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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风雨再起
就算先前已经打过几次照面,顾长歌仍旧不敢说自己能看清面前这个江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相比于她早就认识的江夜,江黛这个人隐藏的太深,远没有他表面上的温文尔雅来得这么简单。
对视仅仅一刹,一刹从对方眼神里读出许多,又好像什么没有。
两人一笑,淡淡撇开视线。
皇上的圣旨自然是不能耽搁。
江黛翻身下马,自袖中拿出一卷明黄色圣旨,只是对待圣旨的态度比先前不靠谱的宫醉好了不只是一点半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追封宋轶、谢梁之两位统领为二品英烈将军,特授抚边统领顾业一等战功...炽炼营虎魄营共二十万兵马重编,八万划于将军乔征,七万划于督军宫雍和,余下五万划于统领顾业...钦此。”
此旨一出,一片哗然。
顾长歌手下本就有其八万直系兵,再加上现在的五万共是十三万。乔家所有的人加起来不过十万,更不用说宫雍和了,仅仅七万。
而这七万,也是让很多人不得不多想。
宫家权势本就盛,但以前也不过是盛于文治。就算宫雍和另辟蹊径往军营走,也不过是得了个督军这样没有什么实权的“书记”。
可如今,皇上为了给顾业争取更多成长的时间,竟不惜亲手养虎遗患,让乔家和宫家成势均力敌之势,两虎相争。
“末将领旨。”心中再有不甘,乔征、宫雍和也必须扣首领旨。
跪下去的一瞬间却是思绪纷飞,两人对视一眼倏忽分开,像是不经意间的一瞥。
然而只这一瞥,便已达成了某种共识。
风雨,再起。
......
先不说再起的“风雨”如何,眼前的雨却是连续着几天都没停过。
顾长歌正坐于新分到的统领营帐里,看着营帐外明明灭灭的雨光,眸光微闪。
这雨...
“老大!”来人是张恒,脸上全然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道,“走吧,统领大人,大家伙还在等您训话呢!”
想起那些人,顾长歌只觉方才压抑的心情也有明朗之势,笑着起身道:“走吧。”
见自家老大脸上露出与先前无异的笑容,张恒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毕竟从百夫长到统领,这差距显然不是一点半点儿,就算心里清楚业哥不会是那种人,但心中总归是忐忑。
脸上表情也不再像最开始进营帐时那般浮夸,张恒再度挂上自己那标准的吊儿郎当山寨“富家哥”的笑,跟在顾长歌身后。
“我说老大,你瞒得挺紧的啊,大家伙可一肚子埋怨等着您呢!”
这话说的就有点儿过了,一群被顾大魔王毒害已久的人顶多算是有苦难言,“埋怨”这种情绪是断然不敢有的,或者是深深放在心底。
“业哥!”最先迎上来的是章志、陈昌和柳严飞等一众少年。
正想冒雨往外跑,顾长歌快走两步拦住他们。
“你们做得很好。”顾长歌指的是战场上他们完成的任务。
层层递进、步步紧逼的计策固然是此战取胜的关键,但割断南番将士心中最后一根弦的却是在顾长歌授意下由眼前这一百多人成功实施的无中生有一计。
鲜少被自家长官夸奖过的一众人反倒是有些羞赧,薄夏里被微微晒黑的脸上泛着红,张恒默默后脑勺嘿嘿一笑道:“老大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都是您的注意,也是我们该做的...”
“对啊。”其他人纷纷附和,“我们可是第一军,以后要横着走的第一军啊!”
先前还被嫌弃的称号现在再次拿出来,却有了一种无可比拟的自信与从容,尽管是调笑的口气,眼睛里闪耀着的认真却是骗不了人的。
“怎么,这次口气怎么这么大了?”顾长歌环胸戏谑一句。
“这必须的呀!”张恒笑得嘴快要挒到后脑勺了,“咱们以后可是要跟着顾大统领混的人,这点儿志气还是要有的!”
“是不是啊,大家伙!”他又对着后面吼一声。
群众们反应颇为热烈,振臂高呼的气势简直堪比现代高考宣誓的现场。
少年们一如往日地稍显安静,站在言萧身后,看向顾长歌的眼神却灼灼如火。
顾长歌走过去轻声问了句:“你们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柳严飞羞涩地摆摆手,“业哥没事吧?”
对上她关怀的视线,顾长歌心中一暖摇摇头,“我也很好。”
与顾长歌这边温情浓浓的场景不同,乔征的将军营帐却是一派沉重。
宫雍和脸色阴沉,睨一眼同样沉默了许久的乔征,说道:“考虑地怎么样了?顾业身后站得人绝对是皇上了,单单你一个乔家必然是斗不过的。”
“说得轻巧,这次大战,不管是损失了两位老将,还是平白被分走那么多兵马,吃亏的显然是我乔家,你宫雍和倒是占了便宜!”乔征笑得讽刺又不甘。
宫雍和也不是省油的灯,被这么一顿明里暗里地讽刺,显然也不是那种大事化小的脾气,当下冷笑一声:“还不是你当初自作聪明引狼入室,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谁还猜不到?”
脸上表情一僵,乔征暗暗咬牙,半晌道:“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接下来的对策,那个江黛他明显是有备而来。”
“对策嘛,我还真有一个...”宫雍和诡异一笑,“关键就要看乔大将军合作的诚意在哪了。”
“怎么,这次的七万兵马还没有填满你的胃口?你还想要什么?”看着面前人一脸的贪得无厌,乔征眼中鄙视烦厌毫不遮掩。
一反常态的是,宫雍和这次竟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看一眼帐外的连绵阴雨道:“这雨,忽大忽小下了有好些日子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乔征还是接话道:“嗯,探子来报,与南番相接的那一片,雨下得更大。”
“甚至...在这么继续下去,很有可能...”
“爆发大规模的洪水。”宫雍和接话道,眼中没有一丝担心,反而隐隐泛着幽光。
乔征眉峰一皱,一时猜不准他的心思,“你究竟想做什么?”宫雍和笑得讳莫如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将军还没什么想法?”
“你的意思是...”乔征想了想,看着对面人笑意狠厉的眸子,忽的又摇摇头,“照往年经验,如今涝季未到,你怎么就确定会溃坝泄洪?”
宫雍和意味深长地笑笑,摇头道:“乔将军,你这可是绕了圈子了。”
乔征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派顾业去查知水患不过是一道引子罢了,万一发了洪水,便借此治他个治水不利之罪。若是没有洪水...”宫雍和故意停顿几秒,眯眼小声道,“这一路上不还有那些人和势力吗?”
宫雍和说的隐晦,乔征却是懂了,倏忽抬眼微微睁大了眸子,“你是想要...借刀杀人?”
宫雍和扬了扬眉,投过去个赞赏的眼神,却是让乔征生出怀疑。
“这主意,真的是你想出来的?”
但笑不语。
就在乔征以为他是默认了暗中有人相助时,宫雍和突然冷下脸来,斜睨他一眼道:“不是我想出来的,难道是将军你的主意?”
乔征噤声。
暂且先不管这主意是不是宫雍和自己想出来的,但可实施性委实很大。
皇上这一番动作明显是想要拿乔家下手,而且一系列动作让人措手不及。他输了第一局,后面定然是再输不起的,但乔家势单力薄,直接对上怕是鸡蛋碰石头,所以,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和宫雍和合作。
至于宫雍和身后有没有人,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窥察,只能是偷偷再留一手。
对视一眼,眸光沉沉,各怀鬼胎的两人再次达成共识。
既然心中已有想法,两人自然是趁早动手,所以第二天就敲定且下达了命令。
派统领顾业去南江亓城一带亓河坝沿线查知水患,因亓河坝一带常年有官员将士驻守,故仅带亲兵十余人便可,即日出发。
出人意料的是,顾长歌身边只带了言萧张恒两人,当然,还有暗处偷偷跟着的苏伍苏陆两人。
“这宫雍和乔征又有什么意思,亓河坝刚刚建成不过十年,两年前又是刚刚加固过,再说了,这雨水虽是下了有些日子,但尚且没有什么要发大水的迹象吧...”张恒简单收拾了些换洗衣裳,跟着顾长歌言萧就出了城。
“难道就是为了随意寻个由头把老大派出去,不该是这么简单啊?”不是张恒满脑子阴谋论,实在是这两天他跟在自家老大身边经历的各种能说的不能说的腌臜事太多了。
张恒想不出缘由,顾长歌、言萧两人却是心中敞亮。
想起前些日子羽埋名提到的“时机未到”一说,顾长歌眉头一挑,当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再一想,终于有了点眉目。想必那“时机”,就是指这次查坝一行。
当年她已顾家嫡女的身份行走于各国之间,并一手建立了凰盟,本来是将其分散藏匿于各国市井江湖甚至是朝堂之间,但三年前先皇身体突染疾,国事动荡,南番小动作频繁,为了更好地掌控南番的消息和暗中动作,她将凰盟主要力量尽数安排到北齐与南番的交界地带。
不想...顾家遭难,凰盟中尾大不掉,又难免有些不安分的人和心思,便趁此机会从中作乱,在这一带“占山为王”。
表面上还是从属于凰盟,实际上各方势力野性难驯,早就盘根错节。
这一行,打着朝廷的幌子去收服这么一众人,也算是多了一重筹码。
故曰,时机,已到。
眼前这一片天地,雨一直下,雨珠密集地打在平静的黛色青山里,雨帘中的高大油杉翠绿针形叶子随着被雨水打压下的枝干下垂,渐生颓势。
顾长歌微微仰头看看黑黝黝一片的天幕,眼中阴沉之色渐浓。
这雨,来得委实有些不正常。
连绵的雨从油衣上滑落,溅落在脚边的坑洼中,啪啪声响不息,顾长歌没由来的一阵心悸,沉了沉眸子,她策马朝向南面疾驰而去,马蹄踩得地上积水垮垮作响。
言萧紧随其后。
“老大,你...”身后张恒没来得及跟上,高声喊她。
顾长歌停也没停,头也没转,高声回他:“快点跟上!”
......
顾长歌冒雨感到亓城的时候,当地的县守和驻守将领已经候在县守府多时了,一见来人即刻迎上来。
行了个官礼,站在最中间那人笑着道:“想必这就是咱们顾业统领了吧?久仰久仰。”
顾长歌看他一眼,翻身下马,没等他再说一句寒暄的话便开口道:“这里有没有负责河坝水利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静了静,纷纷面面相觑,还是方才说话那个人脸皮一紧,又走近一步,问道:“统领大人问这作甚?”
“有没有?有的话快点儿找来!”顾长歌嘴唇一抿,冷声继续道。
像是懂得了什么,那官员一笑,也知道这位统领是上面派来查知水患的,大概是想“搞点业绩”表表为民之心,说白了也就是做做表面样子。
这些向来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些事,县守自认为听懂了顾长歌的话,微微俯身道:“下官是这亓城县守,自然是会安排这些事的,大人还请不要心急,还是先随下官回府一坐收拾收拾,府中已备好......”
“我再说一遍!”顾长歌打断他的敷衍之词,“快点找人去查一下亓河坝的水位如何。”
被驳了面子,亓城县守脸一阵黑一阵红,显然是也没料到这位统领会这么不懂“眼色”,当下也变了脸色,稍稍冷声问道:“有什么事值得统领大人这么急?”
“统领大人”四个字咬得有些重,话里话外一股子讽刺的意味。
“上万人命,千顷良田,百民生计,国之根本”顾长歌道,抛出的砝码却是越来越重,“你说我急不急!”
“你什么意思?”
“亓河坝可能要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