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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在助手团队一同努力下,终于将所有的数据全部绘制,并上报给了法国住建部以及最高古迹委员会。
主要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事宜将交由法国这边的设计师监督。
只有在一些重要问题上,珙桐才会再次关注。
数据完善的同时,玻璃金字塔方案在国际建筑师协会亦被登记,协会内的大师们将其评定为登堂入室巅峰级的作品,并预估经过岁月的积淀,有极大可能嗪至殿堂级,达到完美。
无名小卒的设计师,设计出了登堂入室级甚至殿堂级别的珍宝,这成了建筑师协会大佬们最纠结的事情。
对于,如何给珙桐定位的问题,一直被他们争论了许久。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身为主角的珙桐却并不知情。
此时,他坐在飞机的头等舱,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眉头竟又皱着。
完全不似完成一个大项目后该有的喜悦!
望向窗外的天空,心里竟有些迷茫。
很早前,珙桐就已经从父母那里得知了穆谨的归来,甚至隔着电话,都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父母对姑娘的满意。
不知为何,也许是对这份感情还怀有着不舍与希望,珙桐没有选择把真相告知。
只是含糊的应着。
人常说,一别数日,当刮目相看。
珙桐,此次的一个转身,又何止只是刮目相看?
摇身一变,是成了能留名史册的知名设计师,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飞机行驶的颇为平稳,可珙桐的脑子却越发的混乱。
一晃,是穆谨,是大学时期的穆谨,是那段纯真、甜蜜的岁月...
一晃,还是穆谨,是大学后的穆谨,冰冷的可怕,以及从不遮掩的势利与野心...
“桐儿,瑾儿可真是个好闺女,能做一桌子好的手艺!”
“桐儿,瑾儿可真是孝顺,今儿,带着我和你老爹又去买了套衣裳。”
“桐儿,瑾儿可真勤快,每天都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白母带着喜悦,由衷的赞美,却让珙桐发寒。
这太不正常了,这不是穆谨。
这太可怕了,母亲描述的这姑娘到底是谁?
强行把混乱的想法按在脑海深处,也许还怀着期许,也许...
那个姑娘真的变了,变回了曾经的模样..
毕竟是五年的感情,谁也不可能轻易的就放下。
不久,飞机已经在京城的上空准备降落,睡着了的珙桐身子蓦然一颤,同时惊醒。
额头上有些细细的密汗,是做了个噩梦。
首都国际机场,接机口。
“我女婿什么时候能到啊?”
“我说老丈人,听说女婿这次的项目是个老大的项目,能挣不少钱吧?”
“能挣到这个数不?”
“女婿可真能干,和我家闺女正好合适!”
接机的大厅里,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格外刺耳的声响,声音很大,似乎在炫耀些什么,似乎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白父、白母老两口勉强的笑着,却并不应话,只低调的向出口处张望。
他们身旁,一位穿着亮丽,戴着耳坠、戒指,年龄在五十多岁的妇人嘴巴话语不停。
周围的人纷纷皱着眉毛,脸上露出些嫌弃。
“妈。”
穆谨拽了拽那妇人的衣服,使了个眼色,轻喊道。
就在这时,远远的能看见有人影拉着行李箱走出,人群气氛一下子就高昂了起来。
睁大着眼睛张望着,大喊着。
“出来了,出来了!”
“今儿个不错,没晚点,正准。”
“哈哈,闺女呢,瞅见了闺女没?”
“嘿,儿子,儿子...”
“不错,没吃亏,长壮实了!”
“走,回家去,中午你可有口服了,一桌子菜等着你,还都是你爱吃的!”
一拨人出来,被各自亲人带走。
一拨人出来,又三三两两欢快的离去。
白父、白母听着耳边传来的喜悦话语,可极坏了,恨不得窜进去自己找着儿子,并亲自带回!
那边,穆谨和老妈也在张望着。
她老妈不时咋咋呼呼:“女婿怎么还没出来?”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怎么都没人了这,没人往外出了啊!”
这回穆谨没去纠正自家老妈,她漂亮的小脸紧紧绷着,一双眼眸凝神,这时,以她的心机,也有些紧张,有些担心了。
这数个月,她已经完全的讨得了白父、白母的欢心,也是真的花了不少的钱。
每一步都细细思量,哪儿怕是今天的这场接机,穆谨也都考虑了许久。
特意带来了母亲,与白父、白母一起,就是想落定这个事实。
珙桐不是一个心硬的人,有些大男孩的脾性,非常孝顺...
不断告诉自己,万事已定,不断告诉自己,那个男孩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不知为何,偏偏一大早就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桐儿!桐儿!”
“你小子,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终于出来!”
远远的,只模模糊糊的看个身形,可老两口已经兴奋的喊出了声。
身子快步往前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儿子,想要摸摸儿子。
穆谨有些出神,是被自家老妈拍醒的,母女两也不知道眼神做了些什么交流,只见那妇人脸堆着笑,一把拽住穆谨就跟了上去。
远处,珙桐一眼就看见了父母,可紧跟着第二眼就看见了穆谨。
珙桐穿着简单,一件牛仔裤,一件长袖衬衫,步履并不快,他望着穆谨瞳孔骤然收缩。
原先复杂的想法,怀着的丝丝庆幸,,以及留恋不舍,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消失。
正如穆谨熟悉珙桐,珙桐也同样非常熟悉穆谨,或者说熟悉曾经的穆谨。
不管她装的再怎么像,那气质,那细微处的神情是不会骗人的。
那冰冷的眼神,让珙桐觉得怕了。
“太陌生了!”
“太陌生了,比出国前的穆谨还要陌生。”
虽是走着,可视线却一直盯在穆谨的身上,珙桐思绪越多,只觉的鸡皮疙瘩都要冒起:“一个人到底能有多么深的心机,才能违背着自己的意愿,表现出几个月的另一个面目?”
察觉到珙桐的视线,穆谨心里暗喜,觉得珙桐果然对自己还是念念不忘。
快要走近时,白父、白母已经迎了上去,抱起了儿子。
与父母小声交流了几句,珙桐没犹豫的迈向了穆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