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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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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深处,落叶满地,春风摇曳间,翠竹哗哗作响,悦耳犹如钟磬之音。

    落叶之上,一粗布短衫青年持剑而立,双目微闭,立于林间,春风吹过林间,掀起漫天竹叶,但青年却犹如顶天立地一般,岿然不动!

    突然,青年双目睁开,周身气息猛然升腾,大量竹叶自其脚下冲天而起,一片片犹如钢针一般,竟是将许多飞舞的竹叶钉在了翠竹之上!

    “锵!”

    青年手中长剑突然出鞘,剑光一闪而过,而后归于剑鞘之中。

    仅仅电光火石之间,青年面前的七棵腿粗的翠竹突然寸寸炸裂,断成一截截的!

    手腕一翻,青年将长剑插在地上,皮肤也瞬间变成了淡金色,右手握拳,猛地砸在地上,那散落在地的一截截翠竹瞬间崩飞起来,轰然炸裂。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陡然响起,以为身形枯瘦,胡子花白的老僧缓步走了过来,正是佛宗苦戒大师。

    剑青玉闻言,周身气息犹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双手合什,转身微微躬身行礼:“师傅!”

    青年正是陪伴苦戒十年的剑青玉,十年时光弹指间悄然而过,稚嫩的剑青玉也已经长成一个身高七尺的青年,剑眉星目,英姿不凡!

    十年来,苦戒虽未收剑青玉入门,剑青玉更不是佛门弟子,但苦戒却是将衣钵传授给了剑青玉,虽无弟子之名,却有弟子之实。

    是以,剑青玉一直对苦戒执弟子之礼,以弟子相称!

    苦戒微微点了点头,扶着剑青玉的脑袋,微笑道:“孩子,你在佛宗已有十年了吧!”

    这十年,苦戒苍老得非常快,脸上皱纹深如沟壑,身体微微佝偻,竟是连眉毛和胡子都迅速花白起来!

    但有一样,苦戒从来没有变过,依然喜欢抚着剑青玉的脑袋,唤其“孩子”!

    “是的!”剑青玉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一沉,低声道:“十年零六个月了!”

    剑青玉说罢,苦戒竟是沉默下来,竹林中风声呼啸,但剑青玉却是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

    许久,苦戒方才缓缓点了点头,看向剑青玉,低声道:“孩子,你该离开了!”

    听到这个早有预料的答案,剑青玉依旧感觉如遭雷击,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师傅!”

    “阿弥陀佛!”

    苦戒缓缓转过身去,已然老泪纵横,低颂一声佛号,缓缓道:“十年前,老衲见你第一眼,便知你红尘孽重,不适合这佛门清静地!”

    说罢,苦戒快步离开,淡淡的声音回荡在竹林间:“老衲今晚开始会闭死关,明日一早你便下山去吧!”

    “师傅!”

    剑青玉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急声唤道。

    然而,竹林中只有这风声会动翠竹的簌簌声,苦戒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剑青玉依旧这般伏在地上,许久,许久……

    朝阳冉冉升起,温暖而明媚的光芒瞬间将无边的黑暗一扫而空。

    后山崖边,剑青玉缓缓站起身来,提起手中的铁剑,朝着佛宗山下走去!

    昨日拜别方丈和三位师伯后,剑青玉便在此坐了一夜,一夜未眠!

    佛宗山下,剑青玉在梵音晨诵中,回头不舍地望了眼那雄伟的佛宗大殿和那看不见的后山竹林,快步走出了罗汉城,持剑朝着中州而去!

    昨夜遍数大陆九州各地,离开佛宗,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铸剑城,看看当年自己出生的地方,看看父亲母亲当年生活的地方!

    在佛宗十年,剑青玉已知,星剑大陆已成过去,如今的大陆乃是道门一言九鼎的九州大陆!

    十三年前,以道门为首的各大世家宗派围攻铸剑城,剑家祸起萧墙,一夜之间,铸剑城易主,史称“折剑之夜”!

    此战之后,道门地仙老祖道红真人威震大陆,道门取代剑家,成为大陆第一宗派!

    随后,道门掌教玄真退位闭关,其大弟子法昀接掌道门,将大陆一分为九,中部中州、东部云州、西部禅州、南部崇州、北部玄州、东北幽州、东南青州、西南襄州、西北冀州。

    星剑大陆,更名九州大陆,剑家的时代自此终结!

    时值正午,剑青玉快步行走在通往中州的古道上。

    突然,剑青玉眉头微皱,杂乱的声音隐隐传来,飞速接近。剑青玉四下望了望,便闪身跃上路边密林中的一颗大树上。

    “哒哒哒……”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接近,剑青玉抬眼望去,只见一名青衣少女在前纵马飞奔,三名黑衣人在,后手持长剑,紧追不舍。

    “老六!”

    中间的那名黑衣人望着前方青衣少女的背影,陡然冷喝一声。

    “明白!大哥!”

    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应声的同时,右手往怀中一探,四枚棱形飞镖,陡然向前掷出。

    “律律律!”

    “啊!”

    青衣少女惊呼一声,身形突然下坠,随着马匹跌倒,她也跌落在地,斜滚到了路边密林边上。

    少女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往密林中钻去,却是发现已经被三人围在中间。

    “你们是何人?”

    少女连忙抽出手中的剑,护在身前,厉声喝道。

    “林大小姐,你若是乖乖随我们兄弟走一趟,我们保证不伤你分毫,否则我们说不得就得辣手摧花了!”

    那名黑衣人“老大”冷笑道。

    说话间,其身旁的两名黑衣人已然一步步朝着青衣少女逼近!

    “光天化日,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脸皮长到狗身上去了!”

    一道轻笑声陡然响起,三名黑衣人面色一变,抬头望去,便见到头顶树梢上,剑青玉持剑而立,俯视着他们,面露讥讽之色。

    “好小子,想英雄救美?”那黑衣人“老大”冷笑一声,喝道:“老四、老六,杀了他!”

    “不用四哥出手,我一人就能解决了他!”黑衣人“老六”冷笑一声,身形一跃,便是踏着树干,杀向了剑青玉。

    见到对方竟然如此杀伐果断,剑青玉双眼微眯,右手握住了长剑,目光锁定着黑衣人“老六”飞奔而来的步伐。

    “小心了!”随着剑青玉轻喝一声,长剑拔出,一剑横斩而出。

    黑衣人“老六”冷然一笑,身体一跃,便欲落到剑青玉身后,袭击剑青玉背心。

    不过,紧接着,他的冷笑便化为了惊愕和恐惧。

    因为他发现他并没有落到树枝上,而是在向下坠。刚才那一剑,剑青玉将他逼得跃起后,转手一剑便削断了身后的树枝。

    没有了落脚点,黑衣人“老六”直接从树上坠了下去,在地上一个驴打滚,安全落地,虽然没有受伤,却也显得颇为狼狈。

    “找死!”黑衣人“老六”狼狈地站了起来,低吼一声,再度踏着树干,冲向了剑青玉。

    这一次,他早有防备,还未近身,便挽着剑花,刺向剑青玉。

    剑青玉心中嗤笑一声,并不在意,此人修为不及自己,剑术更是粗浅,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就在黑衣人“老六”接近剑青玉时,剑青玉动了。他双脚猛然一蹬树枝,借力一跃,便落在了上面的一根树枝上。

    经他这大力一踏,脚下的树枝竟然齐杈而断,黑衣人“老六”此刻重心在前,措手不及之下,竟然再度跌落在地。

    “噗哧!”

    一旁的林琼铃见到黑衣人“老六”被剑青玉戏耍,接连两次狼狈跌落,不禁笑了出来。

    林琼铃这一笑,黑衣人“老大”更觉尴尬,当即怒喝道:“老四,你也上,尽快把他解决了!”

    “是!大哥!”黑衣人“老四”点了点头,冷冷地看了剑青玉一眼,双手举着巨剑,快步上前,猛然一剑斩在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