言玦都转头看着她。
“我说你们两个? 下午是睡过了？”
“噗——”颜舜华饭直接喷了出来。
季禾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如果没有睡过，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了一下了。”
她现在严重怀疑两个人是没途径发泄，所以才动不动对别人撒播这腻出天际的狗粮！
说完正要转身。
“等等，后面什么行程？”颜舜华叫住她。
季禾没回头：“还能有什么，周日《大世界》的发布会。”
“在哪里？”
季禾勾起嘴角：“禹城。”
颜舜华挑眉：“那岂不是有很多熟人要见了？”
“是啊，还有我的亿万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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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离开后。
餐厅里就剩顾言玦和颜舜华两个。
“今天五姐夫来过了。”颜舜华终于记起这件事。
“怎么说？”
“他说你出息了? 他认输? 让你重新找他谈判。”
顾言玦挑眉。
颜舜华指尖轻敲了几下桌子：“东远集团，是不是真的富可敌国？”
顾言玦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能让五姐夫认输，应该很难。”
顾言玦轻笑：“其实也不难，拿捏一个小舞姐就可以。”
颜舜华：“……”
她倒是忘了，叶凌南视妻女如命。
“但是东远……”顾言玦开口：“怎么说呢，‘富可敌国’得看是哪个国家了，如果是东辰，那还是有些差距的。”
“那能和哪个国家类比？”
顾言玦摇头：“用国家个类比不恰当，东远再大，也只是一个集团企业，如果用企业类比的话，大约是十个陆氏集团。”
颜舜华眼眸微动：“陆氏集团？不是陆达集团？”
“对，陆氏。”
陆氏，是陆达集团的末国总部，是一个整个陆家在末国的所有产业。
十个陆氏……
颜舜华有些无法想象：“东远到底是属于哪个国家？”
“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都不属于，所以特别适合我这种无籍贯人士去务工。”
颜舜华一脸黑线，他可是东远的现任董事长，竟然被他说成“务工”。
“那既然东远这么厉害，为什么当年收购顾氏集团没有成功？”
“谁说没有成功？”
颜舜华一愣。
“顾氏集团是东远一部分，只是东远不参与经营。当年所谓的‘毒丸’计划，其实是失败了，因为顾氏集团无论再怎么将股权稀释，对于东远来说不过都是探囊取物，所以我爸早就和跟东远达成了协议，只是对外隐瞒了这层关系。”顾言玦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那为什么当初你还要找叶氏帮忙？”颜舜华不解。
顾言玦抿唇：“因为我的目标不是顾氏，而是东远。”
东远不想暴露自己在东辰的触角，所以当时甚至已经决定先放弃顾氏。
但顾言玦的目标是东远，又不想放弃顾氏，所以暂时将顾氏集团交到叶凌南手里他是最放心，就算是日后谈判不成，哪怕是暴露东远的部分实力给叶凌南，他也没有后顾之忧。
颜舜华看着他：“为了做董事长，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你不是也一样吗？那些赛车证博士学位，还有《黑暗之城》的项目，都得从头学起。”
颜舜华扬起下巴，眼神有些得意：“其实还好，毕竟我的智商很高，索罗联盟入学的时候，我的综合评测是排前几的，比陆之汣都高。”
“我怎么觉得你在拉踩陆老九？”
“你刚刚不也说东远是十个陆氏吗？我是学你啊，谁叫我们是一对儿。”
顾言玦莞尔：“嗯，我认同。”
“不是，你还没跟我说，你明天到底还要不要回帝城？”
“不去。”
“那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哪里。”
事实上，颜舜华哪儿都不能去，现在她还在舆论的风尖浪口，连酒店都住不了。
离《大世界》的开机发布会还有两天，感觉要在风家大宅里度过了。
颜舜华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就谈个恋爱，为什么她就这么难？
两人吃完饭，一起回到客厅。
风宅真得很大也很冷清，到了晚上，连走路都隐约能听见脚步声的回响。
两人一起坐到沙发上，颜舜华脱了鞋把脚伸到他怀里：“帮我捂捂。”
顾言玦伸手握住她的脚，眉心立刻皱起来：“怎么这么冷？”
隔着袜子都觉得冰冷。
“我的脚一到冬天就这样。”
顾言玦握紧她的脚：“那不要在这儿待着了，回房间去洗澡休息。”
“你和我一个房间吗？”颜舜华一脸期待。
“两个房间。”
颜舜华撇嘴：“那我要在这里看电视。”
“不要任性。”
“你帮我捂一下会死是不是？”
“……”
顾言玦无奈，只好一手握着她的脚，一手拿过旁边的遥控器将客厅的电视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