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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被老头的相貌惊到了----这个老头长得简直太丑了。用评书里的话,是那种长得寒蝉的里面还要算寒蝉的那种,鼻歪嘴斜倒吊眉,心理素质不强点儿,还真容易被他的长相给吓着。小蝶那么乖巧的小女孩和这个丑老头在一起,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辞……应该是好的吧。”我回答他道,“不过我这个人没什么学问,刚才也没怎么听清楚,所以不好评价。”
“竟然连嵇康的诗都不知道?”那老头很惊讶。
“嵇康?会弹《广陵散》的那个嵇康?”我对嵇康也就这点印象了,还是因为《广陵散》曾出现在某本武侠小说里的缘故,似乎这家伙性格高傲、脾气很倔,后来好像是被司马昭给咔嚓了,既然现在司马昭都早死了,嵇康应该也早就死得很彻底了吧?
“竹林七贤你知几人?”
“呃……嵇康应该是了,好像还有个阮籍,其他的,恕在下不知。”我很惭愧,语文、历史的确没学好,而且最讨厌记什么人何年何月出生写的什么文章,结果真被问住了。
“那三张二陆两潘一左呢?”
“这个,恕在下也不知。”这么多人?多难记啊。再者说我为什么要记?
“那你知道谁?”
“我知道有个陈寿,写了《三国志》。”如果不出意外,陈寿先生这时候应该还健在,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他一面,问问他对《三国演义》的看法----不过先得给他讲一遍才行。
“嗯,也不是全然无知。”丑老头儿点了点头。
什么叫无知啊?哥问你鲁迅、金庸、郭三宝你能知道吗?大家朝代隔了那么远,不熟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拿你们的生日来考俺?还逼着俺背诵你们写的东西?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再者说,你个老头长得这么难看,就算显出一副孤傲的样子也很难看你自己知道吗?于是我也懒得理他,直接对小蝶说:“我来教你一首歌,想不想学?”
小蝶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点了点头。
“我嗓子不行,调可能也不准,但这首歌应该不比你刚才那首差,而且很容易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怎么样,想学吗?”这首《送别》可是名歌。
“家主,我已经会唱了。”
“哦?这么快?那你唱给我听听。”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清澈的还带有童音的女声响起,同样的曲调,但小蝶和我的声音比起来,就像白灵和老鸦的区别一般,唱到后来,我都有点被她的歌声感动了。
唱到第二遍,有悠扬的琴声响起。丑老头已弹起琴伴奏起来。
唱到第三遍,屋内屋外没在工地上的人大都聚过来了,大家不由自主地把小蝶围在中央,听她如天籁般的声音唱着这首简单而又韵味悠长的曲子。
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小蝶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慢慢地,不知谁带头,大家纷纷鼓起掌来,小蝶的脸就更红了。
“小蝶,你唱的是什么歌?听得我都想家了。”有人问。
“我也不知道,是家主教的。”
“家主?”众人纷纷看向我,然后乱七八糟地行起礼来。
“大家都别客气了。”我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说过不要礼过来礼过去的,其实大家只要能和和睦睦,就和兄弟姊妹一样,要那么多虚礼干什么?”
“是!家主!”又是一圈行礼的,令人无语。
“家主,不知此曲是何人所作?”那个丑老头也开口了。
“这个……是我原来认识的一个隐士,如今已经离世了。”
“真乃高士也,不似吾辈徒有虚名尔!笛声残,别梦寒,曲辞虽短,情深意长,妙极,妙极!”
“此曲虽佳,但过于怅然,不如我再教一曲,愿意学的都可以学: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灿烂的阳光。”
一曲唱完,众人都听呆了。
“闻所未闻!令人耳目一新!”丑老头激动地说,“只是恕在下有几词不解,譬如这猎枪为何物?还有祖国……”
“猎枪……就是打猎用的刀枪,祖国嘛,就是祖先为我们开辟的生存之地,是我们生活的国家。”
“多谢家主指教!这歌词虽然平白无华,却胜过无数华丽辞藻,曲调婉转,却似有千钧之力,实已入返璞归真之境,令我辈汗颜!汗颜呐!先有对家主不敬之举,还望家主恕罪!恕罪!”丑老头像捡到宝贝一样赞不绝口。
我的一张老脸是真红了:“此曲亦非我所作!”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家主能与如此高士唱和,岂能是凡俗之辈?倒是我等孤陋寡闻了!”
“先生不必过谦,我也没先生说的那样高雅,还没请教先生贵姓?”这丑老头看起来挺有学问的样子,还会弹琴。
“这位是小姐给我请的老师,姓张。”小蝶抢着回答道。
“哦,原来是张先生,多谢先生费心啦!”
“家主不必客气,刚才这一曲,还望家主不吝赐教。”
“其实这首歌,有一部分适合众人合唱,不如我教会先生和小蝶,先生再来教会大家一起唱,可好?”
“还有这等唱法?我等愿学!”丑老头贼眼放光,有些迫不及待。
于是我把词、曲及如何领唱如何合唱等自己所知尽可能地教给了丑老头和小蝶,二人都是对词曲极为敏学好记之人,倒是没花费我多少时间,而教众人的重任,就交由他们二人了。