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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个无数次萌发却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的想法搬了出来,要不要离开青龙呢?这家店是自己家人留给自己的,走法律途径应该能赶走他,先是没有被报复,再是没有被怜悯的,为母赵紫,终于是有了独立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
这些侧躺在酒店长椅上听李发震天呼噜声的三宝当然没有想象到,她改善生活也好,继续深陷痛苦泥沼也罢,都是命途罢了,自己只不过用力一点买单,不是为了救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而是对更进一步认知自我的一点微小的感激。
三宝找寻了一会走廊灯的开关,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一下酒劲才上脑,拖着疲惫的身影回沙发上睡觉,耳边满是不规律的呼噜声,想着要不要换个房睡觉,因为他不相信人可以在一个难听交响乐的房间里睡着,可酒精几乎把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中央空调吹着冷气,盖着的毯子里面和天堂里的棉花一样舒服,还真应和了朋友圈里那句“被朋友和白酒折磨。”他想要摆脱这个心境,还就不信不按照你说的来就不能顺利走下去了,这么执拗的想着,他裹着被子爬到了房间门口,当然这在别人看来不过是醉汉的举动,缓慢的站起来,想要开门,可就在这时,从心灵颤抖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温柔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乍一听只是咚的一阵响,声音空洞似乎从哪里听过,却无法和任何一张脸重叠,在真正睡着或者晕厥的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一直处在一个冰凉潮湿的环境,可这瞬间太短暂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或许是因为正面吹着空调,也可能是酒精带来的幻想,总而言之突发奇想的叛逆并没有顺利实现,一切还是按照规划好的步伐走了下去,如果朋友圈是个实质化的人物,他可能就像是“电锯惊魂”里的玩偶,流利的用机械脸说:“iwanttoplayagame。”在此时应该具现化在三宝耳边用着没有情感的五官,冷漠的说上一句“nosurprise”。
在梦里:三宝跟着一个女人穿越在滚烫的阳光下,她的头发散乱,皮肤干扁,行走时身体藏在粗大的麻布衣里面步履艰难,裸露出的脚踝肿胀嫣红,太阳就辣眼的旋盖在头顶,世界浸在影响视力的模糊热浪中,他看到了那座经常待的天桥下,却没有驻足阴凉,在前面奇怪女人的指引下,到了一个摆满了银铜器具,吊灯柴火的地方,四周高墙上长着枯嗦的藤蔓,一颗孤独的果树上面颗粒无收,这本来是一个破败的西北农家小院,地上的缩水玉米以证其残碎,走过来时有好几间未经粉刷的毛坯房,窗子上基本没有完整的玻璃,前面的女人始终没有转头,背影和步伐不类似与任何人,她故意改边声线,声音棉柔无力,却丝丝动听,仿佛在唱一首失意的爱情歌曲,她在袍子里的单薄身体开始摇动,陌生的语言引动了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三宝周身环绕着一缕青烟,从未听闻过的舞步,没有丝毫美感却迎合着她口中吟唱,枯萎的树枝无风自动,整个世界突然陷入黑暗,就像是一双巨大的手挑逗似的抓捏的那一瞬间,也顺便吞噬了周身一切,把三宝一人留给恐惧。
可笑的是三宝清楚自己在做梦,内心加深的恐惧让他感激这缺乏安宁的状态终于是结束了他严苛守旧的生活,有意识的醒来,大脑一阵空洞,仿佛在梦里又经历了一天,窗外灰蒙蒙的,细雨砸在窗沿,雨声像老太太的长棉袜,稀稀疏疏要穿许久的模样,搅合的这清晨似日暮,他在更加真实的梦境中醒来却意外的有了认真生活的勇气,他打起精神从地板上醒来,清楚的记得是如何在这沉睡,站起来扭腰扭脖子让血液加速循环起来,周身一阵酥麻,骨头架的摩擦证明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时间在六点一刻跳动,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现在起来刚刚好够,洗漱完后才叫醒李发,他起先故意在房间里走动时声音很大,都惊不醒他,还以为地震才能做到的事情,三宝把被子一掀开,他就如在弹簧床上一样直立起来,原来他喝醉状态半夜都自己脱的精光才睡,以前上学时期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不裸睡睡不着,可为了不在男生宿舍造成激情四射的不良影响,才特意晚一点睡,早一点起,生怕穿脱衣服被发现,只能证明他裸睡却极度怕裸露,三宝看他被吓的如粉嫩的待崽长身猪,喜不自胜,嘴上还不饶过的淡漠说上一句起床啊。
在李发嘟囔着进厕所洗漱之时,三宝不忘说到了三亚一定务必要分房住,还夸张的说一宿没好好睡,或许所有在呼噜声下苟睡的人们都会说这句话,接着他开始收拾行李,坐在床上先脑海里过一遍要装的东西,其实换洗衣服只有两套,一套穿着,装上另外一套就行,洗漱用具得带好,因为不习惯用酒店的东西,再就是一些零碎的,开始装的时候,李发已经火速洗好脸一出来才大梦初醒似的责怪说你怎么能掀我的被子,这反射弧不碰水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行了,赶紧收拾吧,那事早就翻篇了,倒是酒店的事情,你叮的怎么样了?”三宝进厕所拿了自己的毛巾出来,说道。
李发回房间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模样自言自语道:“老子的清白啊,清白。”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弓身弹起,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哪有快而立之年的模样“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学那会约好了带上老婆孩子一起去海边的?”
三宝被他炽热的目光看的毛发,大早上的这么热血干嘛,不过他说的属实,却有此事,只不过对拥有老婆孩子这么一个家庭幸福概念反而历久弥“旧”逐渐退化了,大脑里闪过春霞绮丽的身影,脸上不知是笑还是牵强的回道:“记得,难不成你结婚了?反正我是没有。”
听着记得两字李发就站了起来,他没有什么行李,带上随行的用具就往外走,兴奋的说道:“没结婚,这花花世界还没踩半只脚进去呢,你放心,上学时的伟大梦想就让我们这次旅行时走近一小步,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失望?失什么望啊?”三宝其实不在乎他说的是什么,轻描淡写聊表关心,他对行程并不好奇,只是他这份热血若是没有回应也太不尊重,就像是有人热切的讲完一个笑话,而听得人没认真听,抖抖嘴角说上一句“哈,不好笑”这会打击对方的自信心,并产生心理阴影,三宝可以接下也算是早年独身混迹社会的证明,而他一边收拾行李,才符合朋友圈尿性的回忆起了“和当年收拾行囊去打工的我又什么区别”这句话的意境,虽然早就知道,但是记忆似乎一点就通,出现的毫无突兀感,三宝冷不丁之间还以为自己一直都知道这段记忆,没有往触发事件这个情况考虑,这种回忆形式真假难辨,是否真实存在还有待考证,尤其是对现实既爱又否定的态度,更让三宝迷糊,越是让三宝感觉来的自然就愈发可怕,这种成长性的操控感会让人越陷越深,试想他如果忘却原本的糟糕世界,就会顺理成章的接受古怪又敞亮的现实,结果是好的,过程却是**控的死死的,这让三宝怎么想怎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