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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挑剔如顾翰文这样的人留下印象,让他说出“他的日式料理做得不错”这样的话的人,其厨艺可想而知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即便是像蔡沅薇这样对食物追求新鲜美味、吃惯了各国美食的广东人,也对顾翰文这次请来的人赞不绝口。
蔡沅薇满足地放下筷子,满意地道:“好啦!你这个餐厅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这股东风,打算什么时候吹呀?”
顾翰文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问她道:“我也不知道该选什么时候开业。你们那里不是挺会选什么黄道吉日的吗,不如你帮我挑个日子了。”
“好啊!我回去帮你问问。”
可是关于开业的仪式该请哪些人过来,请多少人过来,两人却第一次有了分歧。
按着蔡沅薇的意思,餐厅的开业仪式应该搞得隆重盛大一些,除了把顾叔叔、阿姨及亲朋好友请过来以外,还应该请上她的干爹及公司里的所有人,圈里两人的好友也应该全部通知上。蔡沅薇甚至还想把她在商界的朋友也一起叫来。趁着这个餐厅开业的机会,蔡沅薇也想宣布顾翰文的复出。
但是顾翰文却不是很愿意。
看着顾翰文一脸犹豫及不情愿的神情,但却又倔强地不愿意说出反对的缘由,蔡沅薇沉思了一会,也有些明白了他不愿意的根本原因。默默地喝掉面前的茶水,蔡沅薇没有再和顾翰文纠缠于这个问题,站了起来道:“我们该走了,回去吧!”
顾翰文闻言一愣,看了蔡沅薇一眼。见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其他什么情绪,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就像平常一样,顾翰文不禁有些奇怪:“你……刚才我反对了你的提议,小薇……你不生气吗?”
蔡沅薇闻言不禁一笑:“既然你会反对我的提议,那就说明了我的提议还存在着欠缺的地方,可能有些地方没有考虑到你所顾虑的情况。存在不足就要继续改进,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我们现在难得在外面好好地相处一天,今天的气氛那么好,我不想破坏它。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回去以后再慢慢商量。走吧!我们去外面走一走再回去。”
“哦……”顾翰文站了起来,扶着蔡沅薇慢慢地走出了餐厅,和她一起手挽着手走在餐厅外的大路上。
这段路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伸展的枝叶覆盖了整个路面,在盛夏之中分外让人觉得凉爽舒适。顾翰文半扶着蔡沅薇,陪着步履有些蹒跚的她慢慢地走在树荫下。两人都戴着大大的口罩,除了眼睛以外,大部分的脸都被口罩遮住了,看不清面目。
一路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蔡沅薇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路两边的历史建筑,权当是一次饭后的散步和游览。看到好看的地方,蔡沅薇还会停下来,让顾翰文这个本地人给她介绍一下,听着他用好听的声音给她娓娓道来。两人就像是普通的游览途人一般无异,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俩。
顾翰文起初还有些不自在,老是四处张望。可是被蔡沅薇拉着他,打断了他几次张望,又被蔡沅薇带着娇憨的语气要求他解说了几处建筑以后,他也开始慢慢放松了下来,回复到寻常的状态之中。
蔡沅薇在他身边悄悄地注意着他情绪的变化,见状也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两人再次回到了香港以后,再过几天便是他们进行了植皮手术后,可以正式摘掉特制的硅胶面具的日子。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会摘掉面具上药,对于植皮手术的效果自己也有一定的了解。每天看着脸上的皮肤在逐渐地生长,植皮边缘的疤痕在逐渐变淡,蔡沅薇感到满意之余,也带着淡淡的遗憾。
满意的是,她还是可以恢复原来容貌的八九成左右。医生告诉她,只要术后恢复良好,皮肤的生长情况良好的话,她脸上原来车祸造成的伤疤就可以被完全覆盖掉,她终于可以不用顶着小半个巴掌大的伤疤去见人。遗憾的是植皮手术也是会留下植皮边缘的移植伤痕。以后她的脸上在一些不是很显眼的位置还是会有一条疤痕存在,只能靠日后慢慢消除,或者用遮瑕的化妆品盖住。
顾翰文的情况也是和她差不多,只不过顾翰文原来被刀划伤的位置就在靠近脸的下颚边缘位置,本来不是很显眼,经过疤痕修复及植皮以后,从正面已经看不到什么,只有在侧着脸的时候,才会看到下颚到下巴位置有一条淡淡的痕迹。
只有在身临其境的时候,蔡沅薇才会体会到之前那些劝人“你看开点了”、“没事的”之类的话,是多么的轻飘飘,没有一点作用。以她这样豁达、看破生死的人,尚且对别人注视自己容颜的目光十分介怀,那就更不用说之前一直以英俊阳光、充满胶原蛋白的外貌赢得大批粉丝,背着偶像包袱的顾翰文了。
蔡沅薇对此深有体会。当她卸下面具,不戴口罩地走出房门,面对着外面的亲朋好友眼中带着审视、好奇、怜悯等目光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种难言感觉。所以她也不打算对顾翰文说些什么劝慰的话,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十分动人,但是其实并没什么用。她要用她自己的方式,帮顾翰文走出来。
两人摘下面具以后,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能让脸部的肌肉,从之前戴面具时造成的僵硬中逐渐缓解下来。在这段时间里,蔡沅薇再也不戴着口罩了,每天都挂满了自信的笑容出去和朋友一起逛街购物,参加集团里举行的一些商业聚会,或把自己的好友徐天琪约出来聚一聚,参加与她们家有关系的一些Party。
蔡沅薇完全把自己当成是寻常人一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玩的时候就尽情地去玩。她的笑容在不知不觉间,也感染了顾翰文。在顾翰文的脸上,笑容也不知不觉地变多了,偶尔也会愿意跟着蔡沅薇一起去吃吃喝喝,愿意走在人多的街上。
眼看中秋节快要来了,蔡沅薇特地回了S市一趟,把顾翰文的爸爸妈妈,从S市接到了香港,和蔡家的人一起过了一个难忘的中秋节。
晚饭过后,当蔡沅薇发现顾翰文不在,四处寻找的时候,发现他就站在自家别墅的花园角落里,遥遥看着自己的父母,正和蔡家的人一起用着带着南腔北调的普通话笑着聊天,脸上不禁带着些淡淡的温馨笑容。
蔡沅薇看到他躲在那里,不禁笑着上前对他说道:“你躲在那里干嘛呢!刚才我爹哋用他那不咸不淡的普通话说一件事给顾叔叔听的时候,因为发音不准闹了个笑话,大家都听得乐得不行。现在那里只有我一张嘴说不过来,你也赶快出来,和我一起帮他们做翻译呀!”
顾翰文闻言却不动,反而伸出手,把站在他面前的蔡沅薇转了个身,然后搂在了怀里。把头轻靠在蔡沅薇的肩上,顾翰文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蔡沅薇柔顺地靠在他怀里,反手轻搂着他的脖子,微微笑着问道。
“谢谢你,把我爸妈从家里接到了这里,让我们一家能过上一个愉快难忘的中秋节。谢谢你,虽然并没有对我说什么大道理,但是却一直给我勇气鼓励我走出阴影。”
蔡沅薇被他说得腆然一笑,“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啦!你也不用谢我,这只是我想为你做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脸上的伤痕给束缚住了。”
“你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你却一直用你的行动告诉我,充满自信地笑容,比无暇的脸更加美丽,更加引人注目。你脸上伤痕的痕迹比我的明显多了,但是你却比我勇敢,比我大方,敢于走出来面对外面的世界。和你对比起来,我就显得差劲得多了。”
蔡沅薇不由笑道:“哈!听你说的,我都觉得我真的很了不起了!”
顾翰文这时把蔡沅薇的身子扳转过来,搂着她的纤腰,低下头,把脸凑在她的面前。两人鼻尖相抵,呼吸相融,顾翰文用带着魔力磁性的声音,不停地迷惑着她:“你是真的很了不起……”话音未落,顾翰文便吻住了蔡沅薇香甜柔嫩的嘴唇,唇舌相抵,舌尖交缠,缠绵不已,用火热的激情来表达自己对蔡沅薇的敬佩与爱慕。
直到两人嘴唇发麻,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两人从去年车祸发生以来,几乎就没有再像这样亲热过,现在重温这种亲密的感觉,都有些意犹未尽。顾翰文稍稍平息了气息,便又低下头,用唇轻啄着蔡沅薇的脸,先是额头,然后顺着眼睛,鼻梁一直而下,轻啄了她嘴唇两口以后,又想继续深吻下来。
蔡沅薇还是有点喘,见顾翰文又要再吻下来,连忙侧脸稍稍躲开,带笑的美目瞟了一眼外面家人所在的方向,示意他收敛一些:“爹哋和顾叔叔他们还在外面呢,你给我正经一些!”
顾翰文见吻不到蔡沅薇,只得遗憾地放弃,对着她一脸正色地道:“我很正经的呀!我刚才就很正经地表达着我对你的敬佩和爱慕之情!”
蔡沅薇被他的无赖之言逗笑了,“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是是是!你刚才是很正经,一本正经地在耍流氓呢!”
两人笑闹了几句以后,蔡沅薇渐渐收了笑容,脸上带着正色开口问顾翰文道:“那你现在……还愿意回公司接通告吗?”
顾翰文闻言也收了笑容,静静地看着蔡沅薇,久久没有说话。
蔡沅薇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仔细地辨别着他脸上的神情,看是否能看出点什么东西。可是看了好久,也等了好久,顾翰文仍是一言不发,蔡沅薇在他脸上只看到了平静,没有高兴,也没有沮丧或不情愿的表现或者征兆。蔡沅薇越看越觉得有些,心中发凉,见他久久不说话,于是开口问道:“你……还是不愿意吗?”
顾翰文的一脸严肃在蔡沅薇话音刚落,就立马换上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蔡沅薇给气死:“我刚才已经很正经、很严肃地对你说了,我愿意回去啊!”
蔡沅薇不禁奇怪地反问:“你什么时候说了?”
“我刚才看着你的脸的时候,在我心里很大声地说啦!你没听到?难道我俩不是心有灵犀的?”
蔡沅薇闻言不禁有些气结,忍不住笑着伸手就要打他,一边打一边笑道:“鬼知道你一脸面瘫的在想什么!你以为我真的是神仙,真能听到你的心声呀!”
顾翰文身子四处摇摆地躲着蔡沅薇挠痒痒一样力度的拳头,边躲边故意装着害怕和不解地说道:“不可能啊!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我的女神,你怎么可能听不到……”说完顾翰文转身就迈开长腿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很贴心地照顾到蔡沅薇还有些不是很灵便的步伐,并没有走得太快,也没有走多远。
蔡沅薇“咯咯”地笑着,从后面追上顾翰文的脚步,整个花园都听到了她那清脆的笑声:“你还跑!别跑!快过来让我抓着你先打一顿……”
在另一边说着话的两家人,都听到了蔡沅薇的笑声,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顾爸爸不禁摇了摇头,有些惭愧,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笑着道:“顾翰文这小子,估计又在逗着小薇玩了,没个正经!”
蔡承德这时却笑着搭话道:“多亏了翰文,我女儿才能平平安安地渡过了这个难关。年轻人嘛,活泼一点,多笑笑挺好的,像我们一本正经地坐着多没趣啊!”
在座的众人闻言也笑了,场面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顾爸爸这时和顾妈妈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趁着这个机会开口说道:“蔡兄,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就是关于我家翰文和你家小薇的。我代我家翰文很冒昧地问问蔡兄,不知现在向你们提亲,适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