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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之后,随着娥皇的离去,重华一群人的噩梦也随之降临。
晏苏离虽然离开了,但她临走前的话语却在苗帝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让整个九黎都感到了深深的压力。虽然他们整天嚷着要北伐中原,恢复九黎昔日辉煌,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们也就图一时快活,喊喊口号而已。
毕竟九黎的实力在如今的大荒各族中是垫底的。这些年也只是背靠着苍梧之渊苟延残喘罢了,就连虚弱的炎族,整体实力都在九黎之上,更别说中原人族了。
蛇族欲先一统南荒,再北伐中原,这对于九黎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蛇炎战事一开,别说九黎,整个大荒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平静多年的九黎将再次被带入战火。
因为此事,苗帝及众位长老在大殿里呆了整整三天,商量什么没人知道,但出来时每个人都一脸的忧心忡忡,对着天空只叹气。
乱世之中,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这么多年九黎的人口没什么明显的增长,诸位长老自身的实力也都到了瓶颈,一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想要快速提升实力只剩下从年轻一辈身上着手一途,万幸的是这一代的年轻人资质都不错,尤其是重华竟然具备传说中的五行之体,这就让诸位长老看到了希望。
这个时候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会拼尽全力的紧紧抓住,更何况,教导后辈,本就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刚从监仓回来还未顾上休息,重华等人便悲哀的发现,他们娱乐的时间取消,睡觉的时间减半,吃饭的时间减半,就连上茅房都得跑着去,万一回来晚了就要接受长辈的教导。
这群粗老爷们教导孩子的方式也很简单—打,一句话不对大耳刮子就煽过去,屡教不改的,直接用鞭子跟棍棒招呼。再加上最近诸位长老的脾气比较暴躁,打起人来毫不含糊。
几天下来,一群人几乎个个带伤,就连重华,因为练刀姿势不对被瞽叟给暴揍了一顿。更悲催的是炎雨蒙,那满脸络腮胡子长的,欢兜觉得看起来比他还老,一顿暴揍不说,还愣是拿着匕首把他胡子给刮了。
入夜,月色笼罩大地,将地面照的亮如白昼。
后山竹林里!
秋季的竹子长势正好,一个个挺拔的屹立在大地上,微风吹过时,所有竹子都不甘寂寞的摆动着它那纤细的腰肢,仿佛要与其它同类争奇斗艳一般,折腾的竹叶也不得安宁,不断的发出沙沙的响声。当月光照进竹林时,树影也随着风晃动不停。
摇晃的树影,沙沙的怪声,在这夜晚安静的竹林中听的格外明显,就好像地狱的幽魂一般搅得人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叔均抱着一个大坛子缩头缩脑的走在竹林中,每当风声响起他都犹如受惊的兔子般猛的回头望去,见身后一切如常才舒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风声又再次响起,吓得他又回过头去,短短的一截路他回眸了好几次,更有一次风声过大,吓得他差点将手中的坛子扔了出去,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胆颤心惊,扯着嗓子大喊:“重华,象,你们都死哪去了,怎么还没到啊,我就说了半夜别乱跑,这鬼地方也忒吓人了。”
没有人应,整个竹林都是他自己的回声,但喊出一嗓子之后,心中的恐惧也被驱散了一些,叔均又大起胆子向约定的地方走去。
刚走不远一声呼唤突然传入叔均的耳中:“我冤呢,冤呢!”声音如泣如诉,忽远忽近,如同在幽都的深渊里呼唤,又如同在你的耳边呢喃,一时之间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还有那说话的语气,低沉中透着忧郁,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却申诉无门,不由的让人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叔均却不愿意与之沾染因果,听老人说含冤而死的人为了转世轮回,需要吸取生人的魂魄以洗涤自己的灵魂,毕竟,从一个人身上失去的,就要从另一个人身上讨回来,这才公平不是。所以一旦被冤魂缠身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从得知。
哪怕再强大的人心中也有惧怕的东西,叔均虽然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大巫祝珍藏的美酒都敢偷。但他却唯独怕鬼,叔均的母亲相信这些东西,从小就对他讲述冤魂索命的种种,久而久之,叔均也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此刻听到这渗人的呼唤,他吓得一个哆嗦,全身毛孔都跟着舒张开来,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抱着酒坛的手也越加用力了些。
手中的酒坛是此刻唯一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的东西。
“这位姑娘,姐姐,婶婶,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别缠着我啊,真的,我叔均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长这么大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您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逢年过节都去你坟上孝敬。”叔均急忙开口,那神情都快哭了。
许久没有声音,叔均以为对方被自己的话打动已经离去,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准备离去,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躲在米缸后随时准备偷吃的老鼠。
迈出一步,见没有动静,又迈出一步,还没有动静,确定对方已经离开后他大胆的迈出了第三步,可脚还未落地,那可怕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你…要去…哪儿…”
“啊!”叔均吓得一把扔掉手中的酒坛,仿佛魂飞魄散般,脑中一片空白。
重华漫步在竹林中,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这几日瞽叟传授的刀法,经历过一次灭门惨案后他对先前玩物丧志的自己很是痛恨,最近练功时表现的格外认真,就连被瞽叟暴揍一顿他心中也没有丝毫怨言,反而练习的更加认真。
一连辛苦了好几天,大家伙都有些身心俱疲,更难以忍受的是,好几天滴酒未沾大伙都快馋死了,所以叔均才提议今晚在竹林聚聚,为此他还特地贡献出了珍藏的好酒,大家自然乐得笑纳,一听此时欢呼雀跃的保证必按时到场。
重华原本不想来,说实话他对喝酒还真没什么兴趣,可大家都来唯独少了自己,也显得太不合群了些,所以趁着宫里的人都睡了他偷偷的爬了起来,独自向竹林走去。
正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他听出了那是叔均的声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一团脸盆大的石块向着他的脑袋飞来,他还以为受到了袭击正准备举拳打去,待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酒坛,急忙变拳为掌将其接住。
抱住酒坛后他撒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叔均叫的太过惨烈,莫非真有人袭击?
跑到跟前才发现四周除了叔均再无他人,可叔均的样子也太过吓人了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就像是埋在坟墓里常年不见阳光一般,还有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失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一般。
重华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反应,又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脸庞,还没反应,最后不得不使出全力,一巴掌煽了过去,脸面与手掌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亮。
叔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见重华犹如看见了亲人,不顾重华手中抱着酒坛一把抱了上去:“重华,有鬼啊!”
重华被弄得一愣,四周巡视一圈却只看见不断晃动的树影,没好气的说:“哪有鬼。”
“就是,哪有鬼!”重楼台的声音传来,两人寻声望去,只见象与重楼台,炎雨离,苗庭等人正并肩走来,唯独少了炎雨蒙。
等几人走到跟前时叔均急忙开口说:“真的有鬼,刚才一直跟着我。”尽管几人已经聚到身边,但想起刚才的事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哈哈哈!”重楼台一行人放声大笑,笑的那叫一个趾高气扬肆无忌惮,等笑完后重楼台压低声音说:“我冤呢,冤呢,你…要去…哪儿…”那声音,那语气,那神情,与先前叔均感受到的别无二致。
“哈哈哈!”说完之后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这几天刚从我爷爷那学到一手传音入密的本领,忍不住试了试,没想到居然把你吓成这样,你胆子也太小了些吧!”说完又学着叔均的神调说:“这位姑娘,姐姐,婶婶,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别缠着我啊,真的,我叔均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长这么大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您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逢年过节都去你坟上孝敬。”
“重楼台我杀了你。”叔均当场冲了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一把捏死。
被众人拉开后重楼台连忙向叔均道歉,自知理亏认错态度也相当诚恳,最后许诺了一大堆不切实际的诺言才将叔均的怒火给平息下去。
见叔均依然一副张牙舞爪,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重华急忙岔开话题问:“炎雨蒙呢,怎么不见,他不会被打的下不了床了吧!”
炎雨离急忙回头看去,果然少了炎雨蒙,找了半天才在一片阴影里揪出炎雨蒙,硬拽着拉到了众人面前。
被戏弄一番叔均本来还兀自不忿,可一看见炎雨蒙立马大笑不止,顷刻便将先前受到的惊吓抛之脑后,笑的肚子都疼了他依然停不下来,双手抱着肚子蹲下身来,笑声都因疼痛而变了调。
只见炎雨蒙脸上光秃秃的,那浓密的络腮胡子早已不见踪影。原本杂草丛生的脸庞突然之间变了样子,怎么看怎么有戏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