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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宿敌相见(二)
卡尔这样猜测不是无的放矢,他一直都习惯放大敌人的威胁。
奥地利在法国不仅有外交人员作为间谍,还有奥地利的商人受到维也纳的雇用,为奥军打探情报。凡尔赛将军团有四位亲自前来马赛的事情被证实后,意大利威尼斯的奥军参谋部立刻从漫不经心的状态醒过来。
可惜没醒多久,奥参在得知凡尔赛众将军只带来了4000余法军后,重新进入漫不经心状态,缩在要塞里也不训练,闭眼躺平,混吃等死,静静等待普鲁士援军到来。
卡尔对此很不满,试图向身为督军的克里斯蒂娜提意见,结果她很不客气的说皇帝陛下给的命令是监视对面法军,不是主动进攻,并且说卡尔要是想过刺激日子,可以去一个人偷袭法军要塞。这样的话,她身为养母,一定会不顾法国王后对她的讨厌,亲自去凡尔赛请求要回卡尔的尸体。
卡尔对此更加不满:不就是向皇帝打了你的小报告,致使你被指派到意大利吗,至于对我态度这么差吗。
回过神来,卡尔对布吕歇尔低声道:“怎么样,你觉得我的推论如何?是不是很合理?凡尔赛虽然只调来四千多人,但法国人总不能对我们毫无戒心吧,我觉得他们肯定有后手在等着我们……”
布吕歇尔却期盼道:“最好是这样,如果他们没有戒心的话,等到威廉陛下的援军一到,我们普奥两国的军队同时袭击法国,让法军士兵猝不及防。”
“没这么简单。”卡尔告诫道,“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敌人的疏忽大意,我方应该通过掌握更多情报的方式,掌握主动权。”
布吕歇尔脸上的表情突然有点尴尬,说道:“额,你说的不会是……”
“没错,我们既然好不容易潜入进来了,就该为日耳曼民族冒一点儿险。”卡尔搬出民族的大义来,“不如想办法继续潜入,到马赛军团的军营之中,探听一点有用的军情……”
布吕歇尔突然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说道:“哎呀,对不起,我突然想到厕所一趟,失陪了,殿下……”
他火速出门,眨眼间就消失在夜幕中,留下无奈的卡尔留在那片阴影下。
布吕歇尔这些时间,肯冒着生命风险陪同他潜入马赛,已经很仗义了,而且各种配合都没出差错,没被马赛人看出破绽来。现在还要要求他继续陪着冒险,实在不太可能。
卡尔走出那片阴影,从侍者的手里拿上一杯酒,形单影只喝酒。
看来,要潜入军营的事情,还是稍微延后吧,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
如果他不是军官而是外交人员,就可以公开以特蕾莎公主的表哥身份,直接接触到陆都督和他麾下的将军,试探出他们的性格特点,这可比潜入军营得到的情报要好上许多。
真是可惜,他的身份是军官,还是皇族,法军的情报部门也许早就知道他在军中的官阶了,如果向特蕾莎表妹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被第一时间送进马赛监狱。
就在卡尔思考如何潜入法军营地之时,一个陌生人突然走到他身边。
一名长相帅气的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开口问道:“您是土耳其人是吗?我在马赛这么久了,以前怎么没见过您?”
卡尔早就准备好说辞了,十分熟练的用标准发音的法语说道:“是啊,我是新来的,从遥远的埃及远道而来,你们法国真是个好地方啊,我喜欢那面三色旗,比以前的蓝底金色鸢尾花要好看多了……”
卡尔的口音是典型的外国人说法语,过于标准,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这句马屁显然很合这个年轻人的意,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是啊,美丽的马赛就该有美丽的三色旗来点缀才行,波拿巴市长搞得城市建设着实不错。不像我一路上见到的那些内陆城市,竟然放任鸢尾花王旗放在旗杆上,我向当地市长提出意见,他们竟然还很不客气的说巴黎没有这项款项拨付,所以可以往后延期,而且当地居民也习惯了,完全不用急……对了,我叫圣鞠斯特,请问您是?”
“易卜拉欣·普鲁克。”卡尔十分娴熟的说出这个假名,“我注意到您的肩章,想不到您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校了,真是让人感到惊奇,您在法国必然能前途无量……”
圣鞠斯特很满意他的奉承,假装谦虚说道:“不过是中校罢了,只因我在罗伯斯庇尔议员面前做事卖力,才能得到这个军衔,远远比不上凡尔赛的那些年轻将军们啊,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得到了歼敌近万的成绩了。”
听他提到凡尔赛的将军,卡尔的眼中也忍不住浮现羡慕的情绪。
毕竟他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可能不羡慕,他身为参谋军官,磨了克里斯蒂娜好久才弄来一个小型军团的指挥权,还是个副手。
圣鞠斯特继续问道:“您在马赛做什么生意?以后想长久住下来吗?”
卡尔熟练回答:“我是卖波斯地毯的,马赛的有钱人很喜欢奢侈,所以我刚来就受到了他们的欢迎。您用过地毯吗?我可以给您来个军官特别优惠,很好用的,只要在家里摆上一张,就能让您和您家人的幸福程度成倍上升……”
这套说辞是他和布吕歇尔一起想出来的,并且也准备了一些货,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并且卡尔还盘算着要不要骗一个人出大量的钱订购他的地毯,等到交货日期直接跑路……
有点缺德,不过反正法奥已经是事实上的敌人了,能坑一次是一次。以后等开战了,法军在边境有更大的戒心,有更多士兵驻守更多的关卡,就不容易潜入了。
圣鞠斯特听到他向自己推销地毯,面露难色说道:“算了吧,我可没钱,我这个月还得向旅部支领工资,上个月被一个狡猾的马赛商人给骗了,让我买什么股份,结果那个商人没过几天连夜逃走,不知所踪。唉,我也是研究过密西西比股份灾难的,竟然还会被别人给用这种方式给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