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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冷风如刀,沉沉凉夜,朔风袭身,满地残红随风舞蹈,天空星月无光,不知从哪里渗出一片清霜,染得千军万马一身凄凉。
赀胡骑兵尚未与汉军交兵,后队忽而一阵大乱,另一支汉军骑兵像黑暗里窜出的幽灵,大胆切入赀胡军队的后队,在其误认为是友军前队的犹豫时机,森林一样的矛戟乱搠,雪花一样的刀剑乱劈,不分青红皂白地挥枪直刺,伴随着此起彼伏惨叫声,又有上百赀胡命损当场。
那是魏辉的两百骑,他们趁混乱之机迂回到赀胡军后方,给予出其不意的猛烈打击,本来就因中伏有些慌乱的赀胡又被抄了后路,黑暗中似乎到处都是汉军的人马,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在漫天寒光的刀枪斧钺下,赀胡人尽皆胆寒,阵型终于完全混乱了。
楚枫单枪匹马,率先冲入敌阵,手中长枪连番挥舞,仅一个照面便将两名赀胡刺落马下,反手一枪,又将一个准备实施偷袭的赀胡戳了个透心凉,三具尸体几乎同时跌落马鞍,失去主人的战马惊慌地嘶叫着四下散开。
见楚枫只一合便将三人挑落马下,枯拓也已猜出他就是汉军将领,手中弯刀一指,扭头大喝:“杀了他。”随着他一声令下,五十余名赀胡骑兵舞刀拍马,蜂拥而上。
“驾!”楚枫随手舞了一朵枪花,一声叱喝,催马驰骋向前,仅一个呼吸,战马就载着楚枫席卷至阵前,手中铁枪犹如白蛇吐信,“啪啪啪”的连刺十几枪,每枪下去必然透胸而过,瞬间就夺走了十几人的性命。
“汉将休狂,吾乃枯拓也帐下大将木华里,吃我一斧。”随着一声雄浑的吆喝声,只见一员虎背熊腰的髭胡将领,身高约在九尺之上,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提一柄七十六斤的开山斧,引领着百余名悍卒冲了过来。
“村野匹夫,安敢叫阵?”
冲天的火光之中,楚枫眼神中全是睥睨之色,纵马向前,手中长枪一招“蛟龙出海”,自下向上斜刺,疾如闪电,后发先至,在木华里的大斧将要劈下来之时,一枪刺透了他的咽喉,挑落马下。
一枪挂了敌军大将,楚枫长枪飞舞,又连续戳翻了十余名贼兵,余下髭胡终于胆寒,纷纷后撤。
“一杆长枪,竟杀得髭胡心胆俱丧,楚将军真乃神人也!”羽林郎们看到自家将军大显神威,仅一人一骑就挡住了髭胡数百骑兵,当下各个心血澎湃,振臂喝彩。
“杀!”就在髭胡混乱之际,盖清率领两百羽林郎从侧翼杀出,瞬间打了髭胡一个措手不及,整支队伍瞬间被拦腰斩为三段。
加之盖清一把朴刀大开大合,所过之处人头乱滚,羽林郎们见主将如此骁勇,士气大振,当下挺枪便刺,举刀便剁,各个骁勇,瞬间就将髭胡杀得马不及鞍,衣不避甲,被惊吓的得四处奔逃。
“趁援军未至,并肩齐上。”楚枫铁枪一指,喝令大军冲锋。
随着楚枫一声令下,士气大振的羽林军咆哮着紧随其后,从他打开的缺口处涌进髭胡军阵,两百把锋利的环首刀劈头盖脸地砍向发呆的髭胡士兵,各个犹如冲入羊群的恶狼,四下里扑腾撕咬,环首刀所及之处,血肉横飞,巨大的冲击力扫倒一片片仓促抵抗的髭胡。
刀剑相格的叮当声,马匹的嘶鸣声,双方士兵生死相搏的呐喊声,战刀砍穿甲胄切进人体那令人作呕的闷响声……被绊马索、暗箭和投枪重挫锐气的七百髭胡骑兵被五百羽林骑兵杀得肝胆欲裂。
枯拓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还不到半个时辰,他的部队就莫名其妙地崩溃了,他身边的几十骑拼死抵挡着周围汉军的冲击,其他的部属完全被杀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再看汉军,三员将领在本方阵中匹马纵横,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以往锋利无比的弯刀竟伤不了他们分毫,但见寒光乍现,以往勇猛无敌的髭胡勇士,霎时变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在三员汉将的带领下,汉军士卒披坚执锐,勇猛直前,举盾乱冲,本方士兵的弯刀砍在盾上,却只留下一道白痕,而且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只要有一人有危险,身旁的袍泽立即举刀乱劈,瞬间将本方人马砍为几段。
这是怎么回事!真的就这样败了吗!许多失去战马的髭胡士兵没命地跑向都枯拓也的战旗所在之处,但汉军的弓箭无情地将他们射倒在枯拓也面前。
啊——啊——
枯拓也决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他一把扔掉头盔,怪叫着挥舞战刀,不顾卫士们的劝阻,疯狂地向汉军冲去。
髭胡沉闷的军号声再次响起,大队到了,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偷袭的不过是一座空营,而这边激烈的交战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疯狂的枯拓也已经根本听不见军号了,愤怒和羞辱使他只想和这些汉军杀个你死我活,尖利的呼哨,正在砍杀的汉军突然一齐拨转马头,开始撤退!
“他们要跑了!追呀!追呀!”枯拓也猛夹双腿,催马紧追绝尘而去的汉军。
“追呀!追……”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突然塞住了枯拓也的喉咙,一股向后的冲击力差点将他扯下马去,颈项的肌肉因此剧烈收缩,僵硬的感觉从咽喉直窜向全身,这玩意居然蛮横地使他再也喊不出下一个字。
枯拓也瞪大眼睛,倔强地用力深吸一口气,再次张嘴大喊,可惜喷涌而出的不是高昂的呐喊,而是一股黏稠的鲜血,他惊骇地低头察看,看到的是一截颤巍巍的雕翎羽箭。
枯拓也周围的卫士呆若木鸡——他们年轻主将的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支利箭完全贯穿!众卫士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张着嘴傻傻地看着他们的枯拓也少将军木然地低下头,喉间发出奇怪的咯咯声,鲜血从嘴和鼻子里像喷泉一样汩汩而出。
他低头似乎在仔细地观察射穿自己咽喉的利箭,然后慢慢举起手徒劳地企图拔出它,手刚刚抓住箭羽,身体却轰然摔下马来。惊得围成一圈的卫士战马连连后退,终于有人丢魂似的怪叫起来:“枯拓也将军死了!”
“枯拓也将军死了!”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自髭胡阵中拔地而起。
枯拓也的突然阵亡使髭胡军队一时间乱了方寸,枯拓扩和枯拓密听得消息,都急急忙忙跑来验查都枯拓也的尸体,居然没有人下令追击撤退的羽林军,只有几股散乱的游骑漫无目的地在丢弃的营地里乱窜,往空空如也的帐篷里扔火把。
“当户来了!闪开!闪开!”围成一堆的散兵们惶惶然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浦头飞驰而来,在人群外笨拙地下马,落地时两腿居然微微一弯。
他把试图搀扶他的卫士往后一拔,分开众人,一步步挪到儿子的尸体前。枯拓也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的不甘心。
“儿子,你真的死了吗?”浦头嘴唇禁不住地哆嗦,他蹲下身,伸手握住射穿爱子咽喉的利箭箭柄,却再也没有力气将它拔出来。
呜呜——浦头无声地号啕,放开箭柄抬手摸摸儿子冰冷的脸,战栗的双手替儿子合上眼睛。
枯拓扩看着悲痛欲绝的老父和惨死的兄弟,心中升腾着复仇的烈火,虽然他和枯拓也素来不和,但到底是亲兄弟,跟随父亲征战多年,从未吃过这样的闷亏,还折损了父亲最心爱的长子!“一定要将这群汉军剥皮抽筋!”枯拓扩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枯拓扩,枯拓密,你们看到死去的兄弟了吗?”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丧子之痛并未就这样击垮浦头:“汉军的辎重队不会跑远,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枯拓密、枯拓扩飞身跃上战马,拔出战刀直指天空,“苍天作证,不杀光汉军,誓不为人!”
“为枯拓也勇士报仇!”
“杀光汉军!”
“为枯拓也勇士报仇!”
髭胡骑兵们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枯拓扩、枯拓密率领下迎着天边第一缕曙光,沿着羽林军骑兵队撤退的蹄印追了下去。
身后传来浦头的叫喊:“杀光他们,不留一个活口!一个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