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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重华三人终于踏上最后一层台阶,面前出现了一个足够容纳数千人的巨大广场,广场的正前方竖立着一座三丈多高,手握长刀的雕像,广场两侧也分别竖立着几座雕像。不用问重华也知道前面的雕像就是蚩尤。
走的近了,看的也更真切了,雕像比他刚才看到的还要再高一些,重华抬起头仔细打量起这座雕像来,整座雕像由黑曜石铸成,那螭蟠虬结的肌肉,孔武有力的臂膀,还有头上狰狞的双角无不彰显着此人的武勇,但最吸引重华的还是他那一双眼睛,他的双眼平视前方,眼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但重华感受更多的却是那不屈的战意,那种天要遮我,撕开那天,山要压我,劈开那山,帝要埋我,踏平那地的战意,那种我辈生来自由人,谁也不能高高在上的气势,那种舍我其谁,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霸气。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称作英雄,称作战神,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受到万人的敬仰,也只有这样的人,哪怕过去一万年,世人还会记得他的名字—九黎战神蚩尤。
“我们进去吧,苗帝已经在等了。”叔均说完对着蚩尤雕像深深一拜,重华也学着叔均深深的弯下腰去。
起身之后,叔均在前面带路,重华和握登急忙跟上。
进入大殿之后重华发现,这座祖庙竟比外面的广场还大几分,比蚩尤的雕像还高出一些。
此刻大殿之中已经站了不少人,除了瞽叟和象,其他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重华知道,能进入这里的人都是九黎各部落的首领,执政一方的重臣,但此刻他们都一脸肃穆的站在瞽叟的两边,就连呼吸似乎都没有丝毫差别。
再往前是一条宽大的案几,案几上已经摆好了祭祀所需的猪头,羊头,牛头等物。案几后面摆着数不尽的牌位,其中两个牌位摆在灵台最显眼的位置,那是九黎战神蚩尤与他的妻子青丘国主晏紫苏。其他牌位都在两人之后。
三人刚踏入大殿众人齐齐转身,将目光凝聚在重华的身上。被这么多人盯着,重华一时感觉有些不自在,求救的看向叔均,不料叔均却轻挪脚步,走到一位水蓝色长袍的儒雅男子身后站定。
“重华,过来吧。”瞽叟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向重华招了招手,重华连忙走过去在瞽叟面前站定。
见人到齐,瞽叟向身边一位手拄木杖,须发皆白的老者一拜说:“大巫祝,开始吧!”
这场祭祀早在瞽叟决定将握登母子接回时就开始准备。对于整个九黎来说,重华认祖算是最近十几年来九黎最重要的事,自然慎重无比。
几千年下来,各族的祭祀大典已经流程化,众人不再需要安排什么,只需要在大巫祝的指引下做完一些既定的事项即可。
祭祀大典繁琐冗长,结束时已经到了中午,重华感觉比昨晚跟象打完架还累。再看他人,无不微微的喘着粗气。
所有人再次站定,大巫祝向面前蚩尤的牌位打出一道法诀,随着法诀打出,蚩尤的牌位开始抖动起来,一黑一白两道光从蚩尤二字上射出,不断的纠缠碰撞,渐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黑洞。黑洞越来越大,等扩展到脸盆大小时一道黑光从中射出,大巫祝连忙抓住。重华看去,赫然是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物品被取出后黑洞又逐渐缩小,最后消失化成了牌位。
众人仿佛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一脸平静的看着大巫祝,只有象一脸惊奇的问道:“爹,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放在蚩尤先祖的牌位里。”
瞽叟还未回答大巫祝转过头去严厉的瞪了象一眼,呵斥道:“祖庙之内不得大声喧哗。”
象悻悻然的低下头去不再多说,显然他对严厉的大巫祝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大巫祝却是个好的导师,呵斥完象后又解释道:“这是蚩尤先祖的一截脚趾骨,被当年的大巫祝打磨成了一面镜子,专门用来测试后代的血脉浓度。”
象听完后低声诽谤:“用先祖的脚趾骨做镜子,你们可真够不孝的,蚩尤先祖要是还活着,肯定得被你们气死。”
声音低微,只有站在身边的重华听到,他轻轻碰了碰象的袖子同样压低声音说:“你就闭嘴吧,被大巫祝听到又要挨骂了。”
象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想起大巫祝的严厉,还是听从的闭上了嘴,转过头去不再搭理重华。
他不搭理有人搭理,大巫祝向重华招了招手说:“重华,过来将你的鲜血滴在镜子上。”
重华心中一惊,虽然此前已经做了决定,但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做到泰然处之。不由求助的向握登看去,却发现握登与他一样紧张,双手十指无意识的抖动着,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又转过了头。
瞽叟看到他们母子的神情没想太多,走过去握住握登的手柔声说道:“一会就好,别担心。”
握登却丝毫没有觉得安全,他越是关心她的心中越是惶恐,甚至不敢抬头看向重华。
重华走到大巫祝身前,接过他递来的匕首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下,然后将手移动到镜子上方,任由鲜血顺着手心滴落,他却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黑暗的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鲜血滴落的滴答声。这顷刻时间重华却感觉无比的漫长,他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随时都可能眩晕过去。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假装先晕过去,打乱这神圣的典礼,突然一阵惊呼传入耳中,他连忙睁开眼,只见镜子上冒出一团黑光,黑的浓郁,黑的发亮。
大巫祝看着这道黑光激动的头发胡须颤抖不已,仿佛一瞬间年轻了二十岁一般,眼睛都眯的只剩下一条缝隙:“水行之体,哈哈,水行之体啊,蚩尤先祖仙逝之后,我九黎这么多年再没出现过单一的五行体质,更别说五行俱全的五行之体了,如今苍天终于开眼了。”
瞽叟等人同样兴奋,就连看向重华的眼神都变了。叔均前方那个水蓝色长袍的男子满含笑意的说:“没想到少主竟然是水行之体,看来天欲兴我九黎,轩辕一脉的末日要到了。”
重华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宜提问,向着这位男子抱拳一拜,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竟然叫不上名字,正不知所措之际叔均上前一步说:“这是我爹敬康,是水神康回的后裔。”
敬康回头瞪了叔均一眼,看向重华时眼中充满了慈爱说:“少主不必拘礼,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就成。”
重华自然不敢没有规矩的直呼其名,喊了句:“敬康叔叔。”
敬康见重华如此懂礼,眼中的笑意更浓。
瞽叟走上前指着一位穿着兽皮,满脸横肉,脸上布满络腮胡子的大汉说:“这是你有苗叔叔。”又指向另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眼神凶狠的大汉说:“这是你欢兜叔叔。”
重华一一见过,指到大巫祝时大巫祝打断瞽叟,亲自介绍到:“我是大巫祝重黎。”
介绍完后一群人又围着泛着黑光的镜子兴奋的交谈起来,就连严肃的欢兜此刻也显得心情大好。唯有重华满脸疑惑的看向握登,握登也正好向他看来,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此刻唯一高兴不起来的恐怕只有象了,他看向重华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众人正讨论之际叔均突然插话,指着镜子喊道:“你们看颜色怎么变了。”
众人急忙朝镜子看去,只见那团黑光浓到极致后渐渐的转化成了蓝色,众人狂喜,大巫祝重黎更是连声音都变了:“木行之体,没想到竟是水木双行之体,天佑我九黎啊。”
其他几人虽然同样兴奋,但比起大巫祝就理智多了,都殷切的看着重华,仿佛已经看到了九黎辉煌的未来,瞽叟思虑更多:“重华起步比别人晚了一些,该好好想想今后怎么教导这个孩子,可千万别浪费了这孩子的资质。”
众人兴奋之际握登却上前一步,打破众人的幻想:“这会不会弄错了,一面小小的镜子怎么就能证明他是蚩尤后裔,还有,这五行体质的事情会不会不准啊。”
握登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众人却误以为她是害怕幸福来得太虚幻,走出大殿后又被打回原形,大巫祝耐心的解释道:“不可能,这是蚩尤先祖的神骨,又经数代大巫祝秘法祭炼,若非蚩尤后裔,骨镜绝对不会有丝毫反应,至于测试体质,那就更不可能出错了,蚩尤先祖就是五行之体,与他同源的体质他又岂会认错。”
大巫祝的话打消了握登的疑虑,却又为她增添了更深的疑惑,不由暗想:“难道蚩尤先祖还有私生子流落民间,还是瞽叟又到哪里留下了一段孽缘。”这个想法冒出后她不由深深的看了瞽叟一眼,瞽叟被看的有些不解,想要询问可这个场合实在不宜开口,他又将疑惑咽回肚里,等私下无人的时候再说。
又过了片刻,蓝色浓郁到了极致之后又转成了红色。尽管有过幻想,有过期待,可等红色真的出现之后,大巫祝等人还是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几人再也没有心思交谈,都一瞬不瞬的盯着骨镜,看着那红色缓慢的变化。
终于,红色又变成了黄色,几人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太过粗重,将这团黄色的光芒吹散。瞽叟更是在心中祈祷着:“金色,金色,再差一点五行之体就完美了,可千万不能夭折啊。”
大巫祝等人与他的想法一样,尽管已经超出了预期,但还是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