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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间屋子,没有门,也没有窗,墙壁上有个一人多高的黑洞,宽度差不多有一米。那屋子的墙壁黑乎乎的,像是刷了层黑煤炭一样。
“就是那里。”薛姐往着那屋子指了指。
在走到那屋子边上的时候,我先是看了一下那墙面。这墙确实是被什么东西给涂了的,我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是灰。从细腻程度,以及散发出的味道来看,涂在这墙上的灰,应该是纸钱灰、香灰什么的。
薛姐让我把她放了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支蜡烛,递给了我,说:“这屋子有些怪,手电筒都用不了,里面很黑,只能由蜡烛照亮。”
墙壁上都刷了一层纸钱灰跟香灰,这屋子能不怪吗?至于薛姐说的手电筒在里面没法用,我大致也知道是个什么原因。
手电筒这玩意儿之所以能亮,那是因为电流的作用。学过初中物理的都知道,磁场是会对电流产生影响的,而鬼气那玩意儿,又会对磁场产生影响。这三者之间,具体是怎么相互影响的,我说不清,也道不明。
总之,手电筒在这屋里不亮,那便说明,里面的鬼气很盛。
我点燃了蜡烛,走在了前面,薛姐则轻手轻脚地跟在了我身后。这娘们,刚才不是说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方便吗?怎么我看她现在走起来,挺顺畅的啊?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她这鞋跟根本就不高,只有两三厘米。她说穿的是高跟鞋,目的就是想让我背她。
至于超短裙那玩意儿,反正她里面是穿了打底裤的,怎么着都不会走光,所以那也是借口。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又不傻,背着那娘们走了这么远,我不知道自己用手摸啊!当然,在摸的时候,我也没少挨那娘们的掐。
棺材,这屋子里全都是棺材。或许是时间久了,这里的棺材全都破破烂烂的,甚至有些都已经腐朽得散了架了。
最边上的那口棺材里,有散乱着的人骨。我看到祝余草了,它长在头盖骨上,是从眼眶,鼻孔,耳洞,还有牙齿缝里钻出来的。
奇药就是奇药,生长的方式都是这么的奇特。在真正看到这玩意儿之前,我只知道祝余草会长在人的尸身之上,真没想到它居然会长在头盖骨上,而且还是从这几个地方冒出来的。
顺七窍而生?我突然想到了这个。
口、耳、眼、鼻,这四窍分别代表的食、听、视、息。祝余草居然是顺着这四窍而生的,是不是说明,对这味奇药的了解,我还并不透彻啊?
由人在用药的时候,并不会仅仅只按着老祖宗说的照搬,而是会根据药的生长环境,生成状态对其进行全面的分析,以期能不能发现被老祖宗们忽略掉的东西。
祝余草这玩意儿,据爷爷说,夏家的老祖宗们都没见过真的。其的运用方法,他们也是从书本上照搬的。
正是因此,我才会在看到这祝余草之后,显得这么吃惊。
不管这味药最终会用不用到那鬼婴身上,我都得把它带回去。而且,我不能莽莽撞撞地把它们从头盖骨上拔下来。最好的办法,是抱着这头盖骨走。
在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薛姐瞪了我一眼,说:“抱着这么一个玩意儿,你不瘆得慌啊?再说了,头盖骨这东西,是能随便拿回去的吗?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又解决不了,该怎么办?”
薛姐说的这个风险,确实是存在的,而且是必须提防的。但我是一个由人,祝余草这样的奇药,那是百年难一遇的。我要是错过了,或者把其毁坏了,是会抱憾终身的。
我仔细看了看那头盖骨,完好无损,没有遭受任何的损伤。最重要的是,那头盖骨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鬼气萦绕。
没有萦绕的鬼气,那便说明这头盖骨上,应该没有别的东西。
在听完我说的这些之后,薛姐的眼神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放心。不过,她是爱我的,也知道我这么做,真的是想弄清楚这味奇药。所以,她最终同意了我的这个想法。
我把那头盖骨抱了起来,快步走出了棺材屋。薛姐非但没有让我背她,反而还走在了前面,给我带起了路。
棺材屋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那些棺材,绝对是有人摆进去的。既然这是六幺店的地盘,那我自然就会想到,这棺材屋,是不是六佛爷专门打造的啊?
如果棺材屋是他弄的,那这祝余草,是偶然间生成的,还是他的刻意为之?
我的脑海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越往深处想,我就越担心会出事。甚至,我都已经预感到了,我们很可能还没走出这六幺店,便会被六佛爷给揪住。
可是,我这些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薛姐已经走到了甲壳虫面前,并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我先坐了上去。
甲壳虫启动了,我们离开了六幺店。
看上去,似乎一切顺利。我顺利回到了药店,那头盖骨跟祝余草,也没弄出什么幺蛾子。
我把祝余草放在了桌上,薛姐围着它转了两圈,说:“这头盖骨看上去,像是女人的啊!而且,还是一个瓜子脸,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瞎蒙的吧?”我当然不相信薛姐说的。
她能看出这头盖骨是女人的,我信。因为男人和女人之间,骨骼差异是比较大的。但是,她说能看出这女人生前很美,我就觉得是胡扯的了。
“什么瞎蒙?只要你敢脱光了站在姐姐面前,我便能一眼看出你的每根骨头长什么样,甚至给你画出来。要是不信,咱就试试。等姐姐我画出来之后,你去医院拍个片什么的,把你的骨头照出来,对比一下。”
为了证明她不是瞎蒙的,薛姐居然把这样的大招都用出来了。她敢说这话,那便说明,她肯定真有这本事。毕竟,我是她男人,她完全没有在我面前吹牛的必要。
“我信!”我说。
“这还差不多!”薛姐白了我一眼,说:“虽然暂时看上去,这头盖骨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姐姐我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些,知道吗?”
在研究药的时候,我得特别专心,不能被任何人打搅。薛姐知道这个,所以她自己回坎店去了。
这祝余草是阴生的,为了不伤到它,我把头盖骨抱进了向阴的那间空屋子,而且没有开电灯,是直接点的蜡烛。
祝余草的外形,颜色,甚至气味什么的,都跟老祖宗传下来的一模一样。只是,现在这玩意儿还没开花,也不知道在其花开出来之后,会不会有差异。
我在屋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于是,我回了自己的卧室,把爷爷传给我的那些书和老祖宗们留下的笔记翻了出来,在那里研究。
这些书和笔记,我是全都背下来了的。但人脑这玩意儿,并不代表你记住了,就能随时随地把所需的信息调出来。也不能说,只要你背下了,从此以后就永远不会忘。
爷爷在药店的时候,他每天都会管着我,压着我背这些玩意儿。自从药店被交到我手上之后,我便是自己管自己了。这些书和笔记,我已经好久没翻了,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生疏。
就在我看得正入神的时候,洗手间传来了水声。我进屋之前是去上过厕所,还打开水龙头洗了手,但我记得自己是关了水的啊!怎么会有水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