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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快亮,士气大挫的羌人没有发动夜袭,为防汉军再趁人困马乏之机偷袭,恼怒的滇吾将精锐的三千铁骑调至西口戒备,以便后面大队逐次聚拢,有所喘息。
接连不断的偷袭不仅造成巨大的伤亡,也让骄横的羌人心怀畏惧,严重影响了军心。
那些原本大叫大嚷要充前锋好汉的头领们现在都缩头噤声,皆称收拢部众需要时间,存心让滇吾的精锐打头阵。
按他们的话说:滇吾将军是白马羌第一勇士,前锋理应由他的部众担任。
滇吾也清楚,如果自己的本部军马不赶紧打个胜仗,整个大军就会彻底动摇,甚至各部会作鸟兽散……他绝对需要一次鼓舞人心的胜利!
于是他彻底放慢了进军的步伐,重新编排进攻队列。
五溪聚的地形,他颇为熟悉,除了唯一的高地鸟鼠同穴山,其余都是平坦的荒原,只要注意绕过临近河流的沼泽和滩涂,是非常有利于骑兵进攻的理想地形。
汉军互为犄角的营垒对缺乏攻坚器械和战术的羌人确实是难题,但数万骑兵就是一人一刀,瞬间就可以把小小的营垒给砍垮了,甚至可以用箭雨把营垒彻底淹没。
“阿失毕!”滇吾喊道。
脸色铁青的阿失毕应声进来,昨晚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暴打,还吃了一箭,却连对手的一根毫毛也没有碰到,这怎么不叫自诩为勇士的他窝火透顶。
来不及派人寻找失踪的盖清,楚枫在鸟鼠同穴山摆好了阵势,只等羌人前来较量。
“将军,贼子进攻了!”仆固萨尔兴奋地叫了起来:“他们来送死了!”
“全军戒备,擂鼓助威!”楚枫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飞步出了营帐:“诸将官各置本位,准备迎战!”
辽阔的荒原顿时杀气冲天,滇吾一出手就摆出了志在必得的架势,由羌将葛腊率领一万精锐围攻鸟鼠同穴山,滇吾亲率一万精锐进攻五溪聚的汉军营垒,该营垒遏制着五溪聚渡口,非拔之不可。
与此同时,还有阿失毕一支奇兵,迂回鸟鼠同穴山北麓,与葛腊军马一起配合攻取这一至关重要的制高点。
当然,如此安排,重点依旧在汉军渡口的营垒上,此处一破,汉人也就大势去也。
楚枫同样清楚这一点,因此,山下的营垒修筑得远比鸟鼠同穴山上的营垒坚固。
魏辉、仆固萨尔、夏育、郭汜等悍将率羽林郎、氐胡义从、汉阳军三团精锐和五百陇西弓箭手并肩镇守。
为发挥汉军强弓硬弩的优势,楚枫为他们准备了三十万支箭——其中一半是来自缴获。
缴获的羌族箭矢只适合长弓,弓箭手倒是用之不竭,而汉军的弩手就没那么宽裕,他们只有近四万支自备的弩箭,不少是威力很大的三棱箭,也有近射的方头箭。
方头箭历来被胡人畏惧地称之为“鬼牙”,哪怕是擦伤,它也会形成非常可怕的巨大创口,轻易就能使人毙命。
羌人开始试探汉军的防守,不断有小股的轻骑飞掠过营垒,营垒中也不时飞出利箭,有几个人中箭落马。
熟知对手战术的魏辉在八个方向安排了八伙箭术高超的射手,专射零落探视的游骑。
这些轻骑是来试探虚实的,没必要浪费宝贵的箭矢,只要将他们逼退在有效射程之外即可,绝对不能暴露营垒的防御。
在营垒齐胸高的土墙外,是用削尖的胡杨树枝和拆卸的牛车残骸构成的砦角地带,一半羽林军弩手、汉阳军和陇西弓箭手以队为单位,列阵其上。
四方的营垒每个方向都有三个出口,每个出口都树立着刺猬般贲张的拒马枪,在拒马枪后面,是整齐的西凉军重甲排矛手,再后面是另一半羽林郎弩手、汉阳军和陇西弓箭手,而坚定地矗立在他们身侧的,是随时准备厮杀的羽林郎。
这就是楚枫一手调教的环型箭阵!
几轮试探之后,大规模进攻开始了!
羌人吹响了惊天动地的号角,黑压压的骑兵分为三排黑色的巨浪,向营垒汹涌而来。
当真是万马奔腾,狼烟云涌,在骑兵后面,跟进着同样众多的步兵,一万彪悍战士的冲锋呐喊着实骇人。
与此同时,围攻鸟鼠同穴山的羌人也开始在盾墙的掩护下一步步向山上推进。
两股共计两万余勇士一起上阵,号角震天,吼声如雷,怒潮般的蹄声和脚步声仿佛巍巍葱岭的雪崩,往汉军营垒激扬而去,如此令人震慑的场面,胆小的人一定会为之颤栗。
站在魏辉身边的是统领西凉军弓箭手的郭汜,虽然也算见阵无数,但如此惊天动地,气势恢弘的数万进攻还是生平第一次。
望着出现在地平线上数不清的敌军,又看看持弓弩静立待敌的羽林郎,他既惊讶又敬佩。
不仅是羽林郎,就连汉阳军面对如此大军,几乎人人都平静从容,个个都显得信心十足。
倒是本方的将士,面泛惊惧之色,小腿筛糠者大有人在。
“阉驴!”他恼怒地冲那些胆小鬼吼道,“羽林郎就算了,瞧瞧人家汉阳军,呸,还要不要脸”
有人笑了起来,郭汜听出是羽林左校魏辉,听华雄说,他是羽林郎中出类拔萃的弓手。
同样作为弓马娴熟的将领,郭汜早就暗暗和赵陵较上了劲。
他握紧自己的弓,冲轻笑的魏辉翻个白眼,魏辉也不以为忤,将鸣镝的哨孔凑近嘴边,嘘嘘地吹着戏耍……
担任骑兵第一梯队指挥的是羌将伊然,他骁勇善战的儿子大逻便高举狼纛紧随在他身侧。
整个第一梯队都是身着柳叶型札甲的精骑,这些都是从汉军那里缴获的,他们三百人为一横队,组成三列移动的铜墙铁壁,在金铁交鸣声中挟威而进。
汉军历来仰仗其犀利无比的强弓硬弩,每每交战,几乎一半死伤者都是汉军箭矢所致。
因此,滇吾将所有披挂铠甲的骑兵都交给了伊然,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部下配备的札甲防刀砍剑刺尚可,对穿戳的矛、槊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这些札甲并不能有效抵挡对方的利箭,但不管怎样,有甲胄保护总比光溜溜送死好。
最重要的是,在伊然勇猛的第一梯队义无反顾地冲向汉军营垒时,不管胜负如何,后两梯队轻骑都会左右包抄,利用汉军箭矢集中应付正面铁骑之机迅速从两翼夹击。
而后面的步兵将提供箭矢的支援,并扩大任何一处突破的缺口,所有的部署都是针对这一处要点,即使是对鸟鼠同穴山的围攻,也不过是进退随机的侧翼牵制。
汉军的箭镞比料想的稀疏,这也许是故意示弱,也许真的是军械不足。
鸟鼠同穴山处传来惊怒的吼叫,骑马缓进的伊然忙里偷闲张望,只见山上骤然滚下几十个巨大的火球,借助山势向蚁行登山的羌人滚落而下。
沿着它们滚落的轨迹,步兵进攻的队伍随之裂开了数十道缺口,在山下督战的葛腊带领骑兵飞马登山,连骂带叫,竭力恢复队形。
在一阵箭雨之后,数队汉军骑兵冲出营垒,居高临下,切入了混乱的步兵群中……
伊然来不及再看了,因为第一列的骑兵已经发出冲锋的叫嚣,扬蹄飞奔起来,汉军的箭矢依旧羸弱,其威胁远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大。
振奋的白马羌战士夹紧了马腹,伏身马上,开始快速冲击,有胆大的甚至不顾汉军射来的羽箭,在马鞍上立起身来,嘴里发出尖锐的呼哨,斗志高涨的一千铁骑露出狰狞的利齿,掀起了扑向汉军营垒的第一轮巨浪。
“喏喏喏!”被冲锋激情激荡的伊然高举起了战刀,几支激射的箭矢在他身侧嗖嗖飞过,有人落马,但这对冲力爆发的骑兵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冲啊!勇士们……”高举狼纛的大逻便在马上挺着肥胖的身躯,怪叫着超越他的父亲,
冲到了第一列骑兵的最前面!他们距离汉军营垒不过两百步了,低矮寨墙后面,汉军硕大的橹盾已经历历在目:“加把劲啊,勇士们!”
“轰隆!”
伊然瞪大了眼睛,伟大的狼神!
整个第一列骑兵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只看见狼纛骤然高耸了一下,取而代之的是飞腾而起的烟尘和乱草。
前方地下出现一道巨大无比的壕沟,巨大的陷阱,仿佛一张沉默的大嘴,瞬间便将整队骑兵吞没了。
好一个巨大的漏斗,汹涌的骑兵巨浪就在那里被迅速吸光。
第二列的骑兵拼命勒住缰绳,无奈速度太快,也步第一列的后尘陷入坑中,只有骑术精湛的数十骑勉强压住了马头,但是他们又被第三列疾驰而来的同伴一冲,双方自相冲撞,顿时乱作一团。
情急之下,第三列的很多骑手提缰策马,企图飞越壕沟,但壕沟实在太宽了,足有三丈多,他们一个个都连人带马撞击在沟沿上,摔得非常惨,马匹腿骨折断的声音炒豆般爆响。
痛苦嘶叫的战马四蹄乱蹬,将自己的主人连同垮塌的尘土一起带落壕沟。
一匹神骏的黑马上半身趴在沟沿上,奋力扬起曲线优美的脖子,两只后蹄徒劳地蹬踏着陡直的沟壁。
声声嘶叫中,战马露出溅血的牙齿,马背上没有骑手,他肯定已先掉进壕沟里了。
伊然认得那匹马叫呼萨尔,它是指挥第二列骑兵将领勃努心爱的坐骑。
勃努的骑术在突骑施人中首屈一指,他的呼萨尔也是出名的良驹,没想到连他也……
“勒马!勒马!”伊然声嘶力竭地大叫,如此情景令他惊怒交加,他率领的第三列好不容易在壕沟前停下了脚步。
“下马,列阵,准备弓箭,叫后两队立即散开!”儿子的安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一千铁骑转眼间便折了一半,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冲过壕沟,直取营垒。
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从壕沟里传了出来,被沟底尖桩刺得七窍流血的战士和战马徒劳地挣扎着,有受伤不重的从沟底血泊里费劲地往上爬。
一声鸣镝,听起来像勾魂使者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