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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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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微熹,零星几颗星子散落在天壁,月色微隐,整个府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不见丝毫色彩。

    这几日,慕言春过得十分太平。

    大约是因为误会了她那件事,慕博庸对她十分过意不去,待她很是宽容,也许是因为唐允章时常去她院里晃荡的缘故,慕博庸甚至都免了她每日晨时饭后的请安,又让她时而四处逛逛,连她跟着唐允章出了几回府,他都没怎么做声。

    因了慕博庸这样的良好态度,慕言春整日里过得也愈发舒心了。

    她白日里时常四处逛逛,偶尔陪唐允章散散心,时常跟着晋临一同去赏花钓鱼,十分惬意。夜间便看会子书,时不时将那位仁兄送她的那棋谱和医书手抄拿出来琢磨琢磨,虽读不怎么通透,但好在府里也有医书精妙的大夫,派个小丫鬟去问一声也便明白了。

    她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可这府中的日子却不甚太平。

    大约也不能算是不甚太平,用“愁云惨淡”来形容或许更好一些。

    归根结底,到底还是因为罗氏。

    因为……她死了。

    对于她的这件事,慕言春自个儿是不大清楚的,她仅仅只是道听途说,听人说她大约是在滑胎的时候身子落了病根儿,平日里她又不怎么注重保养,侯爷将她罚了二十棍子,之后便关了起来。

    原本她还没什么,只是后来半夜里突然发热开始说起了胡话。

    深更半夜的,那些看守的人也没怎么留心,听见里头的声音也只当她是想做什么小动作,毕竟罗氏的刁钻是府里出了名儿的,再加上半夜里也没有人愿意挪动身子,于是也没人进去瞅上一眼。

    等到第二日有人来送饭,见里头没有声响,也只当罗氏心情不好不愿意搭理她们。

    只是这三番四次的罗氏都不动一动筷子,总归是引起了那些看守的人的一些疑惑,他们跟慕博庸报告了进去一看,才发现罗氏直直从床上栽了下来,身上还裹了一半被子,下半身搁在床上,上半身已然脸面朝地瘫倒着,几个人立刻便慌了。

    上前将罗氏一扶,才发现她身子都已经开始发硬了,那些个守门的人也是胆子小的,一见这个光景哪敢乱动,也不敢将罗氏扶起来了,只匆匆跑去回禀了慕博庸。

    慕言春的这个道听途说还是比较生动形象的一个道听途说,譬如说那慕博庸听了罗氏去世的消息大约还是挺伤心的,毕竟罗氏跟了他这么些年,于是为了表示他的念旧,他也带了一些人去了罗氏那处,结果一看见罗氏那死时的惨状便将他吓了一跳,也不晓得是心里有些愧疚,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反正慕博庸匆匆去了又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日夜里,慕博庸身子便开始发热,烧得不轻。

    老祖宗也不晓得从哪里晓得了这件事,只说是罗氏的怨灵作祟,缠着她的宝贝儿子,于是连夜里请了个道法高深的道士过来,又是做小人又是驱邪的,折腾了大半夜,才算是叫老祖宗稍稍满意了。

    第二日慕博庸总算是退了烧,可精神还是不见好,老祖宗便让他躺着好好歇息。

    慕博庸到底也是老祖宗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见他这副样子,老祖宗心里也是心疼得厉害,只抹着眼泪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便乘着一大早叫人找了个棺木将罗氏往里头一裹,匆匆寻了个地儿埋了。

    罗氏生前本就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她又是个妾室,能有个棺材都算是她靖安侯府的仁慈了,老祖宗便也没怎么给她寻个风水宝地,只随意找了个地儿便将她埋了。

    那罗氏被一卷铺盖给埋了,老祖宗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也只是个妾室,能有什么能耐的,却没想到慕芩雪跪在她门前,苦苦哀求她要将罗氏好生安葬,至少也得让她扶灵才是。

    这原本便是一桩见不得人的事情,老祖宗又哪里会让她扶灵,这么大张旗鼓的一闹,旁人不全都晓得了么?那到时她侯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老祖宗虽然理解罗氏做出那等事情,慕芩雪作为女儿的痛苦与不敢相信,对于慕芩雪明知道母亲的丑事,还依旧肯将她打心眼里尊敬,这等濡慕之情老祖宗也是听欣赏的。

    可欣赏是一回事,让慕芩雪扶灵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祖宗叫丫鬟请她回去,慕芩雪却决然毅然丁点儿不肯退让,老祖宗后来又叫人送她回去了好几回,她都不情愿走。

    原本尚有几分怜悯的那等心情,也在慕芩雪这般不识时务之下给消磨殆尽了。

    既然她愿意跪着,那便让她跪着。

    依慕言春所听到的那个道听途说而言,慕芩雪在老祖宗门前很是跪了两日,后来身子捱不住,昏厥了过去,便被人抬回了湘君院。

    经过这一件事后,满府上下对老祖宗的敬畏又很是添了几分,原先老祖宗便是府里尊敬到无以言表的地位,经了这桩事情之后,许多人在那敬畏上又多添了几分畏惧。

    那时候慕言春正跟着唐允章在府外溜圈儿,听他胡扯他跟舅舅一同的所见所闻,他说的那些故事跟他前世对她说的大不一样,于是慕言春更加确信,他同自己说的大部分都是唬她的。

    虽然都是一些扯谎的话,不过经他的口里说出来却十分具有可信度,像是他真的经历过似的,听起来并不会令人觉得乏味,反而还颇有意趣。

    慕言春跟唐允章在外头晃荡了两日,一回府便听闻了这件事,原本听得还不大详细,也只是晓得了一个囫囵。

    后来道听途说……大约是道听途说,之后晓得了里头的关节,也不想怎么插手,这等事情最好是能避则避,凡是打算上去卖个乖的,多半最后都会惹得一身晦气。

    慕言春也不打算在慕芩雪头顶上撸一撸她的胡须,最好是避开才好。

    于是她又在小院里缩了几日,比起她这般无所谓的想法,晋临看上去很是颓丧,在来慕言春院里寻求安慰时,他正好碰见唐允章和慕言春讨论哪个花饼更加好吃。

    接下来几日,慕晋临愈加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