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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 万物苏醒。
今年的初春和往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带着冬季未完全褪去的凉意和刚刚到来的暖意,抽芽的枝叶、刚冒头的青青小草、含苞的花骨朵,新生的万物的在这个季节里绽放着。如果非要说不同, 那大概便是南方的樱花要比北方的早盛放了些许时日。
阿匣抬头已漫山遍野绽放开的山樱,她微蹲下身拾起脚边的那朵完整的樱花。花朵是刚刚起风时才落下的,花瓣上还占着清晨的露水,看起来仍娇嫩鲜艳。
她看着手中的樱花, 小心翼翼的拂去上面的露水, 嘴角忽而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南方的早樱, 是个值得收藏的宝物。
这么想着, 她给花朵覆上一层轻薄的妖力, 转身打开身后的匣子, 动作轻柔的将樱花存放了进去。
阿匣不是第一次离开荒川河域,但却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早春里前往南方旅行——与其说是旅游,还不如说是去寻人。她要去寻一个九年前给她应允了承诺还仍未给她实现诺言的人。
九年前雪女离开前曾应允她一定会来找她,给她讲那仍未讲完的故事, 于是她等啊等啊,等了九年都仍未等到雪女的踪影,于是她终于坐不住了, 趁着寻影香的香气还在,她打算亲自找上门。顺着寻影香的指引她一直南下, 阿匣想, 阿雪应该是在京都。
唔, 不知道阿雪看到她会不会很诧异呢。
想到雪女脸上因看到她而可能露出的诧异的神情,阿匣忍不住微眯了眯眼眸,看上去有些愉悦。
她一边想着一边合上匣盖,动作轻巧的坐在匣子上。
“哟,小姑娘是一个人吗?”
正当阿匣离开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轻浮和挑逗的声音。阿匣微微偏头回头看去,她的身后正站在四个妖怪,长相怪异,脸上的表情都不怀什么好意。
阿匣没有慌张,她平静地看着它们,歪了歪头问道:“你们是在喊我吗?”
看到阿匣的面容,四个妖怪眼睛一亮,表情愈加的狰狞起来:“哟哟哟,长得好标志的小姑娘。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老大一定喜欢!怎样,小姑娘要不要跟我们回恶鬼山,咱们老大可是恶鬼山第一强,绝对不会亏待你。”
恶鬼山,阿匣路过时有听别的妖怪议论过。恶鬼山上住着一个大恶鬼,聚集了许多品性恶劣的妖怪在山下为所欲为,专门杀人放火,掳掠漂亮的女性人类甚至妖怪。
阿匣面无表情的看着它们,心下有些无奈。真没想到就路过了一下便遇到了这么一个□□烦。她从不惧战,只怕匣中宝贝会被损坏。
四个妖怪看着眼前漂亮的妖怪少女没有说话,以为她也被恶鬼山之名所震慑,得意的笑了几声朝着阿匣走去。
“羽刃暴风。”
强烈的风暴兀然在四个妖怪面前原地卷起阻断了四妖的前进,四个妖怪被突如其来的暴风被惊吓的连忙向后逃了好几步,看着差一点就将它们卷入撕碎的风暴,四妖怒气横生,抬头怒骂:
“哪个不知好歹的居然敢坏我们大事,知不知道我们是……是……”
愤怒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它们终于看清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妖到底是谁。
标志性的天狗面具,还有那标志性的黑色大羽翼,无疑都将来人的身份指向一个名字。
“大、大、大天狗……”妖怪们哆哆嗦嗦的喊出这三个字。
透过厚重的天狗面具,四妖感受到面具下那双眼睛冷漠而平淡的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无形而强大的妖力紧紧地压迫包围着它们,让他们连抬头的力气都失去了。
这大概没有什么比在作恶的时候遇到大天狗更倒霉的事了。大天狗本就是传说中的大妖怪,再加上近几年大天狗平定了好几个到处作恶的妖怪集团,大天狗的名誉不论在人间还是妖怪间都传遍开了。
“我刚听到了,你们是恶鬼山的妖怪,挺好,我正准备去拜访一下你们恶鬼山。”
清冷而干净的声音从那与之不相符合的凶狠而丑陋的面具下传出。随着大天狗的话音落下,四个刚刚还嚣张万分的妖怪立刻显露出惊恐的神情,拔腿转身就死命的逃开。
大天狗并没有给他们逃离的机会,在他们跑开还没十米,毫不留情的便是一个羽刃暴风精准的落下,随即便是几声惨叫响起,随后再无声息。
阿匣全程静静的坐在匣上看着这一切,卷起的风暴吹乱她的发丝,她伸手轻轻抚平,抬头看去。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大天狗,关于大天狗的传言她远在东方都有所听闻,但见到本尊倒是第一次。
大天狗似乎并不打算逗留多久也并不打算跟她搭话,只是目光略一扫过她一眼,然后转身似乎准备离开。
“大天狗。”她唤住了他。
大天狗停下了动作,没有转身也没有回话,似乎在等她下一句。
阿匣微微抿了抿唇,她抬手虚空一抓,一双巴掌大小精致的小翅膀就这样凭空出现在那只白皙的掌心中。
小翅膀上的羽毛仍然黑亮光泽,轻轻抚摸上去仍感觉到毛羽间的柔软丝滑,就如当年阿雪不舍又小心翼翼交到她手中一般,即使九年过去了也丝毫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
“这个,你可曾见过。”她问道。
大天狗身形微顿,缓缓转身。
在那一瞬间,阿匣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那副面具下原本冷静淡漠的眸子迸发出的强烈而炙热的情感,有震惊、有喜悦、还有一丝哀伤。
阿匣将这些情感全数收入眼底,然后面对猛地朝她冲下来伸手就想一把抢走小翅膀的大天狗,她快速的一转手腕将掌心中的东西又收入匣中。
“你!”大天狗一怔,犀利而冰冷的目光随之投放到了眼前的少女身上:“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阿匣没有被那目光所吓到,她指挥着匣子往后退了几步跟大天狗拉开了几步的距离,随之与他平视。
“不偷不抢,这是我换来的。”她一如平常般平静的回答着。
“换?”
“九年前,我用我的宝物换来这个阿雪的宝物,所以这是属于我的,即使你刚刚救了我也不能随便抢走它。”
大天狗还伸在半空中的手颤了颤,过了半响,似是从刚刚有些失控的情绪中平复过来一般他缓缓放下手,面具下的目光又恢复了平静冷淡。
“所以?你故意拿出来给我看又打算做什么?”
听到如此质问阿匣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是确认一下你是否认识阿雪罢了,因为我正准备去找她。”
大天狗微微一怔:“找她?”
“嗯。她还欠我好多个没说完的故事。她还好么?”
“……”
问完这句话,阿匣发现大天狗沉默了下去,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她不好吗?”
至少应该还活着,毕竟她还能感受到寻影香的气味。
大天狗沉默了一会转过了身,仍然没有回答。
看着大天狗的反应,阿匣微微一怔,她不愚笨,大约能猜得出阿雪现在情况大概是不好的。
这样啊。
看着大天狗的背影,阿匣最终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没有悲伤,只是带着些许遗憾。她手掌轻轻一翻再次取出小翅膀朝前递去。
“看来,这应该是原本属于你之物。将它物归原主也不是不可以……”
大天狗猛然转身看着她,视线落到了她掌心的那个小小的物体上。
“我是收集宝物的妖怪,想要从我手中取走我的宝物,那么……我需要你用你身上的另一个宝物来交换。”
*
九年,对于近乎长生的妖怪来说短短九年就如白驹过隙,但是属于大天狗的这九年却意外的漫长。
当年雪女作为人魂被献祭给了草雉剑为代价封印了八岐大蛇,人魂的雪女随着八岐大蛇和草雉剑的封印而被封印,最后回来的是作为妖怪真正的雪女。
真正的雪女,却并不是他所认识和熟悉的雪女。
“云菲。这是她来不及告诉你的,她真正的名字。”
当雪女恢复意识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那时候的他微微一怔,随即沉默。
云菲也好,雪女也罢,名字这种事早已无所谓了,对于大天狗来说,不管她是叫云菲还是雪女,他所承认的‘雪女’在这世界上仅此一人。
八岐大蛇被重新封印,这是一个事件的结束,但却并不是一切的结束,接下来便是安倍晴明与黑晴明长达两年的斗争,只是这一场斗争中从一开始便不公平而注定了结局的。作为被分离出去属于安倍晴明一部分的黑晴明最终还是输了。
败者,一无所有。
安倍晴明和黑晴明的决战大天狗没有参战。应该说,那场决战除了当事两人没有任何人参与,也没有人知道那场决战中发生了什么事,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从决战之地走出来的只有安倍晴明一个人。
看着安倍晴明体内融合着他曾经无比熟悉的黑晴明大人的气息,那一刻大天狗的心里其实出乎意外的平静,没有仇恨,没有愤怒,他意外的接受了这个曾经在他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和接受的结局。
大概是早在之前就感受到了,其实黑晴明大人对这样的结局也是看透的,他与安倍晴明决战也只不过想找一个借口,一个让自己输得心服口服的借口。
但即使黑晴明输给了安倍晴明又如何?有时候信仰和忠诚就是这么奇怪,或许是属于大妖怪的天性,也或许只是属于大天狗的执着,有时候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黑晴明是唯一的,‘雪女’也是唯一的。
只是他所认定的唯一,如今都不在了。
*
阳春三月,暖风徐徐。在这样一个春风和煦的季节里,一场强大而粗暴的狂风袭击了恶鬼山一带,为恶鬼山往后带来了新的秩序和面貌。
隔着厚厚的天狗面具,大天狗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已然混乱成一片的恶鬼山。
这种事对他来说早已习惯了。这些年来他踏遍这片大陆手刃无数的恶鬼,他知道这片大陆上到处都有他的流言,但他一如既往并不在意这些旁人的目光和想法,因为这都不是他的目的而他所在乎的。
为了秉持最初的大义、为了曾经之约、为了寻找收集灵性生物。这是他这几年来一直的目标和意义。
然而看着吵杂混乱的恶鬼山,大天狗今天的心情却意外的有些焦躁不定。
他从袖中取出那迟到了整整九年才到他手中的小翅膀,这是早晨时他用一根羽毛换回来的,他知道这是那妖怪少女特意卖他的恩情,所以他也毫不客气的承下了。
是的,让他一整天都如此焦躁的便是这个小小的东西,仿佛能透过这个小小的翅膀感受到时隔九年传递过来的情感和心情,如相互吸引着一般,一下子将他埋藏了九年隐忍的情感和思绪一下子掀开涌出,两种情感在这小小的翅膀中相互碰撞交融着,让他久久不能平复思绪。
从未像此刻一般想要见到她。
他抬头看着京都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他猛地睁开双眼,一扬羽翼,头也不回的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他所在的区域离京都还有段距离,但是对于大天狗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他方向感一向有些差,等他兜兜转转回到京都已是三天后。
三月的京都被重重叠叠一片粉色所包围,京城郊外的樱花林正开的茂盛,林中熙熙攘攘聚集了不少踏青赏樱之人。
大天狗匆匆从上方路过,他垂眸看了一眼,但并未作任何停留。
这些年来于安倍宅中来往的次数并不少,所以安倍晴明的宅子他并不陌生。顺着记忆中找到位置,远远的便在半空中看到了正站在庭院中的雪女。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庭院中的雪女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冰蓝色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
她看着早了好些日子回来的大天狗微微怔了片刻,动了动唇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看着雪女如此神情,大天狗内心忽而有些不安。
等他刚落入庭院,安倍晴明和源博雅便从屋内走出,雪女随后,显然刚刚雪女是进去找他们的。
一看到他,源博雅有些惊讶,但显然是松了口气,连忙走下走廊朝他走去:“大天狗,你怎么突然……不对不对,是你终于回来了。”
大天狗目光一一扫过三人,蹙眉:“怎么回事?”
“额,这个……”源博雅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眼安倍晴明。
像是收到源博雅的求救信号,安倍晴明一合手中的折扇上前了一步。
“我来说吧,大天狗,云菲桑醒过来了。”
“……”大天狗被安倍晴明的一句话震在了原地,显然没想到迎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然而惊喜还没来得及上心头却被下一句话狠狠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但她已经离开了安倍宅,至今不知所踪。”
“……什么意思?”
问完这话,他像是想起什么忽而一步迈上了廊下直直朝着某个方向疾步过去。身后的源博雅和安倍晴明对视了一眼,随即跟上。
顺着记忆中的路来到那坐房前,大天狗伸出去将要拉开障子门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然后猛然拉开。
房内的布置一如记忆中那样干净整洁,只是木屏风后方案台上的那个原本一年四季有插着新鲜娇艳花朵的白玉陶瓷花瓶内空空是也,显出几分孤单之意,而榻榻米上的被褥已被收好,十平米不到的卧室此时空荡荡,安静而孤寂。
大天狗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略有些出神。
“她是四个月前突然清醒过来的。”随着他身后跟过来的安倍晴明继续解释道:“因为她的灵魂本就被阴气所侵蚀而残缺仅剩一缕精神维持,这七年来一直用着你所收集的灵气来弥补她失去的部分魂体,她几乎是作为一个新生的妖怪而复活过来的,所以……她的记忆也如新生一般什么都不记得了。”
“……”
“不过情况后来有所好转的。”看着同时都沉默下去的两人,在一旁的源博雅赶紧补充道:“之后在一个月时间内她似乎也慢慢想起了一些东西,只是之后……她为了想要快点寻回记忆便偷偷溜了。不过你放心,她身边还有般若和鸦天狗跟着,虽然一定是这两个混小子怂恿她离开的。”
般若和鸦天狗?
听着源博雅的话大天狗果然没有在宅内感受到两人的气息,他垂眸将刚刚忍不住暴露出的情绪缓缓隐藏于眼底。
“我知道了,打扰了。”他重新关上障子门转身朝两人微微点了点头下了走廊。
“大天狗。”看着一副打算就此离开的大天狗的背影源博雅忍不住上前一步唤住了他。
大天狗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源博雅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抿上了唇,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脑后的头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没事,快去吧,希望你能早点找到她。”他道。
大天狗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好友,他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他早清楚源博雅这份人不擅长说什么漂亮和安慰人的话,但他的担心他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
这么想着,大天狗脸上一直都略显冷硬的神情难得柔和了半分,他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句,随即展开翅膀便离开了。
“呵,博雅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变。”看着大天狗离开的背影,站在一旁的安倍晴明最终忍不住取笑了身旁的好友几声。
源博雅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才不是呢,以那家伙的冷傲的性子才不需要谁的安慰吧。说来,安倍宅一切动静哪里逃得过你的眼睛,你是故意放她离开的吧。”一顿,他看着敲了敲手中的蝙蝠扇并没否认的安倍晴明,恍然大悟:“该不会你连她在哪都知道吧?这就不厚道了吧,怎么不告诉大天狗呢!”
面对自家好友的指责安倍晴明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虽然想要知道并不难,只需一个小小的占卜便能一探清楚。但是我觉得,于大天狗桑来说,这样的帮助应该是不需要的吧,因为最了解云菲桑的人就是他了啊。”
这是一种信任与托付,在这世上最了解云菲的人便是大天狗,连他都猜不到,那么他安倍晴明又有什么资格以何种身份去指引他呢。
“放心吧博雅,他们很快会回来的。”
另一边——
匆匆从安倍宅离开,大天狗一路朝爱宕山上赶去。
其实对于突然在脑海中冒出来的目的地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某个角落却一直在疯狂的叫嚣着催赶着他,又让他坚信不疑爱宕山中似乎真有谁在等待着他一般。
从未有过的迫切。
——想去旅游,从最南边一路向北,看各地人情世故和风景。然后……咱们就定居在爱宕山吧!
——如果我走丢了,大天狗是希望我站在原地等你呢还是希望我一路去寻你呢。
这些年他从南到北走遍这片大路,看遍各地的人情世故和风景,只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他所缺所缺的便是一个可以真正落脚的地方,一个有她的地方。
如今她在等他,在爱宕山中着他去寻她。
即使数年没回过这个地方但爱宕山的一切他依然无比的熟悉。人易变,但爱宕山却十年如一日未曾有任何变化。
目不斜视地穿过热闹非凡的樱花林,熟稔的穿过开满野花的石板小路,站在那座巨大的木门前,大天狗伸出手将要推开那扇在他眼里已封尘许久的木门,然后他看着那只暴露了他内心的抑制不住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的指尖。
他一怔,随即立刻将指尖收拢握成拳,一把推开了木门。
穿过外院和前屋,穿过那条并不长的内廊,在那个总被她埋怨单调空旷的庭院里他一眼便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坐在庭院中那棵大树的石椅下头微微垂落,未挽起的青丝覆面轻柔的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而般若和鸦天狗正站在她身前,般若手中拿着一件羽织,似乎正打算为她披上。
似乎注意到他的存在,般若手中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两妖猛地抬头望过去,随即便是狂喜染上眉目。
“大——唔。”鸦天狗张口就想兴奋而又激动的喊他的名字但却被一旁的般若手快的捂住了嘴巴。般若朝鸦天狗飞快使了个颜色,鸦天狗恍然点头,然后两妖朝他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拿着羽织快速的从庭院中退下了。
院中很快只剩两人的气息。
一个是下意识收敛起气息的大天狗,一个是原本便气息微弱她。
一阵山风吹过,还带着清晨和初春的凉意,坐在石椅上的身影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下一秒便被一双巨大的羽翼所笼罩,将那具纤细的显得弱不禁风的身躯完全包裹在羽翼之下。
似乎感觉到一丝异样,本就睡得不沉的云菲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随即缓缓的睁开眼睛。
“……”
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碧绿色的瞳孔望过去的目光有些散涣无光,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用他的气息和身躯完全覆盖包裹住自己的男人。
“……大天……狗?”她有些不确定的低唤了一声,然后还没等他回应却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中有些自嘲:“啊我知道了,我一定又做梦了。”
大天狗呼吸一窒,没有回应。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原本的声音,轻柔干净。
云菲伸出双手环过他的脖子将他轻轻抱住,脑袋轻轻靠在他温暖而又宽厚的肩膀上,有些眷念而不舍的蹭了蹭。
“放心吧我没有不耐心,因为你等了我那么久这一次就换我等你,我怕我一旦跑开了你就找不到我了,所以我会一直乖乖等在这里,等你来找我。”
云菲轻声的说着,像是跟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一句一句,絮絮叨叨。
大天狗微敛眼帘,想要将一切情绪都藏于眼底。像是回应她的拥抱一般,他亦张开双臂将她完全纳入怀中然后紧紧的扣在怀里,仿佛要将她就这样镶嵌进他的胸膛里,骨肉中。
“!”
云菲被突如其来力道吓了一跳,她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方才的呆滞和散涣一扫而光,如池水般碧绿透彻的眸子写满了震惊,随即慢慢又染上了惊喜。
“……大、大天狗?”她再次不确定的低唤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和隐忍的激动。
“嗯。”这一次他终于应了句,声音压得低沉带着些嘶哑。
听着他的回应她浑身颤抖了一下,而后又缓缓恢复了平静,只是环抱在他脖子上的那双手似乎更加紧了。
随后便陷入了长达数分钟的宁静。
“还冷吗?”半响后,他突然开口问道。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不冷了,很温暖。”
很温暖。
听着她的回答,大天狗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心里某个空洞的缺口被温暖的抚平和填补上,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是的,他亦感受到了,很温暖。
要说这些年里大天狗没有过后怕那大概是假话。身为妖怪的他不怕孤单,不怕等待,只是在感受到了那温暖之后便舍得不放开了。
他可以替她游历尽这个她所憧憬和被她拯救的世界,可以替她阅历进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和风景,可以日复一日就这样等待下去,但这七年里最让大天狗感到无力和害怕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温暖那具冰冷而毫无生气的虚弱的灵体。
然而现在他怀里的人是真实的,无比的真实。她会说话,会唤他的名字,会跟他撒娇;她会动,会伸手拥抱住他;她有知觉,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亦能传递给他温度。
就便足够了,没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他觉得满足和踏实的。
“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要旅行吗?”
“嗯?嗯……好像是有的,怎么了?”
“现在就出发吧。”
“……现在?”她有些犹豫。
“怎么?”
云菲摇了摇头,随即笑道:“我现在可是一点妖术都不会的战五渣,外面那么危险我可能会拖你后腿,你负责保护我吗?”
大天狗听罢爽快的点头:“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还要条件?”云菲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鼻子:“你且说说。”
大天狗一顿,在云菲疑惑的目光下从怀里推开,直视那双他第一次见到的属于她的那碧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很简单,以后必须得寸步不离的待在我身边。”
用她的陪伴来抚平他以往缺失的遗憾,用她的余生来温柔往后的岁月。
云菲一怔,随即轻笑开了,眸子瞬间溢满笑意,像是碧潭中泛起的莹莹水光,潋滟生光。
她一点头,亦爽快道:“好呀,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