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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洝洁彻底怒了,她按着楚河的肩膀拼命的晃着,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和岳止水有多大差距?你和他对阵,连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1%的胜率都没!”
她气喘吁吁的一连说了几十个零来强调语气,舌头都打结了。
“嘘,小声点。”楚河扶着裤腰带紧张的说道:“这里是男厕所……”
何洝洁厉声道:“男厕所怎么了!男厕所你就打得赢岳止水?你要是有你老爸百分之一的实力,你屠了中京我也不管!可你就是一区区二阶,你居然想和岳止水决斗!你怎么不上天呢!”
几个男同胞一脸惊悚的提着裤子跑了出去,其中一个还淅沥沥的,明显是被吓着了。
刚才从公共领域里出来,何洝洁就炸毛了,张小雪在楚河的示意下赶紧领着被吓傻了的貂蝉出门逛街去了。
而楚河则是赶紧躲到了男厕所……谁知何洝洁居然跟了进来……
楚河哀声到:“我是说……”
何洝洁厉声道:“你说什么说!我不知道那个宋小雨是谁,但就算岳止水把她卖到黑煤窑挖煤,甚至一天到晚喂她吃五仁月饼,你也不准和岳止水决斗!你跟我保证!”
楚河看着何洝洁的眼睛,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是说,你……”
“你什么你!”何洝洁狠狠把他摁在墙上:“先跟我保证!”
“……好吧我保证……”
何洝洁这才松开楚河的肩膀:“你刚刚想说什么?”
楚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是想说,你……怎么哭了?”
哭了?
何洝洁愣住了,她抬手在脸上摸了一下,居然真的摸到了两道湿润的泪痕。
“被你气得!”何洝洁移开视线,用袖口擦了擦眼眶。她刚才太焦急了,居然连自己流泪了都没有发觉。
楚河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你……在担心我?”
何洝洁狠狠在楚河小腿上踢了一脚,声音矮了一截:“少自作多情!你死了我没法和家里交代而已。”
楚河又问道:“你刚才说‘你有你老爸的百分之一实力’……你见过南宫棋?”
何洝洁偏过头,没说话,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还带着泪光。
楚河忽然想到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可能性……
他抬起手,轻轻捏住了何洝洁的下巴,把她的脸掰了回来。
她没反抗。
楚河怔怔的看着何洝洁发红的眼眶,脑海里忽然涌出几个画面。
————————
监狱里,南宫棋说:“三天内赚到十万块……如果你失败了,就必须和我给你安排的女人交往、结婚。”
医院里,楚溪说:“哥,其实吧……我觉得这是爸给你下的套。”
天台上,谢苍辽说:“吶,你未婚妻不错……”
在船上,何洝洁问过自己:“你和林诗羽现在是什么关系?”
“呃……旧情难却的前女友……”
“和张小雪呢”
“未婚妻……”
“和我呢?”
“哈?……”
“逗你的。”
其实那时候她并没有逗自己。她出现在棋盘山的那场赛车,是南宫棋安排的。
南宫棋给自己安排的女人,并不是张小雪,而是何洝洁……
楚河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何洝洁说:“我怎么告诉你?”
南宫棋的意思,是让楚河这次中京,见一下何洝洁的父亲。
但自从来到中京,何洝洁就对自己的家族只字未提过,她想带他去见自己父亲,但她没法开口。
他有张小雪了,何洝洁能看得出,楚河很喜欢张小雪。
何洝洁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南宫家和自己是有婚约的。
她被夹在这夹缝中整整六天了,五味陈杂,辗转难眠,几乎崩溃。
楚河终于明白这几天何洝洁为什么对自己有怨念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跟别的女孩睡在一起,隔着墙都能听到动静,这种事……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楚河问道。
何洝洁说:“我会和家里解释,这事你不用在乎。”
楚河没说话,继续扶着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又看着她的鼻子、嘴唇、耳朵和金黄色的头发。
他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很朦胧,仿佛在雾中的一个背影。
他想起了和她一次不经意的对话。
————
她说:“快要入秋了,应该有橘子了吧?你不是爱吃橘子么?”
自己说:“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说过。”
“有说过吗?”
“嗯……你大概是忘了。”
————
大概是忘了……
楚河收拢思绪,问道:“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爱吃橘子的?”
何洝洁沉默了一会,轻声道:“你七岁那年秋天。”
楚河回忆了很久,说道:“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嗯。”何洝洁咬了咬嘴唇:“忘了好,那种事不该记得。”
楚河放开手:“我们小时候为什么会认识?”
“不知道。”何洝洁的声音冷冷的。
楚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用在乎,我说了我会和家里解释。”何洝洁平静的说道:“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说完何洝洁转身离开,她的步伐很快,而且越来越快,眼泪也随着步伐迅速的大颗大颗的滑落。
回到房间,用力关上门,上锁,然后倚在门上大口的喘息着,泪水已经把视野扭曲的如同抽象画。
她委屈,她迷惘,她羡慕,她生气,她不知道该怪谁。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脊背在无力的沿着门滑下,抱着腿,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金黄色的长发随着抽泣微微颤动。
她哭着,却没有声音。
很久很久以后何洝洁才抬起头。
窗外,已是黄昏。
她倚在门上,呆呆的看着窗外赤红的霞光,眼里的泪已然干涸,心已寂静。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孤独。
就在这时,她听到走廊里传来一个声音:“主公,貂蝉刚才来电话说张小雪逛街上瘾了,晚饭在商场吃。话说你都在那坐了两个钟头了不累么,我给你弄个小姨子来?……”
“是小椅子。”楚河说:“回去看你电视去,不用管我。”
何洝洁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听的清清楚楚,楚河的声音是贴着门发出来的!
原来他一直在自己的身后,隔着门,一言不发的,和自己背靠背的坐着!
这一刻,何洝洁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涌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就仿佛在冰冷的大雨中瑟瑟发抖的时候,忽然有一片伞遮在了自己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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